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蟬西去,金烏東來,直到睡到第二天的巳時。
屋外鳥語花香,十分恬靜,屋內鼾聲漸息,一掃疲憊。
“郅公子,該洗漱了。”
門外一女子溫柔問候。
“啊?哦!”
郅正本想還睡,可不知道屋外那女子到底是幹嘛的,總不能讓人家乾等不是,郅正趕緊起身穿衣,揉著惺忪地睡眼,推開房門。
“郅公子,你醒了。”
郅正以為只是一個女子,沒想到是五個漂亮女婢,為首的女婢手裡端著一盆熱水肩上放著一條新的汗巾,第二個女婢手裡拿著一盒鹽粒和一杯濃茶濃茶身後有個痰盂,第三名女婢手裡捧著一件黑紅龍紋長袍,第四名女婢手裡端著紫金發冠,第五名女婢手裡端著一雙銀絲雲紋綢緞履。
不等郅正命令,後三名女子徑直走了進來,前兩名站在郅正旁邊。
“你們這是?”
郅正有些懵啊,自打自己出生以來,還沒有這麽多女人同時伺候過自己,再加上還沒睡醒,懵懵懂懂。
“我們伺候公子洗漱穿衣。”
眾女婢齊聲回答,同時行禮,甚為乖巧。
“不好吧,這樣,你們都放下,我自己來,這多不好意思啊。”
郅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腦子也清醒了很多。
“不可,公子若不同意,我等回去必然要挨罵,少主人多次交代,必須如此,還望公子可憐我等,千萬成全。”
為首女婢懇切求道。
“這……”
郅正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眾女婢,想來是寧府規矩森嚴,不可怠慢來客,寧毅好心如此之舉,若是寧毅來,自己可以當面拒絕,可這些女婢這般說,郅正害怕寧府的人因為自己拒絕而懲罰她們,於心不忍,於是點頭答應。
“難得當一回賈寶玉,哈哈哈哈!”
郅正捋著鬢發站在原地傻笑。
“公子,你說的這賈什麽是哪家的公子啊?”
一女婢好奇詢問。
“沒啥,沒啥,那咱們就開始吧。”
“諾。”
為首女婢端著銅盆,郅正站著把臉洗乾淨後,那女婢把銅盆裡的水潑到附近花圃地下,然後拿著汗巾親自為郅正擦臉,搞得郅正極為不自然。
“請公子張嘴!”
第二名女婢吩咐一聲,郅正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張開嘴,那婢女從鹽盒裡挖出半杓粗鹽粒,喂進郅正嘴裡,再喂郅正一口濃茶,郅正開始洗牙。
“咕!咕!咕!咕!”
郅正嘴裡翻天覆地,使勁讓粗鹽粒摩擦自己的牙齒,這也是古代有錢人才能擁有的特殊刷牙方式,普通老百姓只能用柳樹枝亦或者不刷牙,郅正在此之前都是用柳樹枝刷牙,這般待遇還是頭一遭,而且還是美女伺候,心裡那個爽啊。
良久過後,女婢估摸著郅正嘴裡的鹽粒磨損的差不多了,又端出一個痰盂,對著郅正的嘴。
“公子吐出來吧。”
郅正嘴裡那個齁啊,早就忍不住了,一口連茶水、鹽粒一起吐了出來。
“公子請。”
那女婢把痰盂放下,又把那杯濃茶端在郅正跟前,郅正這回不想人家喂了,自己接過,一口飲下。
“哈哈哈哈!”
“公子你可真好玩。”
眾婢女見郅正一口把杯中剩下的濃茶一飲而盡,紛紛捂著嘴調笑。
“啊?怎麽了?”
郅正不明所以,一臉懵。
“這濃茶是漱口的,不是讓公子喝的,也罷,喝就喝吧,哈哈哈哈。”
那女婢解釋完,剩下的女婢跟著捂嘴偷笑。
“原來是這樣啊,我窮苦人家出身,不知道這規矩,不好意思啊。”
郅正紅著臉摸著腦袋,顯得極其丟人,尤其是這麽多美女面前。
“請公子穿衣。”
第三名女婢吩咐道。
“好……等等!”
郅正看著那女婢手裡捧得那件大氣的黑紅龍紋長袍,袍角和邊線、針腳竟然都是金絲的,覺得這件長袍定然價格不菲,再看看後兩名女婢手裡捧得紫金發冠、銀絲綢緞履,也不是尋常之物,隨便一件,估計都是郅正一輩子買不起的,瞬間猶豫起來。
“公子覺得不好看?那我們就給公子再換幾件,供公子挑選。”
後三名女婢說完就要給郅正多拿幾件,讓郅正自己挑選。
“且慢!”
郅正趕緊叫住了她們。
“怎麽?”
三名女婢疑道。
“罷了,我就穿我自己的吧,這些你們都拿回去,謝謝各位姐姐了。”
郅正低頭拱手對著眾婢女挨個行禮。
“公子,這可千萬使不得,少主人交代,務必給公子換上,要不然我們……”
眾女婢面露為難之色,低著頭給郅在還禮。
“沒事,如果你們少主人問起,就說是我說的,放心,有我的面子,他不會為難你們的。”
郅正雖然很想穿戴那些名貴服飾,但終究不是自己的,而且他是一個嚴苛的法家弟子,嚴於律己,估計自己的亡父蒼鷹郅都生前都沒有這般待遇,都沒有見過穿過這些名貴服飾,爹都沒有過,兒子怎麽能享受呢, 想到這裡,郅正就很坦然。
“來我家居住的人,哪個像公子這般知書達理,禮順人情,平易近人,每個人對我們都是吆三喝六,頤指氣使,呼之則來揮之則去,遇到那色痞子啊,還不忘吃姐妹們的豆腐,像公子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
為首女婢衝著之誇讚道。
“是嗎?”
郅正讓她們說的更不好意思了。
“燕兒,你少說幾句,別讓管家聽到了。”
其後一女婢低聲提醒道。
“公子是我失言了。”
為首女婢趕緊致歉。
“不妨事,不妨事,你們趕緊回吧。”
郅正交代一聲,還準備回屋穿衣服呢。
“不行,我們帶公子去見少主人呢。”
為首婢女解釋道。
“也罷,你們暫且等候。”
郅正趕緊回屋關門,戴上自己的粗布發束,穿上自己的樸素長袍和普通長靴,在銅鏡前檢查了一番後,這才出來。
“各位姐姐,前面帶路吧。”
“諾。”
眾婢女在前引路,郅正在後面跟著,適才所發生的一幕幕就被不遠處躲在柱子後面的一雙眼睛全部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