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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律》第358章 發誓報仇
  “哼!故弄玄虛!”
  郅正想都不想直接拔出腰間佩劍一劍挑開了當首那人臉上的紙。
  那紙在離開郅正的劍和那人的臉後,居然自燃了,燃燒了一會就化為灰燼。
  “先生,怎麽是……他們一家?”
  烏騅子雄指著當首一人。
  咚!咚!咚!
  站成一列的三人頹然倒地,郅正和烏騅子雄附下身子一看,是李大腦袋一家,多番勘察知悉,發現身上的致命傷跟戴黑子一家一模一樣,而且根據驗屍口訣,推斷出李大腦袋夫婦也是剛死不久,一個時辰以內,而李大腦袋死去的時候幾乎跟戴雨農差不多。
  “先生,是不是方如月出賣了我們?要不然他們兩個以及他們的爹娘都會死呢?”
  烏騅子雄忽然想起昨晚方如月走前是聽到了戴雨農、蔡繼福、李大腦袋所躲藏的地方的,自去後,再也沒有現身,再根據郅正驗屍結果,能夠出賣他們的只有方如月一人了。
  “莫非是我看走了眼?如果是,那可真是我害死了他們啊!”
  郅正蹲在地上望著天空,捶胸頓足,十分懊悔,但仍舊不相信看上去善良的方如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開始陷入了深深的反思和自責之中。
  “先生,某就這麽一說,現在一切還未塵埃落定,咱們還是先去郴縣治傷,一切從長計議。”
  烏騅子雄拍了拍郅正的肩膀安慰道,自打他認識郅正以來,知道郅正對自己要求極嚴,容不得一點差錯,如今聽信了方如月的鬼話,害死了戴黑子、李大腦袋一家,保不齊,估計蔡繼福肯定也遭到了毒手,所以他只能這樣寬慰郅正了,也怪自己的賤嘴,哪壺不開提哪壺。
  “行吧,咱們就在這裡把身上的箭矢拔掉,然後出去,要不然這個樣子肯定會嚇壞鎮子裡的人,同時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更是暴露了咱們行蹤。”
  “好!”
  先是烏騅子雄給郅正拔箭,郅正全身上下目前能看見的有二十多箭,都是插入皮膚內,沒有再往裡面深入,要不然郅正早就流血過多而死了。
  給郅正拔除身上的箭矢後,又換郅正給烏騅子雄拔,烏騅子雄就慘多了,全身上下,尤其是後背,最少中了三十多箭,密密麻麻,沒有一個地方是沒有被射中的,其次是大腿胳膊,郅正在給烏騅子雄拔除的時候別提有多心疼了,先給烏騅子雄把後背的箭矢拔完後,烏騅子雄整個後背全是血窟窿,還在不停的在流血,也就是烏騅子雄了,一聲不吭,郅正趕緊撕爛衣服給烏騅子雄包扎。
  不遠處的密林裡一前一後站著兩個人,默默地觀察著郅正和烏騅子雄的一舉一動。
  “郅正這廝居然真的殺了李大腦袋一家!畜生!”
  乾元子也恰好看到了郅正拔劍殺死了李大腦袋一家,站在遠處憤憤不平地罵道。
  “哼!我早就說了他是道貌岸然、裝腔作勢的惡毒小人,隻想用人命向狗皇帝邀功請賞的虎狼酷吏。
  我們墨家崇尚的是非攻、兼愛、尚賢,以不殺阻殺,主持天下公道,可是郅正呢?
  在河內郡好似替是天下百姓殺了一百七十多名貪官,實際上不過是發泄其弑殺本性,豺狼心腸,三墨钜子就應該當初派墨家弟子在他返京的路上截殺了他,留他到現在,真是為禍一方,如今又禍害到了我這裡來了。”
  後面那人咬著牙憤怒說道。
  “師哥,沒想到聞名天下的狼臣虎吏一代神斷居然是這種坑害百姓、沽名釣譽、虛譽欺民的醃臢小人。
  我真想現在就殺了他!早知道昨晚夜裡就不該阻止師哥,救了這小人一命,現在思之,真是悔之晚矣!”
  乾元子握緊手中墨家劍,按捺著內心的憤怒。
  “你現在就可以殺了他啊!”
  後面那人眯著眼睛挑撥道。
  “不行!”
  乾元子斬釘截鐵道。
  “這是為何?”
  後面那人摸著胡子不解道。
  “他郅正是欺世盜名、虛有其表的奸詐小人,可我乾元子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他現在受傷,此時殺了他,一來他也不服,二來偷襲於人,趁人之危,為人所不齒,估計墨家同門知道了也會齒冷,況且這事讓三墨老钜子知道了,肯定繞不了我。
  等他傷好之日,就是我取他項上人頭之時!公平對決,誰也說上我乾元子什麽。”
  乾元子說完看了看手中的墨家劍,起身準備離開此處。
  “師弟,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婦人之仁啊?
  聽三墨老钜子說那廝是儒家大賢董仲舒和法家大師明機子的得意門生,不僅學貫法儒,更是劍法了得,放眼當今儒家弟子,其人劍擊之術冠絕關中儒門,師弟你可有完全勝算的把握?”
  那個人看著郅正給烏騅子雄快要拔完全身的箭矢, 心中十分不甘,如此良機一旦錯過,可能他們兩個聯手都不一定打的過郅正和烏騅子雄,此時乃是天賜良機,希望自己的師弟乾元子能夠痛下殺手。
  乾元子走到那個人身旁,慢慢轉過頭看著那個人的側臉狂傲道:“不可!
  誰強誰弱,劍下分生死,他是儒門第一,我乾元子就是墨家的廢物嗎?
  師兄不必挑撥了,今日之後,管教他有來無回!”
  乾元子說完向著大梁山深處走去。
  “哼!匹夫之勇,能趁人之危何必光明正大、心慈手軟!
  乾元子,要是殺不了郅正,到時候我看你如何是說!”
  那個人側過半張臉朝著乾元子的後背啐了一口濃痰,而後一直目送郅正和烏騅子雄順著十幾層台階走了下去。
  郅正和烏騅子雄二人拔除了身上的所有箭矢,反而比插在身上的時候還要疼痛數倍,有的傷口不停流血,有的傷口已經結痂,但是身體稍微一動,就有一種傷口被撕扯的感覺,每往前走一步都要忍受數倍的痛苦。
  下了荒宅小路,穿過一片密林,路的盡頭一旁樹上拴著郅正和烏騅子雄的坐騎。
  這一次是郅正辦案以來最為狼狽也是最為難受的一次,全身受傷差一點交代在廟宇之中不說,還間接害死了蔡繼福、戴黑子、李大腦袋全家,心情沉重的郅正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只在心中暗暗發誓: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這一夥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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