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陪小爺玩玩!”
霍去病兩手交叉於胸前,表情很是不屑,顯得極為自信。
“小畜生,找死!”
那蠢賊發瘋一樣的撲向霍去病。
“有好戲看咯!”
郅正觀賞著霍去病教訓那蠢賊,同時見識一下霍去病的拳腳功夫。
半刻鍾裡,慘叫聲不斷,半刻鍾後,求饒聲不停。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啊!”
那蠢賊被霍去病打的是鼻青臉腫,宛如一個豬頭,眼睛腫的跟驢蛋一樣,就露著一條縫,嘴上掛了兩條香腸,說話都費勁,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求饒。
“去病,算了,你再打下去就打死他了。”
郅正看著那蠢賊跪地求饒,就知道審問的時機已然成熟,吐掉了嘴裡的樹枝,懶散地走了過去。
“兩位好漢饒命!饒命啊!”
那蠢賊此刻就害怕郅正和霍去病接力繼續暴打,那少年就十分能打,從一開始,再跟霍去病的搏鬥中,就沒有碰到那少年的衣袂一下,要是比那少年大幾歲的郅正繼續暴打,不得把他活活打死啊。
“我們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
要是敢說一句假話,哼……”
郅正威脅完冷著臉衝著霍去病一歪頭,霍去病會意,拔出腰間佩劍一劍攔腰砍斷了一顆手腕粗細的小樹。
“我說!我說!只要兩位好漢饒了我的性命。”
那蠢賊看著被攔腰砍斷樹木光滑的橫截面,害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要是砍在我的脖子上……這荒郊野外的死了都沒人知道。
“這個村落叫什麽?”
“驪村,是附驪山裡最大的村子之一,向西南走五十裡,還有幾個村子。”
“你叫什麽名字?是驪村的嗎?”
“我叫文強,是驪村人氏。”
“這麽說,你是在驪村長大,經常在村子裡偷東西咯?”
蠢賊文強被問到自己缺德的營生,慚愧地低下了頭。
“說!”
郅正怒斥一聲。
“是,我大小生在驪村,長在驪村,由於家裡實在是太窮,又沒多少地,就以偷盜為生,畢竟來錢快,驪山裡的幾個村落,我幾乎都偷過來了。”
“恩,不錯。”
郅正滿意地點了點頭。
蠢賊文強在這一番對話中,再根據郅正、霍去病二人的武力、氣質斷定不是普通老百姓,更不是四處害人的江洋大盜,而是公門中人(衙門裡抓人的官吏),兩個驢蛋一樣的眼睛,滴溜溜一轉,祈禱郅正和霍去病不是自己所猜到的公門中人。
“敢問兩位好漢可是公門中人?”
郅正衝著霍去病眨了眨眼睛,笑著回道:“你小子果然是當賊的料,眼睛挺尖啊,不錯,我們兩個的確是宮門中人,隸屬京兆尹門下賊曹(負責抓賊的部門)的公人。”
“啊?難不成兩位大老爺特意是來抓小人的?”
蠢賊文強聽到的跟自己所料不錯,心如死灰,真真後悔今天出門偷盜沒有看黃歷,往常都沒有失過手,這一失手就被京兆尹門下賊曹的人給抓了。
“不,我們是為了李氏剛死去的丈夫而來。”
郅正也懶得套話了,夜深不耐五更寒,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喔,這樣啊,那小人就放心了。”
蠢賊文強放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你今日偷盜未遂,按照漢律治不了你的罪,但是你要是敢在接下來說一句假話,哼!你以前偷盜的罪名可是消不掉的,這一點你明白嗎?”
郅正見那廝偷笑一下,又開始威脅。
“小人明白,兩位大老爺問什麽,我文強說什麽,絕對不敢有一句虛言。”
蠢賊文強心裡也在好奇:李氏怎麽了?怎麽會來找她?
“我來問你,李氏的丈夫是幾天前死的?”
郅正正式開始審問,一旁的霍去病也插不上話,悄悄學著。
“三天前,如果算上今夜的話,是第四天。”
“那他是怎麽死的?”
