“稼軒,怎麽樣?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又是朝中大官,為娘唯一操心的事情就是你的婚事,這樣為娘百年之後也好對你的亡父有交代。
如果覺得滿意,就過去收了王英奇那姑娘填房吧?
至於你以後娶誰,為娘再幫你尋思。
你看如何?”
郅李氏指著郅正屋子方向壞笑道。
“不怎麽樣!”
郅正憤而起身,背負雙手,看向別處。
“不是,我兒何故如此?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傳宗接代,本就是你的責任,你知道你爹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都已經有你大哥了,為娘這些年沒有急著催你婚娶已經是為你考慮了。
王英奇自買入咱們家,那可是說好了,隻當一個小妾,不可能大張旗鼓的擺婚宴,如果這樣,等你娶正房的時候,婚禮禮節若是一樣,妻比妾高貴,妻妾不能和諧相處,如何是好?”
郅李氏繼續苦苦勸解郅正。
“娘,這買賣人口本來就不對,雖然娘親你是好心,沒錯,是幫王英奇姑娘脫離苦海了,可這不是剛從虎口出,又進了狼窩了嗎?”
“什麽狼窩?你給娘說清楚。”
郅正不高興,郅李氏見郅正說的難聽,又不聽勸,也變得不高興起來。
“娘,人家都已經慘成這樣了,我們不如放她一條生路,把賣身契還給她,再派給她一些錢,讓她回鄉不好嗎?”
郅正回頭堅決道。
“不行!”
郅李氏拍著木榻起身,同樣寸步不讓地看向郅正。
“這是為什麽啊?”
郅正很不明白她老娘的想法,一臉痛苦。
“你說呢?
你以為咱們郅家的錢都是撿來的?
再說了,那閨女家中已無親眷,回去也是這般境遇。
現如今咱郅家多加一兩張嘴而已,就是再加七八張嘴,你娘我也養的起。
告訴你,放了她,就是害死她,為娘主意已定,你必須娶她當小妾,這一點由不得你!”
郅李氏更顯霸道,拿出往日教訓郅正的態度,主意打定,誰也不能改變她的主意。
“娘,那王英奇長得是不俗,可是孩兒心中早已有了喜歡的人了,她跟我是不會幸福的,而且我根本不喜歡她,感情這種事情怎麽可以強人所難呢?”
郅正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告訴老娘實情,要不然今天今天的爭吵肯定是個沒有結果。
“稼軒,為娘不知道啊!
再說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為娘讓你娶她當小妾是為了救她脫離苦海,難道為娘說的不清楚嗎?
她只是你的小妾,至於你娶誰,只要不是風塵女子,為娘都答應你,如何?”
郅李氏沒想到郅正忙了大半年居然有了喜歡的姑娘,不過以郅正的眼光,連王英奇都看不上,那就說明郅正喜歡的女子絕非尋常姑娘,心中一喜的同時也有一憂:我兒稼軒何等身份?居然還有求而不得的女人?
“娘,鳳凰隻棲身於梧桐,人活一世,隻愛一人,如此一生,也算暢快。
現在您又強迫我娶那個從不認識的王英奇當小妾,這讓孩兒心裡如何安生?”
郅正態度好轉,試圖說服老娘。
“為娘也不跟你說浪費唇舌了,免得傷了咱娘兩的感情,最後問你一遍,你願不願娶王英奇當小妾?”
郅李氏一手在前,怒氣衝衝地側身看向別處。
“不願意!
娶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人,即便是她長得頗有姿色,可這樣不難受嗎?每天面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形同木頭,還不如木頭呢。”
郅正同樣堅決回道。
“行!你不願意娶王英奇可以,但是必須要答應為娘一個要求!”
“什麽?”
郅正轉身一臉期待的看向自己的老娘。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
“對啊。”
郅正高興回道。
“如果今年你能娶到你所說喜歡的姑娘,為娘便不再逼你,那王英奇隻當是為娘的乾女兒,當時候再給她找個好人家,在此之前跟為娘住。”
“那要是娶不到呢?”
郅正面色憂慮,自己自打認識心愛的姑娘卿晨璟靚之後,才見過幾面,別說娶她,就是卿晨璟靚人在哪,他都不知道,所以他娘提出這個要求,他不可能做到,至少今年是做不到了,他來隴縣已經是違逆了皇帝劉徹的意思,接下來又要處理什麽定陶的事情,估計又是忙碌的一年。
“娶不到那就怪不得為娘了,你今夜必須收王英奇當妾室,要不然為娘不可能等到你自己處理終生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大哥、二哥的孩子都在外地,為娘就想早點抱孫子,即便是庶出,那也是我們郅家的骨血。
稼軒,就聽為娘的話,為娘不會害你的。”
郅李氏走到郅正背後,把手放在郅正的肩膀上溫柔說道。
“娘,你不懂,我隻想娶一人而終,這一個心怎麽可以裝兩個人呢?
我對王英奇沒有感情,她嫁給我也不會幸福的。
娘親大人請恕孩兒不孝,非孩兒不聽話,而是感情的事情是沒有辦法勉強和湊合的。”
郅正冷著臉歪著頭給郅李氏恭敬地磕了一個頭後,頭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
“稼軒!稼軒!”
郅李氏一看郅正驢脾氣一上來, 呼喊著郅正的字,可郅正理都不理,怒氣衝衝。
“稼軒,那她怎麽辦?”
“娘你看吧,實在不行就給她錢把她送走!”
郅正冷淡說完,長袖一甩,準備去孟浪的屋子和烏騅子雄、書童孟浪湊合一宿,可想著那個叫王英奇的姑娘還在等他,看了一眼自己屋子後,跑到門口對著門內溫柔道:“
王英奇,你是自由的,感情也是自由的,不要覺得賣身給我們郅家就是是我們郅家的人,我從來沒有把你看的比我低一等,人人生而平等,你不必委曲求全,若是喜歡在我們家,我便把你當做乾妹妹,若是不喜歡,明天一早我給你銀錢,回老家去吧。
早些睡吧,不打擾了,今日貿然得罪了。”
郅正說完如釋重負,才感覺自己沒有犯罪,好在把一切都說清楚了,就跟犯了大錯最後贖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