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大漢對視一眼,齊齊點頭,自知已然沒有了退路。
“就按張老爺說的辦,我們兄弟二人的身家性命全靠白老爺您了,您可不能負了我們兄弟二人啊。”
兩個漢子又跪下來給瞎眼少年張墨磕頭,直把瞎眼少年張墨當做了救命恩人一般,感激涕零。
“行了,這件事就當沒發生,我先回去了,明日再見,我告訴你們,你們可以出賣去,去向白子虛老爺告密,但是白子虛老爺也只會怪我太仁慈,不會傷到我的一根毫毛,但是你們兩個就不同了,什麽身份自己掂量一下,趕出賣我,就算白老爺不殺你們,我也會殺了你們,告辭!”
瞎眼少年張墨最後狠辣地說完,瀟灑離開,那兩個漢子權衡利弊之後,趕緊起身對著瞎眼少年張墨的背影喊道:“張老爺,我們沒有那麽傻。”
出了定陶監獄,已然是傍晚時分,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騎上了馬大笑離開,往河口鎮河岸碼頭趕去。
“哈哈哈哈!”
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齊聲大笑。
“那兩個家夥還真是老實,我隨便一嚇唬就乖乖就范,哈哈哈哈!”
瞎眼少年張墨搖頭嗤笑。
“哈哈哈哈!論到騙人,誰能有你郅正郅大人厲害,從咱們到定陶開始到現在,您一共騙了多少人了?撒了多少謊了?就連定陶鹽梟白子虛都被您騙得一愣一愣的,但是某不解,您為何要想方設法的讓那兩個看守的人離開定陶呢?”
黑臉漢子度香萬不解道。
“哎呀,不是讓他們離開定陶,我只是想讓他們離開定陶監獄,離開那個瘋子東方三一陣子,但是他們一旦離開一陣子,必然會被多疑的定陶鹽梟白子虛給殺了,為了讓他們離開一陣子,又不傷了他們兩個的性命,我只能這樣做,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一個人爭取時間。”
瞎眼少年張墨咬著牙自信道。
“誰?給誰爭取時間?”
黑臉漢子度香萬自然如往常一樣,十分不解。
“今晚你就知道了。”
瞎眼少年張墨眯著眼睛自信的看著前方。
“駕!”
就在此時,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結束了一天的調閱往年卷宗,所有辦案官員全部回家,離開了定陶官衙,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在用過晚膳後,在廂房內看書。
咚咚咚!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所在的廂房的門被敲響。
“誰啊。”
“我。”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緊張的看著四周,生怕有人看見。
“進。”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一聲命令,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趕緊進入。
“你找我何事?”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放下手中書簡詢問道。
“郅大人,這裡有一份從河口鎮送來的消息,請您閱讀。”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將小乞丐偷偷交個他的布條放在了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跟前的木案上。
“你從哪裡得來的?”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自然是先要仔細詢問一番。
“哦,就是之前替我傳遞消息的那個小乞丐,今天郅大人您不是聽到了官衙外不是有個小乞丐一直在乞討嗎?事情是這樣的……”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如實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確認不是定陶鹽梟白子虛的詭計後,這才打開一看,不過布條上的內容卻讓她惕然心驚,看後久久不能說話。
“郅大人,那邊說的什麽?”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從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的表情之中看出了端倪,必然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平複一下心情,強壯鎮定道:“沒什麽,幫我想想辦法,今晚我要出去一趟辦點事。”
“啊?”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知道整個定陶到處都是定陶鹽梟白子虛的手下,尤其是這定陶官衙,如何就說出去就出去呢。
“不打緊,咱們慢慢商議。”
“諾。”
定陶白府內。
在監獄官衙那個瘋子東方三的其中一個大漢正在給定陶鹽梟白子虛和白府管家說著今天發生的趣聞,就是瞎眼少年張墨如何審問瘋子東方三的。
“哈哈哈哈!”
