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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律》第272章 韓安國獻策
  “命你在老丞相制定遷徙豪強的名單基礎上,重新制定。
  至於那個灌夫,寡人是認識的,也極為欣賞,當年他打了寡人祖母的親弟弟,寡人為了救他那可是大費周折啊。
  所以,此人是不是豪強有待定論,也給竇大人一個面子,暫且不考慮此人。
  你明白寡饒意思嗎?”
  子劉徹斜視了一眼丞相司直主父偃。
  丞相司直主父偃顯然有些失落,可到底是個極通透的人,自然明白子劉徹什麽意思,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操之過急了。
  “仆臣明白。”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
  魏其候竇嬰歡喜地連磕三頭,可是心裡更糊塗了:劉徹兒到底是不是要對付老夫啊?如果如剛才所想,今是為了對付老夫設下這一局的話,可何必賣老夫這麽大一個面子?這不是前後不通、左右矛盾嗎?子劉徹!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心裡千百次的疑問終究是想不出答案來的,只能感受子劉徹那雷霆雨露般的恩。
  “你這個廢物!還有臉高興?我以為你多大的能耐呢?哼!”
  丞相司直主父偃藐了一眼爛泥扶不上牆的魏其候竇嬰。
  “罷了,罷了,今日不死已經不易,竇嬰!灌夫!如何對付他兩還是從頭計議吧。”
  丞相田蚡見子劉徹發話,自己也不好什麽了,只能默默接受,同時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默不作聲、裝作與自己無關的宗正劉懋和禦史大夫韓安國。
  “哎。”
  禦史大夫韓安國也不害怕,也不愧疚,只是對著丞相田蚡無奈搖頭。
  “一會出去再跟你個老狐狸算帳!”
  丞相田蚡瞪了禦史大夫韓安國一眼後,不再話。
  “劉徹之帝王心術,古今皇帝中,莫能有出其右者!余歷朝歷代皇帝中,當執下牛耳!”
  郅正搖頭讚歎,這裡面的道道夠他學一輩子,不過郅正也不屑學這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帝王心術,他只要摒從法家理念以及自身原則:正,這一生就夠了。
  “郅正,你今日回京,還未向寡人述職,隨寡人一同出去,爾等都退回官署辦事吧。”
  子劉徹完從麒麟閣側目雍容而去。
  “諾。”
  郅正心想終於輪到自己了,在寧毅擔憂和鼓勵的眼神下,跟在儀仗之後,一同率先出麒麟閣了。
  “劉徹!非人哉!”
  魏其候竇嬰微笑著看待子劉徹離去的背影心裡痛罵一聲,隨即形單影隻孤身一人落寞離去。
  “就連老夫都搞不清今這一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繡衣尊使寧成懼怕地看了一眼越來越捉摸不透的子劉徹背影一眼,而後擔憂地看著自己那毫無城府的傻兒子寧毅:面對這樣的皇帝,我兒日後該怎麽辦啊?
  隨即失望地領著寧毅趕往繡衣苑處理政務。
  “竇嬰,你若辭官歸隱,身家無事。  若繼續於灌夫為伍,你不慘死,我韓安國願在你窗下夜夜提夜壺,驅使如同豬狗。”
  禦史大夫韓安國看著魏其候竇嬰那輕快中帶著沉悶憂鬱的步伐暗暗下定批言。
  “你現在看他有用嗎?剛才幹什麽呢?嗯?裝死呢?”
  子一走,群臣輕松,丞相田蚡在宗正劉懋、光祿大夫臧塗等擁躉的簇擁下從麒麟閣大門走出,同時嘲諷了一句站在原地不動的禦史大夫韓安國。
  “恭送諸位大人。”
  麒麟閣大門兩旁的黃門給丞相田蚡等外朝大臣行禮。
  “丞相可是埋怨老夫剛才不為你話?”
  禦史大夫韓安國趕了上來,擠在丞相田蚡旁邊問心無愧地質問道。
  “你呢?老夫與你結交數十年,沒想到在關鍵時刻你竟然不幫老夫話,隔岸觀火,哼!氣煞老夫了!”
  丞相田蚡白了一眼禦史大夫韓安國,一甩長袖,加快腳下步伐,氣憤離開,嘴裡還氣憤的念念有詞:劉陵,你這個賤人!竇嬰那老匹夫是怎麽知道老夫沒有在遷徙豪強名單上寫郭解那個狗屁遊俠名字真正原因的?一定是你告的密!看老夫今晚不把你脫光了用細竹子沾滿鹽水吊起來打!
