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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律》第517章 定陶鹽梟族長白子虛
白紙扇到底是狗頭軍師,一肚子的餿主意壞點子,衝著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壞笑。

  “你啊你,不愧是我張天勝的貴人,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利用官府呢,這不是煮熟的鴨子往咱們嘴裡送嗎?哈哈哈哈!瘌痢頭九毛,你膽子可真是大,你可真是病急亂投醫,連朝廷欽犯都敢收留投靠,可真是出息了啊你,這可就怪不得我了,只能怪你自己沒事乾非要把脖子往我的屠刀底下送,我不殺你都對不起你的好意,哈哈哈哈。”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捋著胡子得意大笑,沒想到困擾他這麽久的問題,居然可以如此輕松地迎刃而解,實在是喜事一件,喜事一件。

  “你,今晚就去定陶官府告密,就說河口鎮大通賭坊老板九毛暗藏朝廷欽犯,勾結江湖歹人,同時說你是我張天勝的人,定陶官府的人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會看在我背後的定陶鹽梟的面子上,一定會信你的話,將大通賭坊查個底朝天。

  對了,你確定看到了那個叫什麽張墨和度香萬的確實在大通賭坊對吧?”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喜形於色,十分高興,沒想到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能輕松收拾了瘌痢頭九毛以及他背後的張墨、度香萬,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是啊,這兩個人已經連續出現在大通賭坊兩天了,看的真真的。”

  那個嘍囉回道。

  “白紙扇,此事記你一功,你現在就去定陶官府告密吧。”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對著那個嘍囉命令道,而後準備痛飲一番,大肆慶祝。

  “……”

  那個嘍囉聽後並沒著急離開,而是一改之前興奮的樣子,低著頭不說話。

  “你他娘的聾了?還不趕緊去!”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對著嘍囉破口大罵道。

  “……”

  那個嘍囉依舊沒有動身,欲言又止,而白紙扇似乎看出了些許端倪。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有說完啊?”

  白紙扇細心問道。

  “是啊,刀把子,白紙扇,那兩個人的身份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尤其是那個叫張墨的少年。”

  那個嘍囉瞥了一眼一臉怫然不悅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一樣,而後又低下了頭。

  “那你倒是說啊,可急死老子了。”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急道。

  “刀把子,據大通賭坊新招募的手下說,那個叫張墨的少年,也是咱們道上的人,而且……而且……”

  那個嘍囉有些害怕的不敢說。

  啪!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一拍虎皮交椅,怒斥道:“有屁快放!”

  “而且那個叫張墨的少年在江湖上的輩分極高,據說是大漢第一豪俠郭解的門生,是悟字輩的老大……”

  那個嘍囉說完,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整個彈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瞪著那個嘍囉質問道:“你敢確定?”

  “反正他們都是這麽說的,就是您的死對頭瘌痢頭九毛都管那個少年叫大哥,這我可是親耳聽到的。”

  “什麽?居然是悟字輩的老大?這……這……”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臉色一沉,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癱坐在虎皮交椅上,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

  “刀把子,這悟字輩老大怎麽了?還是不就帶了一個人,咱們怕他輩分作甚?”

  白紙扇雖然是沿河八坊刀把子的軍師,可不是道上的人,不懂這裡的規矩和道道。

  “哎,白紙扇,你知道嗎?我和瘌痢頭九毛才是個清字輩的,按照輩分來說,就是我見了那個叫張墨的少年也要叫一聲老大,而且還要跪著叫,他站在,我只能跪著,他跪著,我就只能一旁躬著身子伺候著,這人不簡單啊。”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搖頭無奈道。

  “這裡面可有什麽說法?”

  白紙扇依舊聽不懂,為何自己的老大要對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的輩分如此忌憚,不由得繼續追問。

  “哎,是這麽回事……”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把輩分的事情仔仔細細地給白紙扇講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瘌痢頭九毛那廝甘願讓出苦心經營了十數年的賭坊,原來此人跟大漢第一豪俠郭解有著師徒關系,我明白了。”

  白紙扇點頭道。

  “你還是不明白。”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搖頭不止。

  “怎麽?”