定陶鹽梟白子虛和白府管家聽後同時大笑起來。
“這個張墨還真有意思,挺有耐心啊,騙一個瘋子說實話,當真有意思。”
定陶鹽梟白子虛笑著點評道。
“萬一這東方三他沒瘋呢?”
白府管家反駁道。
“哎呀,我知道他沒瘋,但是張墨居然用裝瘋的辦法騙著不瘋的人說實話,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定陶鹽梟白子虛繼續笑道。
“但是張墨這小子夠有耐心地,而且還騙那個東方三說自己是郅正,話說回來,確實聰明,哈哈哈哈,只不過東方三可是硬骨頭,豈是張墨那廝說騙就騙的,他一個瞎了眼睛的人怎麽可能是郅正呢,這小子,也是著急替咱們辦事想出了這昏招,他的心思還是值得肯定的。”
白府管家笑道。
“那張墨都說當著東方三的面的說自己是朝廷的人,那個瘋子東方三還是不肯說實話,這是否說明張墨他不是朝廷派來的人?咱們可以完全信任他了?咱們是否開始從別的什麽可疑的人身上開始調查了?”
定陶鹽梟白子虛認為瞎眼少年張墨已經完美的通過了他和白府管家的考驗了。
“嗯,可以完全信任了,不過那件事還是要等等,不能操之過急。”
白府管家點著頭回道。
“也是如此。”
定陶鹽梟白子虛點頭稱是,而後轉頭看向了那個替他官衙瘋子東方三的那個手下。
“行了,你回去吧。”
那個漢子暫時沒走,而是補充道:“白老爺,張墨那廝還說明天還要繼續審問那個瘋子,非要讓那個瘋子說實話不可。”
“能死他了,哼!”
定陶鹽梟白子虛蔑視的嘲諷道。
“沒事,他想怎麽審問就讓他審問,你們都配合著點,萬一這小子審問出來了呢,他可不是一般人。”
白府管家對瞎眼少年張墨總是高看一眼,事事都為瞎眼少年張墨說話。
“也罷,你聽到了嗎?張墨要審問的話,你們就配合著點,行了,去吧。”
定陶鹽梟白子虛命令道。
“諾。”
而後那個大漢退出二堂,往定陶監獄趕去。
待那個漢子一走,定陶鹽梟白子虛忽然嚴肅下來。
“那批貨快到了,你叫你們的人準備一下,好運出碭郡,送往北方。”
白府管家也冷峻道:“我的人早就準備好了,幸好現在是張墨的人佔著沿河八坊,咱們辦起事來也方便。”
“那就說好了,估計也就這幾天,千萬不能出一點紕漏,咱們還是小心為妙。”
定陶鹽梟白子虛謹慎地回道。
“嗯。”
回到河口鎮河岸碼頭堂口的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吃飽喝足後,竟然早早在大堂內睡下,誰都不得打擾,舞陽公主劉文姬亦如是。
“子雄,咱們該走了。”
瞎眼少年張墨站在虎皮交椅旁招呼快要睡著的黑臉漢子度香萬。
“咱們這是去哪?”
