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九毛兄弟,這裡你搞得不錯嘛,辦得好,有模有樣,看來以後我可以放心的把整個定陶地下的生意交給你了,哈哈哈哈!”
瞎眼少年張墨進入大堂內後,看著裡面煥然一新的裝修,十分滿意,摟著黑臉漢子度香萬帶著舞陽公主劉文姬、小花蘿往堂口最裡面走去,曾幾何時,這裡擺放著虎皮交椅,無限風光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就在這裡裝神弄鬼、吆三喝六。
“……”
瘌痢頭九毛可沒有瞎眼少年張墨那麽悠閑,而是跟幾個手下在虎皮交椅附近轉來轉去,焦躁不安,十分的不耐煩,一看到正主瞎眼少年張墨來了,臉上苦笑一下,仍舊火急火燎地來回踱步。
“哎!”
瘌痢頭九毛長歎一聲,瞎眼少年張墨一下就看出了問題。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瞎眼少年張墨走到跟前趕緊詢問,就連一向不怎麽說話的黑臉漢子度香萬都看出了問題。
“九毛兄弟,咱們這才剛大獲全勝,你怎麽愁眉苦臉、一籌莫展的?怎麽?現在手下兄弟多了,管不住了?”
黑臉漢子度香萬笑問道。
“哎,出事了!”
瘌痢頭九毛在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的逼問下,不得不說出實情。
“出什麽事了?”
瞎眼少年張墨坐在了虎皮交椅上不緊不慢道,其實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得罪了碭郡無冕之王定陶鹽梟白子虛,怎麽可能平平安安的度過一切呢,他早就等著定陶鹽梟白子虛出手呢,這不事情就來了。
“哎,張大哥,你看清楚!”
瘌痢頭九毛這才對著左右手下一招手,左右手下退出往外,不時領著十多個手下走了進來,奇怪的是,那十多個手下進來的時候各個都捂著臉低著頭垂頭喪氣,見到他們的老大瞎眼少年張墨看都不敢看一眼。
“……”
瞎眼少年張墨眯著眼睛看不出門道,但是知道這十多個手下一定是經歷了什麽。
“我說你們把頭抬起來啊!”
黑臉漢子度香萬急道。
“……”
那十幾個手下這才慢慢地抬起頭,但是目光閃爍,極其心虛,看都不敢看他們的老大瞎眼少年張墨一眼,仍舊用手捂著臉,只不過方向不同而已,有的捂住左臉,有的捂住右臉。
“我說你們是集體鬧牙病嗎?捂著個臉幹什麽?”
舞陽公主劉文姬摟著小花蘿無知的大笑不止,看著他們奇怪的動作捧腹大笑。
“……”
那十幾個手下相互狼狽地看了一眼後,又把腦袋放下。
“把手放下頭抬起來!”
瞎眼少年張墨威嚴命令一聲,眾手下自然是不敢違逆瞎眼少年張墨的命令,於是乎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捂在臉上的手慢慢放下。
“這……”
黑臉漢子度香萬一下就驚了。
“這誰啊?這麽好玩,哈哈哈哈!”
舞陽公主劉文姬捂著嘴大笑起來。
“……”
瞎眼少年張墨沒有說話,此刻的他內心是波濤洶湧,極其複雜的,更多的是震撼。
“頭抬起來!”
瞎眼少年張墨怒喝一聲,眾手下紛紛害怕地高昂起腦袋,此時,在場所有人才看得清楚,原來那十幾個手下的臉色紛紛被人用利器刻了字:殺,看其傷口和血痕,這個瞎眼少年張墨拿手,估計也就在一兩個時辰以前,他們被人在臉上用利器刻字,看其疤痕,估計那人身手了得,手下臉上被刻的字一氣呵成,宛若一擊而為,瞎眼少年張墨看的是惕然心驚,而舞陽公主劉文姬則是笑不出來了。
“誰乾的!”
黑臉漢子度香萬霸氣道,看其擼起袖子的架勢,估計要替這幫手下報仇。
“不知道……”
眾手下害怕地齊聲回道。
“糊塗!被人臉上刻字居然都不知道是誰?可笑!可笑至極!”
