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以後不要隨便欺負人,有些人不是你們惹的起的,如果你們沒有那樣有權勢的爹,你們兩個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趕緊回家吧,馬上宵禁了,以後多看點書,健體益鬧,做一個有用的人,如果你們只是廢物,那麽必將被這個時代拋棄。”
郅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田齊和劉謀歎了口氣,心裡很是糾結:估計這兩個狗少爺的老子放不過我了,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已經這樣了,不如坦然接受。
郅正轉頭看向了歪頭看向別處的坦蕩漢子烏騅子雄,不禁搖頭:烏騅子雄啊,我來給你擦屁股吧,你倒是爽了,我可怎麽辦啊!
“雄大,咱倆也趕緊回吧。”
“好嘞。”
郅正先走出了胡同,烏騅子雄臨走前同時捏了捏田齊和劉謀的胖臉蛋。
“兩個小肉蛋,長的怪心疼的,就是不乾人事,真是的。”
在烏騅子雄捏他們兩個人胖臉的時候,田齊和劉謀一動不敢動,就是渾身顫抖不止,兩個眼睛往下一瞄,死死地盯著烏騅子雄比他們兩個頭還大的手,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見烏騅子雄離去,田齊和劉謀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眼淚這才默默流出。
“娘!我要回家!我怕!”
哇!兩個人緊緊抱著,這才敢嚎啕大哭。
“烏騅兄,明日各地藩王進京太廟祭祀,不知道能不能找你,估計懸。
你呢,最近小心一點,實在不行,就來寧府找我,盡量不要出去走動,答應我。”
郅正用剛才的一連串舉動告訴烏騅子雄,自己不是怕人、任人可欺的枕頭,也知道打了人家的家奴,家主一定會找他們算帳,本來想說一些不懼生死的豪言壯語,但郅正的眼神懇切,透著一股關心,不好拒絕郅正好意,烏騅子雄默默點了點頭。
“行了,趕緊回去吧,記住晚上睡覺把刀放在枕頭下面,睡覺也要掙半個眼睛,這裡是長安,不比別的地方,千萬小心。”
郅正本想著為烏騅子雄安全考慮,邀請他去寧毅家居住,可烏騅子雄啥脾氣,他是知道的,想了一想也沒有說出口,於是打算過幾天陪烏騅子雄住一起,人多好照應,烏騅子雄又是一個粗心大意的人,十分擔心他的安危。
“那先生你呢?”
烏騅子雄看著面色凝重的郅正。
“雄大,我也不是好惹的。”
郅正抓起手中勝邪,在烏騅子雄面前做了一個無懼無畏的表情。
“那先生趕緊回吧,某住的地方就在前面。”
“好!”
郅正和烏騅子雄拱手而別背對著往自己的住處走。
“哎,還不知道那兩個狗少爺的老子怎麽對付我呢。”
郅正懷著沉重的心情跑回寧府睡大覺去了,準備明日的太廟祭祀。
“爹!我的親爹啊。”
田齊拖著肥大的身軀跪著爬進他老子丞相田蚡的屋子,呼天搶地,哭聲極慘。
裡面丞相田蚡正躺在木塌上閉目養神,十分愜意,兩個丫鬟給他按腳,一個穿著暴露眼神狐媚的女子給他按摩太陽穴。
“怎麽了齊兒?大呼小叫的,一點規矩都不懂。”
丞相田蚡聽到兒子的哭喊聲,依舊閉著眼睛,躺在木塌上享受。
“爹,孩兒讓人打了!”
“什麽?”
丞相田蚡再也躺不下去了,身體彈起,心疼的看著自己三兒子打量。
“你把臉抬起來。”
田齊乖乖地把頭抬起。
“你把上衣脫了。”
田齊又把長袍一脫,肥肉瞬間滾了出來。
“打你哪了?”
丞相田蚡一個老奸巨猾的人,他本以為自己兒子在外面吃虧了,可轉念一想,放眼天下,除了天子外,誰敢打他的兒子,所以讓兒子脫衣驗看。
“這不是沒事嘛。”
丞相田蚡看著自己白白胖胖的兒子渾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隨即又躺下閉上眼睛享受起來。
“孩兒是沒有被打,可帶去的十個家奴被打了,五個斷了胳膊,一個斷了腿,還有四個鼻梁骨、肋骨都被打斷了。
爹,這打咱們家的家奴不就是打您的臉嗎?”
田齊哭喊著非要扯上自己老爹田蚡,要不然田蚡不會上心。
“對面幾個人?”
