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哎,要是有足智多謀的郅大人在就好了,可以指點我一下,可我現在……什麽都想不到做不了,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啊?我可真是無能!我可真是廢物啊!”
急躁難受糾結的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十分痛苦和難過,痛苦的是自己的狗腦子根本想不出在別人監視的情況下把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在自己背上寫的字神不知鬼不覺的傳到位於河口鎮大通賭坊內的張墨和大盜度香萬的耳朵裡,難過的是,自己好壞比郅正郅大人癡長幾歲,可腦子就怎麽沒有郅大人那麽好用呢,如果是同樣的情況下,郅正郅大人一定有辦法,而自己無能為力無可奈何。
“軍伍大爺,您瞧準了,五斤三兩,還是隻多不少,您看……”
店老板看著額頭全是汗水雙手握成拳頭全神貫注在想事情的未央衛尉衛士又喊了一聲,店老板實在是不想跟他做生意了,萬一等會再讓他慢慢悠悠地再裝十斤桂花雪梨釀,他今天這兩個膀子是沒法要了。
“哎,就這樣吧,多少錢。”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終於絕望地歎了口氣,他現在想的不是如何把假裝郅正的王英奇在他背上寫的字給位於河口鎮大通賭坊內的張墨、大盜度香萬傳遞過去,而是想著回去怎麽給假裝郅正的王英奇交代。
“一百文。”
“得,你收好。”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左右手提著三斤、五斤包裝好的桂花雪梨釀邁出了店鋪大門,反身一走,邁下一層台階,差一點一個趔趄摔倒,肩上萬斤重擔,他不知道這樣“兩手空空”回去,會造成怎樣的結果,但是有一點可以預知,必定會死人,至於死的人是誰,那就不好說了,要麽是假裝郅正的王英奇,要麽就是……郅……,想到這裡,他都不敢去想了,如此好的天氣,他隻感覺頭頂有一片揮之不去的烏雲。
無力無能的往回走,低著頭垂頭喪氣、無精打采,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此時心裡的感受可見一斑。
“軍爺您好心,給點錢吧。”
一個身形瘦弱、年雖不大的小乞丐忽然從街道邊冒出,湊到了一直低著頭內心愧疚胡思亂想的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跟前,討好要錢。
“別煩我。”
心煩意亂的未央衛尉衛士隨口一句,繼續徑直往前走,原路返回。
“這外鄉軍爺看著有錢,怎麽這麽摳啊。”
... ...
小乞丐碰了壁,站在原地對著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背影小聲嘀咕了一句。
“嘿!他娘的,老子不給你錢還是我錯了?”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本就心裡難受,正在心煩意亂,突然被冒出的這個小乞丐衝撞的冒出一股邪火,乞丐套要錢,給他是善心,不給也是應該,沒想到這個小乞丐向他討要不到錢財嘴裡還一堆零碎。
“你給我站住!”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趕緊轉身怒視那個面黃肌瘦、可憐巴巴的小乞丐。
“軍伍大爺,怎麽著想通了?要給我錢了?”
所謂乞丐,本就沒皮沒臉,靠出賣尊嚴討生活,而這個小乞丐別看年歲不大,但是臉皮是真的厚,厚到了一種程度,根本不怕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反正他就是賤命一條,大不了就挨頓打好了。
“臭乞丐,你膽子可真不小啊。”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嘴角壞笑一下,刻意收斂自己的脾氣,害怕嚇跑了那個小乞丐。
“你過來,本軍爺給你錢。
” 那個小乞丐兩個眼睛一轉,想都不想就說道:“軍伍大爺,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啊。”
小乞丐心裡做好了準備,要麽真的能討到錢,要麽就是挨頓他,反正他三天兩頭挨打,多一頓不多,少一頓不少,搖晃著膀子往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跟前大喇喇地走去。
見那小乞丐走到距離自己不足一丈的距離,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眼前忽然放出些許精光,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說他……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的計策。
“本軍爺本就心情不好,你還敢來招惹本軍爺,吃軍爺一腳。”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沒有恃強凌弱、仗勢欺人的毛病,只不過突然之間,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計劃,所以等那毫無防備的小乞丐靠近的時候,對著他的胸口就是輕輕一腳。
“哎呀,打人了!打人了!”
那個小乞丐自然是感覺到了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一腳是故意腳下留情,也就是抬起來碰到了他的胸口,再沒有用力踹,可他頗有無賴潑皮的習氣,抱住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腳順勢躺倒在地,死死地保住未央衛尉衛士的腳怎麽都不松開了,看樣子今天不訛點那個未央衛尉衛士什麽絕對不會松手。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見到此情此... ...
景嘴角狡黠一笑:好小子,就等著你耍潑呢!
隨著小乞丐的一通哭天搶地、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引來了周遭不少圍觀的路人,把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和小乞丐圍在當中,紛紛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你這麽大一個人怎麽打一個小孩啊?”
“是啊,人家還是個乞丐,多可憐,你還是人嗎?”
“看你五大三粗的,穿的好像還是官服,怎麽可以仗勢欺人呢?”
不明所以的圍觀路人紛紛指責起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同時還有幾個監視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人也湊了進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人越多越好。”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不但不著急,反而內心更得意,一切都是照著他的預想所發展。
“去你娘的,我什麽時候打你了。”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對著撒潑打滾耍無賴的小乞丐罵了一句後,準備拔腿就走,其實他不是真心想走,而是欲擒故縱,早就料到了……
“打了人憑什麽走,你要賠我錢!”
果不其然,那個小乞丐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不讓他走,拽住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腿順勢往上爬,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裝出哼窘迫的樣子,拖著抱住他腿的小乞丐一直往前走,可腿上有一個人賴著,走起來自然是不方便。
“哈哈哈哈!”