瞎眼少年張墨嘴角抽搐道。
“張大哥,確實如此,兄弟們說那人突然襲擊,出手速度之快,驚世駭俗,世間少有,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還沒有感覺到疼痛,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臉上就被人刻了殺字,這可怪不得兄弟們啊!”
瘌痢頭九毛替手底下兄弟們求情道。
“哎。”
瞎眼少年張墨立刻意識到給自己手下臉色刻字的人是個辣手的狠角色,不由得感到壓力極大。
“罷了,不怪你們,九毛兄弟……”
瞎眼少年張墨無力地看向了身旁唉聲歎氣不止的瘌痢頭九毛。
“交代下去,這些天兄弟不要隨意走動,幾人結伴,只要老老實實駐守在地盤裡面,就不會出事,而定陶鹽梟白子虛那邊我自有道理……”
瞎眼少年張墨還沒有說完,瘌痢頭九毛剛要應聲回答,誰知堂外有一個看大門的手下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禍事了!禍事了!”
那個手下像是哭喪一樣,跑到了瞎眼少年張墨跟前跪下。
“又怎麽了?”
瞎眼少年張墨剛為手下臉上被刻字的事情煩惱,還沒有處理完,這邊又出么蛾子了,不免十分煩躁,皺著眉頭質問剛跑進來的手下。
“有人闖進來了!”
那個看大門的手下驚慌失措、失魂落魄,就好像見到鬼一樣,十分害怕。
“什麽?”
瞎眼少年張墨險些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這個河岸碼頭堂口可不比其他河岸碼頭堂口,四面高牆,大門處有箭垛、塔樓,可以佔據有利地勢,俯看周遭,再說那高牆,高七八丈,比一般的監獄牆垣都要高出許多,正常人怎麽可能隨便闖進來呢?當初瞎眼少年張墨為了攻佔這裡,還是強行綁架逼迫了白紙扇才得已輕松進入,要不然不死個幾十個手下根本攻不進來。
而眼前跪在地上看守大門的手下竟然說的如此風輕雲淡,好似闖進來的不是人,而是鬼一樣。
“人在何處!”
瞎眼少年張墨眯著眼睛不敢大意道。
“就在外面!”
那個手下剛一說完,黑臉漢子度香萬和瘌痢頭九毛就衝了出去,而舞陽公主劉文姬喜歡看熱鬧,當即拉著小花蘿跑了出去,緊隨其後。
“有點辣手啊!”
瞎眼少年張墨忽然想到了一個人,一個跟鋒利的劍一樣的人,而後也跟著跑了出去,看看那人長得怎生模樣,是三頭六臂還是神頭鬼臉,怎麽可能輕松闖進穩若磐石的河岸碼頭堂口大門。
眾人出了堂口大堂,向前望去,河岸碼頭堂口大門緊閉,並沒有人闖進來的樣子,低頭一看,地面一個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長,眾人大驚,正疑惑間,猛地抬頭一看,塔樓之上竟然赫然站著一個黑衣少年,觀其長相,只能用銳利的劍,銳利的眼來形容。
“好漢子!”
就連一向誰也不服的黑臉漢子度香萬都由衷地讚歎了一句那個站在塔樓之上的持劍的黑衣少年。
“你站那麽高就不怕摔死嗎?裝神弄鬼!”
舞陽公主劉文姬自然是嘴下不饒人,兩手交叉在胸前,側過身噘著嘴白了一眼那個黑夜中孤獨的劍客黑衣少年。
“果真是他……”
瞎眼少年張墨一眼便認出了那個之前和定陶鹽梟白子虛、白府管家見面的河邊樹上藏著的那個人,隨意不小心的那麽一瞥,瞎眼少年張墨便從那黑衣少年的眼神中看到了跟他一樣的東西,那就是孤獨,無人理解的獨孤之感,在此之前,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在此之後,他隱隱覺得這個黑衣少年是他某一方面的知音知己,因為真正的知音知己無需多言,只需一個眼神,一句話,變更心交神交,而黑衣少年就是瞎眼少年張墨所等待的那個人,那個知音知己。
“你他娘的是人是鬼?”