“聽村裡人說是,病死的。”
“病死?”
郅正想起在李氏宅子門口聽那些老婦人交談的話,說過李氏丈夫老六自小就體弱多病,這一點反而讓郅正的推斷站不住腳。
“沒錯,是病死的,好像是突然暴死,至於什麽病,這就沒人知道了,反正李氏他男人老六打小就身體不好,就是個藥罐子,突然病死也在情理之中。”
蠢賊老六如實道。
“喔,是這樣啊。”
郅正有些失望,目前看來只能斷定李氏的丈夫老六是病死,並不存在謀殺或者是冤死,只能斷定李氏和她表哥通奸,而通奸這個罪名必須是李氏的丈夫活著才能定罪,要不然沒有了丈夫的寡婦和別的男人廝混,算不得通奸,只能說是傷風敗俗。
如果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去抓李氏和她表哥,二人說是在李氏丈夫老六死後才幽會的話,根本定不了她的罪名,最多也就是被村裡人戳脊梁骨。
“怎麽樣?大哥,你的勝邪是小弟我的了,哈哈哈哈!
今晚沒有白來。”
聽到這裡,霍去病喜形於色,恨不得現在就將郅正手中的勝邪拿走。
“我記得你剛才準備翻入李氏院牆的時候說一句:上次就沒偷到東西,可是這樣?”
郅正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易打退堂鼓,即便現在看來李氏和她表哥是清白的。
“正是,大老爺。”
蠢賊文強不敢否認。
“你這句什麽意思?上一次偷盜為什麽沒有成功?具體是哪一天?”
郅正一直記著蠢賊文強說過的這句話,總覺得這句話後面隱藏著什麽秘密,故而有此一問。
“大哥,你就別掙扎了,沒用的。”
霍去病在一旁譏諷道。
“說!”
郅正威喝一聲,表情也變得十分暴躁,嚇得那蠢賊文強直哆嗦。
“那是四天前,也就是老六突然暴死的前一天。”
“什麽?難不成你當時就在屋外?”
郅正和霍去病同時大吃一驚。
“也不盡然,那老六家是本村首富,是往來於長安城和驪村之間做生意的,富的流油,家裡又不養狗,小人早就盯上了。
那天白天,小人明明記得老六出村了,想著就李氏一個人在家裡,於是等到深夜才去他家偷盜。
等我翻過高牆,靠近臥室時,就聽到裡面有人在地上瘋狂地翻來翻去,動靜不小。
小人心想老六不是不在家裡嘛,怎麽又開始犯病了。
就這樣,小人見她家有男人,就趕緊溜走了。”
蠢賊文強一邊回憶一邊娓娓道來。
“除了有人來回翻滾的聲音外,你可聽到了別的聲音?”
郅正如獲至寶, 趕緊追問。
“大老爺,你別急,讓小人好好想想。”
郅正和霍去病不敢打擾,讓那蠢賊文強閉上眼睛仔細回憶。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蠢賊文強突然睜開了眼睛。
“大老爺,小人想起來了。”
“快說。”
“當時小人不僅聽到了裡面有人來回翻滾,而且聽到了幾聲腳步聲,根據小人多年偷盜的經驗,裡面應該是一男一女,似乎在有意躲避著在地上不停翻滾的人。”
蠢賊文強眯著眼睛仔細回憶著。
“噢?你為何肯定是一男一女?”
“男子比女子身體重,腳掌寬厚,走路的話聲音沉重,女子的話腳掌細且短,走路的聲音很輕。”
蠢賊文強一個慣偷,深諳此道,絕對不會判斷失誤,要不然之前怎麽一次都沒有被抓過。
“也就是說,老六的臥室中,有另外兩人不停的躲避在地方翻滾的人,發出了一重一輕的聲音?
而根據你多年偷盜的經驗,判斷出裡面有一男一女,對吧。”
“正是如此。”
蠢賊文強說完,郅正捋著鬢發開始思忖起來。
“……”
郅正沒有說話,霍去病也不敢插話,那蠢賊文強更是不敢多說一句廢話,靜靜地等著。
“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哈!”
郅正幽幽來了一句,隨後發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