黑臉漢子度香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你之前還不是問我給誰爭取時間嘛?晚上你就知道了。”
瞎眼少年張墨自信一笑。
“好,那某就看看先生你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黑臉漢子度香萬起身穿鞋準備從正門出去,瞎眼少年張墨當即喝止。
“走密道,這一趟出去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走正門,會被定陶鹽梟白子虛等人看到的。”
瞎眼少年張墨說著就挪開了虎皮交椅,跳入了密道之中。
“先生等等我。”
黑臉漢子度香萬也進入密道,再出來時,在河岸碼頭堂口幾百米外,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沒有騎馬,而是趕往碼頭,搭著一艘小船趕赴定陶。
之前去定陶鹽梟白子虛府上匯報的那個漢子回到定陶監獄後,吃飽喝足,和另一個漢子坐在椅子上透過戶牖看著月亮發呆。
到了夜裡巳時左右,那兩個發呆的大漢聽到了監獄裡獄卒打更的聲音。
“巳時到,眾囚犯睡覺,不得吵鬧。”
一個獄卒巡視完一圈牢房後,回到了板房睡大覺,而此時,整個定陶監獄能自由活動的就是那兩個漢子了,所有的獄卒要麽回家,要麽在班房睡覺,整個定陶監獄安靜無比。
“兄弟,是時候了。”
一個漢子提醒著另一個有些後怕的漢子道。
“既然咱們決定好了,答應了張墨,那咱們就……就走吧。”
另一個漢子吞吞吐吐地回道。
“好,走後門。”
那兩個漢子鎖好關押瘋子東方三的牢房後,偷偷摸摸躡手躡腳的從監獄後門溜了出去,並沒有鎖門,害怕回不來,若是讓定陶監獄的獄卒知道他們兩個偷偷溜出去,告訴了定陶鹽梟白子虛,他們兩個就完了。
趁著夜色,那兩個漢子虛掩上後門,這就往自己家趕,安排家小收拾細軟,先讓家人離開定陶,明日在某個地方匯合。
定陶官衙內,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和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經過半個時辰的討論,終於想到了一個能離開定陶官衙的辦法了。
“今晚誰在官衙當差?”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對著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詢問道。
“門下遊檄梁小唐。”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回道。
“叫他來。”
“諾。”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這就去官衙廂房內把已經睡著的夜裡值班的門下遊檄梁小唐叫到了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所在的房間。
“郅大人何時啊?”
被突然叫來的門下遊檄梁小唐就看到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跟前的木案上赫然擺放著一些白天看過的往年獄事卷宗。
“三年前,發生在河口鎮的一宗命案,本官感覺有問題,似乎被判官衙三年的那個囚犯似乎是被冤枉的,本官的意思是發還重審。”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正色道。
“啊?三年前的案子?”
那個門下遊檄梁小唐一聽頭都大了,瞬間拉下了臉。
“怎麽你不願意?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豈能兒戲。”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怒拍木案,嚇得那個門下遊檄一哆嗦。
“不是不願意,而是三年前發生在河口鎮的命案,還是下官協助前定陶縣令東方軌大人辦的,其殺人凶犯已經被關押了三年了,而且涉案的人員要麽死了要麽去了別的地方,如果要發還重審的話,勢必會大費周折,關鍵是不一定能調差清楚,下官知道郅大人乃是大漢神斷, 但是確實不好辦啊,而且那個殺人凶手狡猾的很,咱們勢必會大費周折,浪費時間啊。”
那個門下遊檄梁小唐如實說道。
“混帳!”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把那個卷宗書簡直接扔在了那個門下遊檄梁小唐的身上,門下遊檄梁小唐趕緊撿起那個卷宗書簡,規規矩矩地放在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跟前的木案上。
“哼!本官看你就是懶,人命關天,咱們這些當父母官的豈能是這個態度?本官早就看過卷宗了,那個犯人不是狡猾的很嗎?本官擅長的就是對付狡猾的人,本官現在看到你就來氣,你不是懶嗎?現在繼續睡你的大覺去,本官要去定陶監獄親自見識一下那個囚犯如何了得。”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說著就穿上了官府,命令手下十九個未央衛尉衛士集合,準備快馬去定陶監獄提審那個囚徒。
“郅大人,我錯了,下官願意同行。”
那個門下遊檄梁小唐這麽說其實也是替定陶鹽梟白子虛監視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而已。
“本官現在看到你就惡心,你少在本官面前活靈活現的現眼,休息去吧。”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穿好官府,手持神兵勝邪,就往廂房門口走。
“郅大人,下官真的知道錯了,知恥而後勇,願意同行。”
那個門下遊檄梁小唐緊跟著假裝郅正的王英奇低聲下氣地說著好話。
“你沒聽到本官說話?”
假裝郅正的王英奇站在門檻前怒氣騰騰地斜視著那個害怕的門下遊檄梁小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