令瞎眼少年張墨沒有想到的是,闖蕩江湖已久的瘌痢頭九毛竟然能說出跟舞陽公主劉文姬一樣混帳的話來,這一下讓瞎眼少年張墨臉上無光,十分丟人,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張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塔樓之上持劍而立的黑衣少年在黑夜中猶如一尊威嚴的神像,霸氣而不可侵犯,以高望低,他俯看一切,所有人都是那麽的渺小、卑微,唯獨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在他心裡是那樣的高大,高大的幾乎跟他所站立的位置一樣,平行而視,好似就在眼前。
“兄弟們抄家夥!滅了那廝!”
瞎眼少張墨的手下們自然是有人看到,本來大夥忙了一白天,累得躺在木榻上準備休息,誰知突然來了這麽一個不速之客,一聲起而百聲連,好多手下沒有穿好衣服,光著膀子手持長刀殺了出來。
“人在哪呢?人在哪呢?”
幾十個光著膀子手持長刀的手下衝了出來,擠在大門前的廣場上,尋找闖入者,大家尋找半天,四處亂瞅,最後幾十個腦袋齊刷刷地看向了站在塔樓之上的黑衣少年。
“砍死他!”
“殺了他!”
“保護張墨大哥!”
“保護九毛大哥!”
原本安靜的廣場瞬間變得吵鬧不堪,嘈雜熱鬧,而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瘌痢頭九毛、舞陽公主劉文姬、小花蘿被圍在當中,只為了個水泄不通,寸步難行,劍拔弩張是一觸即發。
站在塔樓上的黑衣少年看著底下那些怎怎呼呼、喊打喊殺的嘍囉,不屑一笑,不過看的出來,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很得人心,要不然不會是這個架勢。
“張墨,你不會是準備讓這些土雞瓦狗、插標賣首之輩前來送死吧?”
黑衣少年誰都不理,隻對著瞎眼少年張墨的方向出言譏諷。
“哼!”
瞎眼少年張墨冷哼一聲,而後一抬手,對著周遭保護他的手下命令道:“都回去,這裡沒你們的事情!”
“啊?”
“這?”
“張墨大哥,他就一個人啊!”
“咱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不成?”
“張墨大哥,讓兄弟們亂刀砍死這廝!”
眾手下目光短淺,只看到了對方人少,卻不知道對方實力的恐怖,再度喊打喊殺起來,怎麽都不願意離開瞎眼少年張墨周遭。
“退下!我再說一遍!都回去!我說最後一遍!”
瞎眼少年張墨看著塔樓上的黑衣少年對著手下們暴喝一聲,聲音之嚴厲,回蕩在堂口之內,久久不絕。
“……”
眾兄弟根本不明白自己的老大張墨為何要這樣做?紛紛是想要上前立功,對方一人,如此良機怎能錯過。
“都退下吧,咱們大哥自有道理。”
瘌痢頭九毛闖蕩江湖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凌厲的人,那個黑衣少年,只能用凌厲兩個字來形容,如果說他的大哥瞎眼少年張墨是儒雅和英武,那麽他所看到的黑衣少年只能用凌厲二字來形容, 凌厲的像一把鋒利的劍,殺人無影無形,再加上手下十幾個手下臉色被人刻字時,渾然不知,看都沒看清楚,故此,他大膽斷言眼前黑衣少年極有可能就是在他手下臉色神不知鬼不覺以劍刻字的人,同時覺得劍法不在他的老大瞎眼少年張墨之下,而這般厲害的人,平生僅見,一個是救了他和手下性命的瞎眼少年張墨,一個就是人間凶器黑臉漢子度香萬,還有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黑衣少年,畢竟有時候感覺很重要,他也明白瞎眼少年張墨擔心的是什麽,那就是手下白白送了性命,故此跟著勸導。
“……”
眾手下依舊不願離去,眼巴巴的看著站在塔樓上的黑衣少年在此耀武揚威、大聲說話。
“滾!”
瞎眼少年張墨怎麽能猜不到自己的手下心裡想的是什麽,可是實力懸殊,他們一擁而上,爬上塔樓,也只是一個接一個的送死,不能因為自己而平白無故的送了手下的性命不是,故此只有他發怒,估計手下們才會乖乖聽話,故此暴怒咆哮一聲。
“……”
眾手下見到自己的老大瞎眼少年張墨竟然如此生氣,關鍵還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哪裡能知道瞎眼少年張墨是在救他們的性命,執拗不過自己的老大瞎眼少年張墨,眾手下只能看著輕松立功的機會從眼前溜走,悻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