  “丞相,你好生糊塗啊!事到如今還不明白?”
  禦史大夫韓安國危言聳聽一句,聽得丞相田蚡雨裡霧裡,停下腳步回頭問道:“老夫不明白什麽?”
  “丞相,你這邊來。”
  禦史大夫韓安國面色不佳,煞有介事的摟著丞相田蚡避開旁人,走到一邊附耳提點道:“我的老丞相哦,你穩重多年,可今你走錯了一步棋!日後若不夾起尾巴做人,下場不會比魏其候竇嬰好。”
  “哪一步?”
  丞相田蚡皺著眉頭疑惑道。
  “老丞相你想啊。
  你和魏其候竇嬰黨爭由來已久,世人皆知,從景帝後元(年號)一直到今,為何景帝駕崩前沒有處置你們二人?竇太后在殯後也沒有處置你們二人?”
  禦史大夫韓安國繼續質問。
  “這一點老夫想了十幾年也沒有想明白啊。”
  丞相田蚡捋著山羊胡眯著眼睛點頭默認,同時不解地看向了子劉徹去長樂宮的方向。
  “這還不是帝王心術嘛。”
  禦史大夫韓安國繼續提示。
  “帝王心術?什麽意思?”
  丞相田蚡是越聽越聽不懂,越問越糊塗。
  “哎,我的丞相大人啊,你怎麽還不明白?
  先帝和竇太后之所以不殺了你們中的一個,無非是保持政治平衡,讓你們兩家相互製衡,竇嬰代表了舊勳貴,丞相你代表了王太后為首的新外戚。
  先帝駕崩的早,咱們的陛下年幼,能力尚淺,威信不足,如果貿然除了你們中的一方,勢必會讓另一方坐大,從而威脅了陛下帝位,亦或者禍起蕭牆,就如高祖托孤的周勃,擁立代王(文帝)為皇帝,威震下,得到了厚賞,居處尊位,極受寵信。
  但同時出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周勃一人權利極大,地位極尊,當年權勢滔,名為丞相,實際權力早已超過了文帝,乃是文帝時期名副其實的權臣,無能出其右者。
  就連文帝都對他忌憚三分,不得不禮遇有加,一味忍讓,莫不是徹底把控住局勢後,才把周勃罷官,欲要殺之而後快。

  這一件事對於劉家皇族來,可謂是剔骨心驚、振聾發聵的警示。
  所以景帝和竇太后在殯後害怕再出現一個像呂後亦或者是像周勃一樣的人,不能讓一人輔佐幼主,必須要兩到四個顧命大臣,才能做到不讓一家獨大,朝堂權勢平衡,讓幼主平穩過度到親政,故此讓你們兩家一直內鬥,無暇覬覦帝位,成為權臣,架空皇帝。
  這就是帝王心術的平衡之術,魏其候竇嬰看似權力不如丞相你,但一旦被子啟用,封其大官,如果是為了對付丞相你,老實話,就丞相你那些鬼蜮伎倆,滿朝文武,最熟知的就是魏其候竇嬰了,他對付起丞相你來勢必是如魚得水、遊刃有余,你的三分計謀輕松看穿七分。
  直到今,你和魏其候竇嬰二人為了私人恩怨, 居然打破了這種政治平衡,你們兩個相互惡毒攻擊,危言誹謗,那無異於把自己的屁股拿出來給子看,你們往日所犯的各種罪狀全部拿到了台面上來,這倒好,陛下都不用調查,輕而易舉的掌握了你們兩個最致命的罪狀,即便是假的,可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如果子想要收拾你們兩個,哼!今你們所攻擊誹謗對方的罪狀那可就是將來的供詞,親口所言,百口莫辯。”
  “啊?這麽嚴重?”
  丞相田蚡在禦史大夫韓安國的提醒下,恍然大悟,不但錯怪了禦史大夫韓安國,更是無形之中把自己陷入了死局之中,惶恐之下,感歎子劉徹如此狡猾,可是他又是如何一步步做到的呢?自己和魏其候竇嬰渾然不知啊!
  對於這個越來越陌生的外甥,丞相田蚡心驚膽顫,一時間自亂陣腳,不知道如何應對才好。
  “丞相莫急莫怕,老夫已經替丞相想好如何應對了。”
  禦史大夫韓安國自信點頭笑道。
  “那你還不快!”
  丞相田蚡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希望禦史大夫韓安國的辦法能夠行之有效,免得落得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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