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老六、我、我表哥具耀文都是各位鄉親們看著長大的,這鳥官無緣無故冤枉我們也就算了,居然還要給老六的身體開膛破肚,喪盡天倫!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李氏在這裡求大家了,尤其是老六的族人,若能讓老六的屍身得以保全,我李氏願將家中財產分與各位鄉親們,決不食言!”
寡婦李氏也是豁出去了,為了保住性命,連老六家產都不要了,不舍財必死無疑,舍財就能保命,只有村民能幫她渡過此劫,她什麽都不要了,錢再多再重要,哪有自己性命重要,這一點她在郅正的步步緊逼下,徹底想清楚了。
“真的假的?”
“不會吧。”
“李氏,你此言當真?”
村民們一聽到李氏願意舍財,立馬就不淡定了,他們已經不在乎老六是怎麽死的了,畢竟又是自己的親人,即便是,老六也死了,既然能得到一筆錢何樂而不為呢。
一提到錢,村民們的眼神都變了,各個如同打了雞血,雙眼放光,幻想著得到老六的財富。
書生具耀文明白必須還要煽動一下村民的情緒,要不然當慣了順民的村民們,是不敢對貿然公開對抗官府的。
“鄉親們,這兩個鳥官仗勢欺人、欺壓善民,無緣無故血口噴人、惡意栽贓,他不是說我具耀文為了貪圖老六家的財產嗎?
我表妹李氏都說了,錢願意分與大家,只要大家保住老六的屍身。
大漢律雖然明文規定不得對抗官府,但法不責眾!
咱們先把這兩個鳥官打死,然後平分了老六家的財產,即便是官府來了,又能拿咱們村一千多號人有什麽辦法?
此事必然不了了之!
鄉親們,老六家的財產給每家每戶平分後,足以讓各位鄉親父老過上好日子!蓋新房、住大屋,買田又買地。
鄉親們!為了老六!為了錢!為了以後的好日子!殺了他們!”
書生具耀文一番煽動,窮了一輩子的村民見錢眼開,男的不論老幼紛紛舉起了鋤頭,女的不論歲數大小,都擼起了袖子,就要往前一步一步的衝,他們不知道什麽漢律,但是知道法不責眾,所以這才有了殺人分錢的勇氣和膽氣。
“去病!護衛!”
“是大哥!”
郅正疾呼一聲,此時絕對不能讓人打擾,只見郅正高高舉起手中烤黃了的鋒利匕首,金烏光芒更盛,七色玄光照射在郅正手中的鋒利小刀上,整把鋒利小刀如有鍍了一層黃金,分外耀眼,郅正右臂狠狠地插在了老六腹部蒼蠅匯聚的地方。
“恩?”
準備帶著村民們打死郅正和霍去病的書生具耀文看著眼前舉起鋤頭、擼起袖子的村民們居然一臉懼怕,紛紛放下了手中鋤頭。
“我乃大漢戰將霍去病是也!今日若爾等敢從本將軍面前踏過一步!殺!斬!滅!”
猶如天神下凡的霍去病站在書生具耀文身後,橫斜著身子,一手握著劍鞘,一手握住劍柄,低頭看向地面,氣勢駭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折服的霸氣和攝人的殺氣。
“你這個小雜……”
書生具耀文之前是背對著郅正、霍去病煽動村民,見村民們氣勢陡然衰弱,還以為怎麽了,心想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屁孩,毛都沒長全,還能嚇的住他。
可書生具耀文一回頭,就看到生猛無匹、神威無兩的少年霍去病遍體金光閃爍炫目耀眼,狂態畢露,還未拔劍,已然感受到了無窮殺氣和臘月寒氣。
“恩……”
書生具耀文被少年霍去病的氣勢嚇得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
“嗯?”
霍去病微微一歪頭,眉宇間神采飛揚,著實英氣逼人,左眼眼角向看書生具耀文、眾村民,嚇的他們不自覺地往後一退。
書生具耀文不知為何,此刻覺得那少年比郅正還要恐怖,還要嚇人。
“汝等可想一嘗本將軍寶劍鋒利否?”
