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錯!居然真的還在。”
乾元子在看完大通客棧的牌匾後,捋著細長的胡子彷若無人的點著頭自言自語道,似乎頗為感慨。
“乾元子,你剛才說什麽?”
郅正就在一旁不經意的聽到,只不過裝作沒有聽到,故此一問。
“哦,沒什麽,沒什麽,哈哈哈哈!”
乾元子尷尬一笑,以示心虛。
“先生,這家大通客棧估計早就沒人開了,你看這麽髒,外面都如此破敗,更別提裡面了,如何住的了人,不如咱們進去鎮子看看有沒有別的客棧,順便搞點吃的,某都快餓死了,這一路走的這麽慢。”
烏騅子雄是餓的前胸貼後背,無精打采的騎在馬上催促著,對於這個大通客棧可是充滿了厭惡,自己好歹是世家子弟,如何住的了跟狗窩一樣的大通客棧,再打進入郴縣後,被那些路人的眼神嚇唬以後,由於心理作用,總覺得這詭異肮髒的大通客棧十分邪門,避之還不急。
“正先生,你看你家仆從都急的不行了,不如你們先走吧。”
乾元子故意順著烏騅子雄的話,讓郅正先走,明顯是要單獨做點什麽。
郅正微微一笑,心中了然,也故意問道:“乾元子,你不是被鎮裡人邀請看風水嗎?請你的村民呢?”
“這……”
乾元子略感尷尬,看向別處晃著腦袋胡謅道:“你們先去,我休息片刻再進去鎮中。”
“先生,走吧。”
烏騅子雄不明白郅正為何對這個外來的化外之人如此感興趣,明明就是個有些本事的江湖騙子嘛。
“那高士我們先進去鎮內了,告辭!”
“告辭!”
郅正跟乾元子揮手而別,帶著烏騅子雄踏入梁園鎮內,臨走前特意看了一眼這個令乾元子感到害怕的大通客棧一眼,總覺得裡面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南之風看似柔弱,其實透著些許寒氣,山中一陣邪風刮來,吹落幾片落葉,從郅正、烏騅子雄的跟前飄過,隨著屋宇漸漸增多,坐北朝南的梁園鎮出現在郅正和烏騅子雄眼前。
“熱湯面!新鮮的熱湯面咯!”
“上好的吳絲咯!”
“汪!汪!汪!”
眼前的梁園鎮並沒有外界說的那麽恐怖和蕭條,做小買賣的攤販、雞犬相聞,房屋鱗次櫛比,人口雖然不多,但也自得其樂,可謂是一方世外桃源。
“那小娃娃,此間還有客棧嗎?”
街道上,三四個娃娃相聚在一起嬉戲打鬧,就在距離郅正和烏騅子雄不遠處,郅正趕馬至跟前,和藹問道。
“就在……”
那幾個娃娃見識外人,也沒多想,指著郅正來的地方剛一抬手,路邊乍然竄出幾個驚慌失措的大人,趕緊著自己的娃娃往院子裡跑,邊跑邊交代:“二娃,給你交代多少次了,不要跟外面人說話,你怎麽不聽啊,你不想活了?”
幾家大人說著同樣的話,很明顯不是針對郅正和烏騅子雄,而是針對外人,郅正通過剛才的事情中,從梁園鎮看似柔和的表明看出了內在隱藏很深的問題,只是初來乍到,不好貿然調查,只能忍耐下來,等摸清楚梁園鎮的情況以後,再做打算。
“雄大,既然這裡的人很忌諱外地人,咱們繼續詢問也是多余,不如走走看看,先找找有沒有別的客棧以後再吃東西,你覺得呢?”
郅正低聲詢問,征求烏騅子雄的意見。
“也罷,有了住處才好吃飯,免得到時候吃飽了飯,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某家暫且先忍他一忍。”
“好,這才像話。”
郅正和烏騅子雄兩個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穿梭於梁園鎮中,極為扎眼,引得路過的梁園鎮百姓對他們二人指指點點,而這一次,郅正和烏騅子雄看到了那些鎮子百姓的眼神比之郴縣百姓看待他們的眼神還要冷漠冷淡甚至是看待死亡。
這讓本就心有余悸的烏騅子雄背後冷汗直流、汗毛直立,郅正也從那些梁園鎮百姓的眼神中看出了問題:這裡的百姓活在莫大的恐懼之中。
走走停停看看,穿街過巷,郅正和烏騅子雄一邊尋找客棧,一邊記錄地形,從遠處看著小小的梁園鎮深入其中之後才發現這梁園鎮並不是看上去那麽下,七拐八拐,七繞八繞,小到局促之地,大到大門大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著實有不少人呢。
“嗯?”
在一巷子中,本就小心敏感的郅正忽然感覺到後面有一雙眼睛在看自己,猛地一回頭,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奇怪!”
郅正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捋著鬢發低頭思考。
“我說先生,咱們快點吧,某真的快餓死了。”
烏騅子雄看上去性子有些不耐煩了,苦著個臉拿胯下的馬發泄心中的不忿。
“得!得!得!我的先人,咱們先找個吃的地方,填飽肚子。”
郅正看著前方巷子的盡頭心中一下有了主意。
“駕!駕!駕!”
郅正和烏騅子雄催動馬鞭,胯下坐騎奮蹄而出,一溜煙的功夫跑出了巷子口。
“準備!”
郅正靠在牆邊,神色緊張地盯著拐角處,烏騅子雄默契地點了點頭,剛才郅正和烏騅子雄走過的巷子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嗯!”
郅正對著對面躲起來的烏騅子雄一歪頭,示意動手。
“哎喲!”
人未至,聲先到,蹲在牆根下的烏騅子雄猛地伸出手中的霸王長矛,對準了跑來的人的腳背使勁一扳,一坨碎布條滾到了郅正和烏騅子雄中間。
“這是啥?”
烏騅子雄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趕緊起身摸著腦袋盯著那坨碎布條打量。
“哎呀呀!哎喲喲!”
待那坨碎布條躺穩後,像個翻了個的王八精,看著居高臨下而望的郅正和烏騅子雄,一會笑,一會哭,手裡拿著一塊發了毛沾滿土的破餅子,手舞足蹈的滾來滾去。
“先生,是個乞丐!”
烏騅子雄趕緊捏住了鼻子,怪不得第一眼看到的是個碎布條,原來是個臭乞丐,身上穿著百家衣,披頭散發,渾身上下肮髒不堪,臉色與肮髒的百家衣一眼,要不是睜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轉,根本看不出來是個人。
“哦……”
郅正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乞丐上下打量起來,同時皺著眉頭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