“兩個,不過動手的就一個。”
“什麽就一個人就把咱們家的十個家奴打成那樣?”
“正是啊,爹,你要替孩兒做主啊。”
田齊跪爬到丞相田蚡跟前,抱著丞相田蚡的胳膊就不松開了。
“是皇后的外甥霍去病嗎?”
丞相田蚡細細分析了一番,敢打他的家奴並且還是一個人的話,放眼長安城,也就霍去病這個膽量和能力了。
“不是,孩兒之前吃過霍去病的虧,不敢招惹他。”
田齊解釋道。
“那還能是誰?”
“郅正。”
田齊憤恨地回道。
“郅正?”
給丞相田蚡按摩太陽穴的狐媚女子聽田齊這麽一說,感覺這名字怎麽那麽熟悉,腦袋飛轉,終於想了起來。
“正是。”
“劉陵啊,怎麽你認識?”
丞相田蚡當著田齊面抓住了翁主劉陵的手。
“之前在竹林苑見過,他不是寧毅的朋友嗎?”
翁主劉陵婉轉地提醒著丞相田蚡最好不要摻和這事,畢竟郅正是寧家的人,不好得罪。
“齊兒,你怎麽惹上寧家的人了?你是知道的,咱們田家和寧家一向是敬而遠之,井水不犯河水。”
丞相田蚡不是畏懼,就是不會為了這點破事得罪了天子耳目寧家。
“不是,事情是這樣的……”
田齊如實地交代了怎麽幫寧宏教訓郅正的過程,又說了烏騅子雄怎麽打他們家的家奴的。
“你和寧家老二可真是廢物到一起去了,行了,這事交給你爹我吧,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在此之前,你給老夫老實待在家裡,不許再出去惹是生非、替人出頭。
你、劉謀、寧宏三個廢物,就你最蠢,哼!我田蚡從景帝活到現在,那可是從來沒有被人利用過,向來都是挑撥之後,坐山觀虎鬥,最後坐收漁翁之利,你看看你,把你爹的臉面都丟完了。
以後少跟寧家老二來往,記住了嗎?”
丞相田蚡不露聲色的教訓了一番自己的傻兒子田齊。
“知道了爹,敢問爹爹怎麽收拾那個叫郅正的啊。”
田齊起身微笑著趴在丞相田蚡的身旁。
“也就是殺了他吧,滿意了吧,趕緊出去,別影響你爹我休息。”
“謝謝爹爹。”
田齊屁顛屁顛地走了出去,不過回去睡覺,腦子裡還是烏騅子雄朝著地面打那一拳的樣子,揮之不去。
“丞相,你不會真的要替齊兒報仇吧?”
翁主劉陵試探著問道。
“那不然呢?自從老夫任丞相以來,都是老夫的家奴欺負別人,何曾被別人欺負過,打狗還要看主人,更何況是十個大活人,這事不能算。”
丞相田蚡態度平和地回道。
“聽說那郅正是侍中,乃是天子內朝的人, 那內朝的人在天子眼裡,一個個都是寶貝,有天子護著,你能輕易動得了?”
丞相田蚡微微一笑,示意按腳的兩個婢女下去,隨即把翁主劉陵拉入了懷中。
“是輕易殺不得,但人都會犯錯不是,只要稍加忍耐,本丞相就能要了他的小命,不是嗎?”
丞相田蚡突然睜開眼睛,衝著懷中的翁主劉陵壞笑。
“知道丞相的手段,等著看好戲呢。”
丞相田蚡空閑的左手從袖子裡掏出一粒丹藥給翁主劉陵觀看。
“這可是新練的仙丹,威力不俗,比以前的威力還要強勁呢。”
翁主劉陵一陣壞笑,就知道丞相田蚡猴急的不行。
“丞相,你可要保重身體,千萬不能老想著那種事情啊,奴家可是剛從淮南回來,消停幾天不行啊?”
翁主劉陵欲擒故縱,想要從丞相田蚡的懷中逃脫。
“小美人,哪裡跑。”
嗚!
今日整個尚冠後街兩頭被封殺,一排威武的士兵吹響了號角。
太廟大門前,左邊靠牆的全是內朝官員,郅正也在其列,一旁的是寧毅,右邊的是三公九卿。
太常卿、宗正劉懋以及一種禮官、樂官、天子龍駕在太廟大門內側兩邊。
天子劉徹率領天下藩王、劉姓侯爺魚貫而入,然後是外朝三公九卿、內朝官員站在太廟大殿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