霍去病身體保持不變,腦袋徹底轉向書生具耀文、村民所站的位置,嘴角得意壞笑,整個人邪魅狂狷,那一雙清澈的眼睛在所有人來看,那就是無數把無形的利刃,在霍去病轉頭的一瞬,插進了所有人的心裡,雖然他們都活著,但心氣已經被霍去病那無形的劍氣眼神殺死,害怕地再退一步。
唰!
如春草冒土,如夏雨簌簌,如秋之落葉,如冬之霜華。
所有人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只看到金色陽光下一道白練,霍去病早已完成了拔劍、出劍、收劍的動作。
哐當!
老六屍體旁的棺材橫截斷為兩段。
“有敢妄動者!死!”
霍去病回過頭,面對地面,閉上了眼睛,用心感受著那些村民快要跳動到爆炸的心跳聲,越來越快!越來也快!
村民們瞠目結舌,一臉呆滯,握緊鋤頭的手不自覺地松開,落在了地上,人早已呆若木雞,好似一群行屍走肉,一動不敢動。
“去病,謝了!”
郅正感激一聲,把插在老六腹部蒼蠅聚集的位置的鋒利小刀,按照蒼蠅之前所匯聚成的形狀,開始來回切滑。
“陛下,郅正對著屍體所行肮髒汙穢晦氣之舉,實在汙了陛下的聖眼,仆臣請陛下回營。”
乳虎寧成趕緊跳了出來,以這個借口想要讓天子劉徹回去,不讓他看到郅正破了此案,而這也是最後能阻止郅正立功的機會了。
“寡人乃上天之子,俯視世間萬物,既看得了海清河晏、朗朗乾坤,也看得了汙穢肮髒、醃臢齷齪,不妨事!
你怎麽老想著讓寡人回啊?恩?你究竟打的什麽心思?”
天子劉徹詭笑著看向急不可耐的乳虎寧成。
“陛下,仆臣……”
乳虎寧成腦袋嚇出一頭汗,剛要解釋,被天子劉徹阻止。
“再有言離開此處者,斬!”
天子劉徹看戲看到了最吸引人的地方,怎麽能就這樣走呢,這一句詔命一下,群臣默然,不過也在剛才天子劉徹從霍去病身上看到了大漢的未來。
郅正切開老六屍體的腹部,害怕鋒利小刀割到裡面的藏著的東西,在切開一個窟窿後,放下鋒利小刀,直接盯著老六屍體上的窟窿伸手去抓,一邊抓一邊仔細的觀察。
“惡心死了。”
舞陽公主趕緊用手擋住了眼睛。
“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啊?不想活了?那具耀文分明是胡說八道,誰說法不責眾,你們今天要是敢打他們一下,咱們村也就要遭受滅頂之災了。”
裡正對著那些呆滯的村民說完, 轉過身怒視書生具耀文。
“具耀文你給我等著,不管上官有沒有查出罪狀,但我裡正今日絕對不會放過你。”
裡正剛才在書生具耀文煽動村民情緒後,就一直死死攔住,好在有霍去病在場,要不然只有知道郅正真實身份的他,知道殺死郅正和那個少年,天子必然派人來屠村,他身為裡正,首當其衝,所以對往日看上去文弱的書生具耀文此刻是恨之入骨,若不是有霍去病在,險些釀成大禍。
郅正的右手在老六屍體腹部的窟窿裡抓來抓去,忽然他眼前一亮。
“大家且看!”
郅正猛地起身,同時手裡還抓著一條全身腐爛尾巴被燒焦的小死蛇。
“死蛇?”
眾村民齊齊疑惑地看向郅正手中的小死蛇。
“死蛇?”
霍去病走到郅正旁邊仔細看了幾眼。
“死蛇?”
天子劉徹這邊異口同聲地驚詫一聲。
“不錯!這就是殺死老六的罪證!
本官終於明白之前我驗屍,為什麽在老六身體上找不到一處傷口,原來他是被蛇鑽破腸胃給殺死的。”
郅正猜到老六可能是被什麽東西給弄死的,但是怎麽都沒想到是一條蛇。
“我的天呐!”
靠在書生具耀文旁邊的寡婦李氏在看到那條小死蛇的時候心如死灰,自知完蛋,身體一下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