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子,你最好識相一點,你現在可是我們手裡,有句話叫啥來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今天就是我們案板上的肉,看你長得尖嘴猴腮一副奸猾相,敢在我烏騅子雄面前耍什麽花招,定是教你骨肉為泥……”
面對著陌生的環境,剛才乖巧聽話的乾元子忽然就停下了腳步,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憋著什麽壞水要往外倒,烏騅子雄正威脅呢,郅正一旁皺著眉頭觀察著,而乾元子是越聽越想笑,而後居然沒忍住,當著郅正和烏騅子雄的面瘋狂搖頭大笑,同時腳下悄悄往後退了一小步。
“行了,別吹了!匹夫!”
乾元子眼睛一眯,眼神猖狂,嘴角狡黠一笑,悄悄往後伸的腳後跟輕輕點了一下看似堅硬實則柔軟的地面。
“不好!”
郅正猛地睜大眼睛,想要去抓乾元子,誰知乾元子奸笑著又往後快速地退了一步。
“先生小心!”
烏騅子雄趕緊撕扯住郅正往自己身邊靠。
轟!
一切都為時已晚,隨著乾元子的那一踩,他們三人頭頂快速降下一個不知名的物體,乾元子退後的那一步,不偏不倚,那東西就落在了乾元子和郅正、烏騅子雄中間。
一個巨大堅硬的鐵籠直接把郅正和烏騅子雄倒扣困在其中,好在烏騅子雄把郅正往回拉了一下,要不然郅正去抓乾元子的手臂估計就被砸成兩段了。
鐵籠巨大的下降之力,直接砸碎了地板,激起比人高的灰塵。
“咳!咳!咳!”
郅正和烏騅子雄一手掩鼻息,一手不停扇著眼前的灰塵。
看似塵埃落定,烏騅子雄沒想到乾元子還真是個無恥的小人,用這般下作的手段,怒不可遏,想要突破鐵籠親手撕碎了得意洋洋、狂傲無邊的乾元子。
“先生看我不……”
烏騅子雄咬著牙準備突破牢籠。
“不可!別急!還沒有到時候。”
郅正趕緊小聲附耳在烏騅子雄耳邊交代道。
“哎!”
烏騅子雄一咬牙,堪堪忍了下來。
待灰塵消去,站在鐵籠外嘚瑟的乾元子用拳頭對著郅正和烏騅子雄,樣子十分放松。
“你隔空打死我們?哈哈哈哈!你可真是愚不可及。”
烏騅子雄鄙夷地罵完,看向了別處,不願再看這個齷齪小人一眼,當初郅正還說乾元子這人不一般,現在看看,果然是“不一般”,世外高人、仙風道骨的皮囊下,藏著人面獸心、口蜜腹劍的小人嘴臉,不一般的讓人惡心作嘔。
“是嗎?”
乾元子慢慢地掀起對著郅正和烏騅子雄拳頭的胳膊,衣服下露出的手腕處,正好有一個袖箭。
“你……”烏騅子雄才發現乾元子不僅為人齷齪,心機頗深,更是全身上下藏滿了暗器,只要沒有鬼祟,烏騅子雄當是天下第一英雄好漢,不顧生死直接擋在了郅正之前。
“乾元子,根據我對你的觀察,你不是這樣的小人吧。”
相比烏騅子雄,郅正反而十分鎮定,不急不躁,不慌不亂,一把推開替他擋箭的烏騅子雄,走到鐵籠之前,靠近乾元子,跟他只有半丈之遠,四目相對,乾元子立時收起輕蔑之意,反而對郅正臨危不亂、處變不驚的氣度所折服,這要是他,早就開始罵罵咧咧,破口大罵了,死前帶不走你,嘴上便宜可不能少佔,死鴨子不怕開水燙——嘴硬。
“郅正,你看人很準,是我見過所有人裡面,僅次於老钜子的人,我佩服。”
乾元子對著郅正這個眼中的死人恭恭敬敬地打了一個稽首。
“你少在這裡假模假樣、惺惺作態了,告訴你,不是某被你困住的,是某想被你困住,你趕緊把我們放出去,這件事就算過了。”
烏騅子雄怎麽看乾元子怎麽覺得他說話陰陽怪氣,就是不爽。
“行了,乾元子,你既然非要殺死我們,好,我們被你困住,可以說是甕中之鱉,就像剛才烏騅子雄說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的生死已經掌握在你的手中。
我們可以死,但是我們不想做糊塗鬼,到死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你背後的人又是誰?
我知道你心不壞,是這個正道之人、正義之士,故此,你成全我們,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吧。”
郅正一手在前,一手背負,從容不迫、穩如泰山,說話更是四平八穩,毫不露怯。
“郅正,你好大的膽子!將死之人還如此呱噪!”
乾元子指著郅正罵了一聲,郅正把頭一仰,睥睨終生,眼中高傲姿態,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莫說小小的乾元子,就是天下之主天子劉徹又如何?
一個眼神下去,乾元子慚愧不已,自覺愧對郅正,承受不住那空洞快要把自己壓死的眼神,索性低下了腦袋。
“你想問什麽吧……”
郅正見乾元子低頭,一手抓住鐵籠欄杆,開始發問。
“其實你說不說我都能推斷出來,只不過我這裡確實有幾個問題需要從你的嘴裡得到印證。”
“說吧。 ”
乾元子兩手交叉在胸前,覺得在郅正臨死前告訴他想知道的,這樣可以彌補內心的愧疚。
“你嘴上說自己是陰陽家再傳弟子,張口談修道,閉口說陰陽,其實你是墨家弟子對吧。”
“沒錯,郅大人說的沒錯,只不過我墨家現如今行事低調,你是如何得知我的真實身份的?”
乾元子捋著胡子反問道。
“第一,你會只有墨家弟子會的《墨家憂患歌》。
第二,你會偃師秘技。
第三,你懂機關秘術、奇門遁甲。
放眼當今天下,唯有墨家方可做到。”
郅正侃侃而談道。
“沒錯,郅大人果然博學,竟然連《墨家憂患歌》都知道,厲害。”
乾元子改變了對郅正的認知,不再把他當做心狠手辣的酷吏,而是飽學多才的博學之士。
“我還想問你,大通客棧門柱上那個黑點是什麽意思?”
郅正盯著乾元子的眼神問道。
“你……”
乾元子驚得往後退了一步,震驚的是口不擇言。
“沒錯,只要在我眼前發生的,都不會逃出我的眼睛。”
郅正自信道。
“好歹毒的眼睛。”
乾元子不知道是誇讚還是嘲諷。
“解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