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郅正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樣子,尤其是那被氣的漲紅的臉,還有似一條小龍的青筋,想殺他又不能殺他的樣子,縣令陳千秋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和成就感,試問當今天子都不能將郅正如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兵不血刃就輕松地打敗了郅正,半年前一次,如今又是一次,自己所犯的所有過錯雖然被郅正查得一清二楚,但最後沒能懲治自己,這一局,縣令陳千秋又贏了。
他走過郅正身旁時,故意停了下來羞辱郅正,得意譏刺道:“
郅大人,我陳千秋就先回長安城了,你就慢慢在隴縣休假吧,你爹當年都沒把我弄死,就憑你?
你還是太嫩了,不諳官場之道,這官場怎麽能跟勘驗屍體、斷案、定罪一樣一板一眼的去做呢?
只要你明白為官之道的真諦,你就能殺了我,可惜啊,郅大人不明白,哈哈哈哈!
是我說錯了,是郅大人明白而不願意去明白,你說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哦對了,功曹史田大人的妻兒家小我已經於今天早上郅大人來之前就放出來了,只不過功曹史田德旺他不知道,還望郅大人幫我轉告他一下,讓他安心去死吧,而我陳千秋呢,先回長安城丞相府聽用,至於到什麽地方在當官,我陳千秋赴任之前一定會告訴派人通知郅大人的!
郅大人,這勘驗屍體的伎倆它到底是上不了台面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個隴縣縣衙之內充斥著縣令陳千秋那無恥得意的狂笑,回響不絕,久久不停,在郅正和烏騅子雄聽來,每一聲就像是一個個無形的巴掌不停地來回抽打郅正的臉,更像是縣令陳千秋在郅正的心口不停的用刀子割,而後往上撒鹽。
“我去你娘的!”
率先受不了的居然是脾氣暴躁忍耐已久的烏騅子雄,暴喝一聲,嚇得四周持刀相向的繡衣使者們一哆嗦,烏騅子雄正欲出矛如龍,寒芒未至,郅正左手壓住烏騅子雄的右手,右腿膝蓋飛速頂了一下劍鞘,腰間勝邪飛了出來。
“雄大,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當著繡衣使者的面殺了他,相當於在皇帝面前殺了他,皇帝一定會重罰,搞不好抄家滅族,還有繡衣尊使乳虎寧成也不會饒你,這死罪還是我自己扛吧!”
說時遲那時快,縣令陳千秋喉嚨處襲來一點寒光,隻覺得喉嚨處一涼,千鈞一發之際,為首的繡衣使者出手如電,也好似料到了郅正要偷襲一樣,拔出腰刀護在縣令陳千秋之前。
噹!
兩把武器的碰撞,沒有激起任何火花,反而是為首繡衣使者手中的長刀刀尖被砍掉。
“……啊……”
縣令陳千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嚨,還以為自己被突然偷襲的郅正一劍封喉,結果了性命,用手一摸,啥事沒有,就是被勝邪劍氣割斷的胡子一個勁往下飄。
“郅大人,你可真是一塊狗皮膏藥,揭下來就是一層皮啊!”
為首的繡衣使者不敢怠慢,郅正劍術也有所耳聞,左手把縣令陳千秋往後一拉,自己挺身而前,斜劈一刀,郅正反手回應,可是其余靠在郅正身邊的繡衣使者也同時出手,齊齊砍向郅正的右手。
“不可傷了郅大人!”
為首繡衣使者擔心自己的手下亂刀之下砍掉了郅正的右臂,疾呼一聲。
“哼!”
郅正見一下來了十數把刀,趕緊撤力回劍,而那靠在郅正身邊的繡衣使者在聽到命令後也同時撤刀,兩人一組,橫豎成排,擋在郅正前面,組成人牆,不讓郅正有偷襲縣令陳千秋的機會。
“郅大人,你想玩是嗎?那我們就陪你玩玩!兄弟們,攔住郅大人,我先帶縣令陳千秋先走一步!”
為首的繡衣使者命令一聲,護住已經被嚇傻的縣令陳千秋往大堂外走。
“今天你們帶不走他!”
郅正見縣令陳千秋已經走到大堂的門檻前,心中急躁,再度出手,而那十數名繡衣使者橫刀阻攔,刀劍相拚,烏騅子雄自知是自己出手的時候了,橫矛一掃,那十數名繡衣使者嚇得往後一跳。
“雄大,不可放走了狗賊陳千秋。”
“諾。”
郅正烏騅子雄心下死志,今天無論如何不能放脫了縣令陳千秋,二人默契的對視一眼,向著縣令陳千秋殺了出去。
“找死!”
十數名繡衣使者橫刀阻攔, 左右絞殺,前後夾擊,郅正左突右攻,烏騅子雄在郅正周身掠陣,一時間隴縣縣衙大堂成了搏命的生死地、見血的修羅場,兩夥人鬥殺了起來。
“陛下有令,不可傷了郅大人,爾等在其拖延郅大人,我和其余兄弟護送縣令陳千秋離開!”
為首的繡衣使者護送著縣令陳千秋和幾個兄弟走出了隴縣縣衙大堂,快要走到隴縣縣衙大門的時候回頭交代了一聲,而後急匆匆地離去。
“他娘的!”
郅正一劍掃去,逼退七八把長刀,站在原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縣令陳千秋被繡衣使者帶走,心中愈發不平,怒氣勃然,也不管什麽殺人不殺人了,攔著死,擋著殺,遇人殺人遇鬼鬥鬼,使出劍術之七八,想要突出重圍,出門追殺縣令陳千秋。
饒是郅正劍術超群、烏騅子雄氣勢如虹,可那十幾名阻攔郅正的繡衣使者也不是白給的,都是皇帝劉徹萬裡挑一的好手,若是一對一,想來他們都不是郅正和烏騅子雄的對手,可是他們人數眾多,默契非常,出手秩序井然,並且留有後手,要不然郅正早已受傷,再加上皇帝有命不能傷了郅正,郅正全部的心思都在追殺阻擊縣令陳千秋上,故而鬥了一個不贏不輸。
縣令陳千秋和為首繡衣使者的身影消失在隴縣大堂之內,郅正咬牙切齒,烏騅子雄氣急敗壞,而那十幾名繡衣使者相互點了一下頭,認為可以掩護撤退,慢慢地往縣衙大堂門口一步一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