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嚇到公子……不對,是官人了。”
那忽然冒出的女子慢慢抬頭,一臉驕紅羞答答地看向了驚慌失措的郅正,捂著嘴巴傻笑,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外人,反而是郅正,這麽一處,搞得郅正反而跟外人一樣。
“什麽?官人?你到底是誰?你可知無故闖入私宅是何等之罪?
而且穿的……穿的如此……暴露!
成何體統!”
郅正嘴上很正派,可眼睛不老實,眼前女子,容貌已露果真不是一般凡品,郅正老屋子之中,容光煥發,那女子的膚每一處無不讓人涎水直流。
“官人,你不知道嗎?算了,官人長期外面做官,第一次見到奴家,也該是如此。
時辰不早了,奴家伺候官人早些休息吧。”
那女子羞澀說完後,猛地起身,褪去身上長袍,而後露出一層薄紗,薄紗之下,乃是光滑的朦朧月光身子,什麽都沒有穿。
所謂山巒起伏處,波濤洶湧流,好似風中絮,飄落溪水頭。
美人在旁,若不看,君子也,美色在旁,若不看,偽君子也。
郅正極盡目力,兩個眼睛直勾勾火辣辣的看著那女子。
薄紗似一層雲霧,雲裡霧裡,春光乍泄,如在草原之上,策馬狂奔,腳下是春色,眼中也是春色,人亦是在春色。
又似一江春水暖,望盡遠方孤舟,在怪風疊生的爛泥潭中,不可自撥,不可方物,亦是不可望天涯,唯眼前一副畫卷,美人出浴圖,圖中是春,圖外是色,春春色色,朦朦朧朧,伸手去,盡可摸得,縮手回,同入畫中。
郅正說不動心,那是假的,孔子曰:食也性也,可郅正心頭有浮動,乃是卿晨璟靚踏香來,眼前旖旎風光,天下奇景,是人都想遠觀而褻玩焉,不管他是君子亦是小人,還是鄉野下裡巴人,亦或者是廟堂中高冠博帶之雅士,不可忍耐。
吸溜!郅正擦了一口口水,那女子竟然抖去薄紗,想要伺候郅正睡覺,郅正哪裡得允?
不知此女人何人何背景,怎地突然出現,郅正一想,一來心頭有美人,二來國法不由身,三來可是仇敵使得美人計?
這才使得郅正按捺住心中騷動,也來不及抓什麽寶劍護身,直接撕扯起被子,往那女子身上一扔,鞋都來不及穿,直接跑出屋子。
“老娘啊老娘,你這是又打的什麽主意?”
郅正本欲直接去找親娘郅李氏算帳,可害怕這光身女子亂跑,郅正出門後,迅速回身關門閉戶,合門之前,還不由自主的偷看兩個圓潤的半月翹。
“還好忍住了!這要是亂來,我這官還做不做了?”
郅正心裡十分糾結,任何男人遇到這種情況,說實在話,沒有幾個人直接說沒有人能抵擋光月女子繞指柔,可他身份不一樣,若是以前的一介草民,倒還罷了,可如今是禦史中丞,監查百官言行,若是不以身作則,知法犯法,隨意和不明不白的女子發生那種勾當,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努力,都將付之東流,更是成了自己最痛恨的前丞相田蚡、繡衣尊使寧成了。
美色當頭,好男兒必須忍耐,郅正快步跑入自己老娘房間,入門之前就看到老娘屋子燈火還亮著,院子大門又緊閉,再加上回家之後老娘郅李氏和書童孟浪的種種異樣,郅正就知道這一定是老娘沒跟他商量背著他幹了什麽勾當。
哢!
郅正生氣地關上房門,一進門就看見老娘郅李氏坐在木榻邊衝他微笑,郅正不明白一向深明大義、巾幗須眉的老娘怎麽就行這種……這種齷齪之事的呢,氣的郅正也不說話,就往一旁的跪墊上一跪,生著悶氣看向別處。
“稼軒我兒,這滋味如何?”
“羞臊!羞臊!如何能行這等之事?
君子如何能行如此之齷齪之事?”
郅正對著老娘做坐的方向不耐煩地甩了一下袖子,臉色十分難堪。
“我兒這般,莫非是那女子不貞不忠,非處子之身?”
郅李氏不解道,同時走到郅正跟前摸著郅正的腦袋安撫,可郅正現在不想讓任何人碰他,一把打開。
“娘,胡說什麽?你兒子我是這種見著女色就往上衝的人嗎?是不是把你兒子看小了?”
郅正皺著眉頭閉上了眼睛:老娘你這是唱的哪出?玩的什麽把戲?打的什麽主意?
“哦,那為娘就放心了,是處子之身便好。”
郅李氏點著頭不忘拍著胸口安心道。
“娘,咱們郅家自爹爹去世之後,雖然家道中落,但也是書香門第,學得儒,習的法,師承大家,自幼至今未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
可……可……我郅正的親娘居然……居然……帶頭做起了……做起了這男盜女娼之事,真是羞煞我也!
更可惡的就是竟然隨意找來一個沒有任何關系的人跟你的兒子……做那等苟且之事, 此乃君子所為?
有辱家風!有辱家風啊!
若是爹爹還在,娘你敢這樣做嗎?”
郅正氣的腦袋直抖,這種招妓嫖宿的事情居然發生在他家,他的跟前,還是親娘所為,郅正一時之間氣的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我敢!為娘怎麽不敢?
就是你爹在,你娘我也敢!
臭小子,當了大官了,翅膀都硬了,還反了你了,如今還訓斥你娘?
你個白眼狼!”
郅李氏絲毫沒有一點點的羞恥感,反而十分得意十分猖狂,說完後走到一個裝收拾的木箱子旁,打開木箱子,拿出一個東西,直接憤怒的扔到了郅正懷裡。
“嗯?這是啥?”
郅正把那個東西高高舉起一看,居然是一份賣身契:元光一二八年,江南女子王英奇自願賣身於郅家三公子郅正為妾,賣身所得,用於葬父……雙方自願,契約一簽,不得反悔。
“王英奇?賣身契?這……”
郅正舉著那份賣身契茫然地看向了自己的老娘。
“哼!”
郅李氏一把奪過郅正手中的賣身契,趾高氣昂道:“稼軒,你娘可是那難道女拉皮條的齷齪之人?
告訴你,適才伺候你睡覺的女子早就是我郅家的人了,她身為你的妾室,不該伺候你睡覺?”
郅李氏皺眉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