監視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人在暗中偷笑不止,沒想到還能看到這個樂子。
“我去你娘的!”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自然是不會走的,既然目的達到了一半,那就該繼續演下去,他轉身怒不可遏的把手中三斤桂花雪梨釀狠狠地扔在了小乞丐的身上,指著有些慌亂的小乞丐破口大罵。
“你是個什麽東西?看你全身髒的,老子打你都嫌棄髒,你還說什麽我欺負你?來,讓大家評評理,你他娘的狗東西!來,大夥評評理,我這才剛從長安來到碭郡定陶的第二天,與你素未謀面,為何要無緣無語欺負於你?你今天說出個道理還則罷了,若是說不出,看我抓你見郅大人處置!”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勃然大怒之下,憤而往前,一手提著五斤桂花雪梨釀,一手撕住小乞丐滿是汙垢的衣領,也不嫌棄他身上的肮髒,像是提起一個小雞子一樣,把小乞丐的頭提到了自己的腦袋前,面對面,怒不可遏地表情嚇... ...
的小乞丐有些慌亂,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認錯了人,訛錯了人。
“哎呀,這位軍伍大爺的官服似乎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一個路人盯著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官服打量而後若有所思。
“是啊,好眼熟啊,我絕對在哪見過。”
另一個路人也摸著下巴思量起來。
“對了,這不是護送郅大人來定陶的未央衛尉衛士嗎?”
又一個路人終於想了起來。
“是啊,郅大人的隨從怎麽會隨意欺負人呢?”
“對啊,郅大人是什麽人咱們大漢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的手下絕對不是那種持強臨弱、仗勢欺人的壞人!”
“這個小乞丐怎麽那麽眼熟啊?大夥瞅瞅!”
圍觀的路人從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嘴裡聽到的話分析一番後,確定了他的身份,那就是禦史中丞郅正郅大人的護衛,既然是郅大人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繼而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那個小乞丐身上。
“喲!這不是二賴子嗎?”
一個眼尖的路人指著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手裡撕住的小乞丐尋思道。
“是啊,二賴子,你他娘的是不是又要錢不成,反而訛人啊?”
一個路人義憤填膺道。
“別的乞丐也就算了,你這點操行咱們定陶誰不知道啊,小小年紀不學好,乞丐混的跟地痞無賴一樣,不用想,肯定又是你在訛人家外鄉人吧?”
一個路人指著那個小乞丐的鼻子罵道。
“沒!沒!沒!我二賴子你們不知道嗎?怎麽會訛人呢?你們剛才沒看到嗎?分明是他打我在先。”
小乞丐二賴子已經被同鄉的鄉親認了出來,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鬼把戲,誰讓他總這樣呢?是本地有名的乞丐潑皮,在場所有人自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說話。
“你放屁,人家手裡提滿了桂花雪梨釀,無緣無故打你作甚?”
一個老者指著小乞丐憤恨地罵道,隻覺得這個小乞丐給他的家鄉丟人跌份了。
“好啊你,原來是個慣犯,喜歡訛人是吧?行,看我怎麽教訓你!”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早就注意到了他和小乞丐二賴子爭辯的地方左邊是一個狹長而深邃的... ...
巷道,似乎還彎彎曲曲,既沒有什麽人路過,又可以方便藏人,最關鍵的就是因為地勢,誰要是跟著他或者監視他,基本上一眼都能看到,故此他決定帶著小乞丐二賴子去那裡面好好教訓一番。
“走!今天本軍爺就替定陶百姓好好教訓你一下!”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一手提著五斤桂花雪梨釀,一手撕住小乞丐二賴子就往那個巷道裡走。
“這位軍爺,還望你手下留情,這孩子雖然一身潑皮無賴的習氣,但說起來也挺可憐,而且歲數還小,還望軍爺手下留情啊。”
那位圍觀的老者向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替小乞丐二賴子求情道。
“老先生,你放心,我就踢他幾下屁股,嚇唬他一頓,不會打疼他的,放心吧。”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回頭微笑著說完,就撕扯著小乞丐二賴子往巷子裡伸出走去。
“那就有勞軍伍大爺教訓這個臭小子了。”
圍觀的路人見沒有什麽熱鬧可看,慢慢地散去,可是監視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的幾個人沒有了路人的掩護,尷尬地站在原地,他們是知道這個巷道的地勢,只要跟著進去,絕對會被那個未央衛尉衛士看見,那不就暴露了自己嗎?
可要是不進去,不知道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到底在幹什麽?一下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幾個人合夥一尋思,根據剛才的事情,他們決定不打草驚蛇,而是散開,堵在巷道的各個路口,只要那個未央衛尉衛士不去河口鎮,一切都好說。
“不要打我!軍伍大爺,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這一回吧,前兩天挨的打,到現在還沒有治好呢,您就饒了我吧,我絕對不敢了!”
任憑那個小乞丐如何的求饒,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就是一言不發,小乞丐看著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凶神惡煞的樣子以及五大三粗的外形,還有那沙包大的拳頭,心裡就後悔不已,想逃吧,衣領被那個未央衛尉衛士死死抓住,不逃吧,跟定是一頓毒打,估計七八天都下不來床,所以他依舊不厭其煩的求饒。
巷道深處,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個未央衛尉衛士隨手把那個小乞丐扔在了牆邊,用長刀抵在他的脖子上,四處亂看,發現巷道裡面除了他們二人,再也沒有其他人。
“軍爺,您還要殺了我是怎麽的?我真錯了!饒了我的狗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小乞丐二賴子一見那個鐵面未... ...
央衛尉衛士竟然拔刀看架勢今天不放點他的血是不可能了,所以嚇得他瞬間屁滾尿流,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