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人不是隴縣縣丞張仲文?”烏騅子雄小聲問道。
“就是張仲文啊,不是他還會是誰。”
“那先生何故長歎?”
“你看他那個樣子像是殺人不眨眼的凶手嗎?
家有賢惠妻子,膝下有兒女,手無縛雞之力,我敢肯定,他絕對跟這個案子沒有關系。”
郅正半年前在隴縣縣衙辦公官署內見過幾面縣丞張仲文,不過都沒有說過話,也沒有打過交道,但他的樣子郅正不會忘,絕對是他。
“先生,你又多疑了不是?最近您怎麽總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啊。
那功曹史田德旺還敢騙您不成?某借他十個膽。”
烏騅子雄不置可否。78中文最快 手機端:https:/
“算了,但願是我多想了吧。”
郅正整理一下衣冠,開始敲門。
咚!咚!咚!
“請進。”
郅正和烏騅子雄推開院門徐徐而進,縣城張仲文以為是老鄉拜訪頭都沒轉,眼角余光隨意瞟了一眼。
“縣丞張大人,咱們可有時間沒見過了。”
郅正給還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縣丞張仲文拱手行禮,言語曖昧,態度不定。
“你是?”
縣丞張仲文覺得這聲音很熟悉,但也沒有多想,慢慢轉頭一看,嚇得他手中的茶壺都差點從手裡滑脫。
“郅正?”
縣丞張仲文在看到郅正的一刻,整個人就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直呼郅正名諱,身體迅速彈起,趕緊給郅正下跪磕頭。
“正是我。”
“不知郅大人遠道而來,卑職剛才無狀,請郅大人千萬恕罪!千萬恕罪!”
縣丞張仲文一邊誠惶誠恐的磕頭一邊腹議:他怎麽來我家了?不可能是特意來看我的吧?我是個什麽小人物能入他的法眼?那他到底來幹嘛啊?不會是報當年的輕視冷漠詆毀之仇吧?
“不知者不罪,請起。”
郅正扶起心事重重的縣城張仲文,縣城張仲文低著頭偷偷看了一眼郅正後,再三確定,自己眼睛沒有瞎,也沒有出現幻覺,這個少年就是當年那個名不經傳人人可欺的郅正。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麽突然來找你了?對不對?”
郅正捋著鬢發笑道。
“不敢欺瞞郅大人,卑職心裡確實這麽想。”
縣丞張仲文如履薄冰,不敢在郅正面前說假話。
“哦,其實沒有什麽大事,本官就是想問問,為何你在應燕家發生大火的第二天突然就告假歸鄉呢?”
郅正不經意的看向別處,眼角余光死死地盯著縣丞張仲文的眼睛和表情。
“什麽告假歸鄉?”
縣丞張仲文一臉疑惑,一攤手表示不知道郅正在說什麽。
“哦,縣令陳千秋和功曹史田德旺說你在應燕家失火的第二天就匆忙以老娘病重的借口回家了,可是這樣?”
郅正又清楚地說了一遍。
“啥?我老娘病重?郅大人,這咱們可要說清楚啊,我老娘幾年前就病歿了,現如今怎麽又無端端又多了一個老娘?
郅大人莫不是在打趣小人?”
縣丞張仲文當即反駁道,還以為郅正在那他尋開心,報當年的一箭之仇。
“什麽?還有這等事!”
郅正和烏騅子雄吃驚地對視一眼,而郅正之前心中泛出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我真的被功曹史田德旺給耍了?他膽子也太大了吧?連我都敢耍?不可能!這中間一定是有誤會,我須再問上一問,不急,不急。
“對啊,不是卑職多句嘴啊,剛才聽郅大人說是縣令陳大人和功曹史田大人說小人以老娘病重為由告假歸鄉的吧?”
“是啊,是我說的,也是他們說的。”
“郅大人,我老娘病歿的事情縣令陳大人和功曹史田大人可是都知道的,當年還親自來拜謁,參加吊喪等白事,他們怎麽可能對郅大人說這種話呢?莫不是郅大人在耍弄卑職?”
縣丞張仲文提出質疑,一旁的烏騅子雄就不答應了。
“我家先生為什麽要騙你啊?你們隴縣的人怎麽一個比一個多疑?某也是見識了。”
“那誰知道啊。”
“行了,那你說說你為何突然在應燕祖宅起火的第二天匆匆告假返鄉?”
郅正皺著眉頭十分不爽,縣丞張仲文也是個伶俐人也不敢再定罪,如實道:“郅大人,卑職再說一次,並非卑職家中有事告假還鄉,而是功曹史田大人讓卑職回鄉休息幾日,僅此而已,並無其他。”
“原來是這樣啊。”
郅正捋著鬢發深思起來,而縣丞張仲文也不敢打擾,不過看郅正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麽事情把自己牽扯進去了,而郅正一直在重複應燕祖宅失火,難不成……他在懷疑我放火殺死了應燕?
“我再問你,你可是仵作出身的小吏?”
“這麽晦氣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行當,我一個讀書人會去幹?放他娘的……”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縣丞張仲文一聽就要破口大罵, 郅正一個凌厲的眼神,縣丞張仲文這才把髒話憋住了。
“不是,郅大人,這是誰在背後嚼我舌頭根啊?
我是正經讀過聖賢書的讀書人,熟讀四書五經,儒門釋子,哪裡會什麽驗屍啊?還仵作?”
縣丞張仲文說的時候發現郅正臉色不太對,話鋒陡轉。
“郅大人,卑職不是說你,但卑職絕對不是仵作出身的官吏,不信咱們現在就可以去隴縣縣衙官吏資料存檔查看。”
縣丞張仲文一拍胸脯,自信非常。
“那走。”
郅正瞬間也沒了主意,索性順著縣丞張仲文的話,看他是裝出來的鎮定還是真的。
“走就走。
剛好卑職要問一下縣令陳大人和功曹史田大人到底有沒有說過郅大人所說的事情。”
縣丞張仲文說完返回屋子給渾家老婆子女交待一番後,就跟著郅正出了院門。
“罷了,我信你。”
郅正、烏騅子雄、縣丞張仲文邁過門檻,準備上馬的時候,郅正一直在偷偷觀察縣丞張仲文,以他的表現來說,絕對沒有騙人。
“可是郅大人,這到底是誰說的啊?卑職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編排卑職?到底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