  白紙扇繼續詢問。

  “如果他真是悟字輩的老大,雖說我和他都是出自大漢第一豪俠郭解他老人家的門下,可尊卑有別,雖然我們處於敵對關系,要生死相拚,可他是道上的人的話,就必須要按照道上的規矩辦事,不能通知官府,要不然這事傳出去,道上的兄弟們今後可就瞧不起我張天勝了,為人所不齒,離心離德,手下兄弟們也不服,說不定這件事傳到了大漢第一豪俠郭解他老人家的耳朵裡,搞不好我因為我破壞了規矩可能就要被道上的人追殺,就是定陶鹽梟也保不住我。”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咬牙切齒怨恨的瞪著遠處,自己因為道上的規矩而往上爬到現在這個位置,沒想到如今被道上的規矩限制,欲要發作,可無可奈何。

  “這麽說,大漢第一豪俠郭解不會理會悟字輩老大張墨和刀把子你的過節,眼下只能跟他講道上的規矩,只能私下拚殺搏命,不能利用官府咯,生死有命,各憑本事,可一旦刀把子利用官府,破壞了規矩,搞不好大漢第一豪俠郭解就會插手此事,可是這樣?”

  白紙扇這才明白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意思。

  “沒錯,只能如此,要不然傳出去,我張天勝也就不用混了,只有等死一條路。”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有些失落地閉上了眼睛,無力的躺在虎皮交椅上。

  “大哥,那既然不能利用官府,咱們就用強,反正咱們人多,上一次受傷和死掉的兄弟也就二十多人,現在咱們手裡不還是有一百多手下嘛,怕他作甚。”

  白紙扇對著無力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鼓舞道。

  “是啊,眼下只能如此了。”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雖然不能利用官府除掉悟字輩的老大瞎眼少年張墨,可只要不破壞規矩,讓手下殺了瞎眼少年張墨也是可以的。

  “對了,你小子還有什麽屁沒有放完?趕緊一次性都說了,快!”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生怕再遺漏什麽重要的事情,現在是他跟瘌痢頭九毛還有悟字輩老大張墨、大盜度香萬搏命,萬不可掉以輕心,一旦判斷失誤,搞不好就要掉了腦袋。

  “刀把子,據瘌痢頭九毛新招募來的手下說,他們新的老大張墨對外放出豪言壯志,說來定陶隻為辦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就是……打敗咱們的刀把子,第二件就是……就是……把他心愛的女人梔子姑娘從刀把子您的手裡搶回來,這第三件事就是統一定陶所有的底下生意。”

  那個嘍囉說完後再也不敢說話,只見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臉,紫一陣綠一陣,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隨時都要發怒。

  “他娘的,這張墨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說這種大話,雖說他是大漢第一豪俠的門生,可我張天勝可也不是泥捏的啊啊!闖蕩江湖這麽久,混了這麽多年,真以為我好欺負?

  小小後生,不知所謂,真以為殺了老子的心腹李大嘴老子就怕了你了?還想著搶走老子的女人、統一定陶地下生意?嘿!真他娘的不知死活。

  沒說的,後天晚上老子要親自帶手下兄弟們弄死不知死活夜郎自大的張墨、度香萬、瘌痢頭九毛!”

  既然已經搞清楚了給瘌痢頭九毛撐腰的張墨和度香萬的背景,那就不用再等了,開戰,沒二話,再等的話,反而顯得他還真怕了不知死活的瞎眼少年張墨、大盜度香萬、瘌痢頭九毛。

  “刀把子,此事要不要重頭計議一下?我始終覺得這裡面似乎……”

  白紙扇暗皺眉頭,按理說初來乍到的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應該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這樣給他們製造一種迷惑和恐慌,可膽大至極的瞎眼少年張墨居然主動自報家門,這一點不得不讓他起疑。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人家都騎到我脖子上拉屎了,又要殺我,又要搶我的女人,他娘的,老子再忍?還忍的下去嗎?

  以前所有的事,我都聽你的,這件事必須要聽我的,別忘了,咱們可是有一百個兄弟呢,沒說話的,後天晚上開戰,勢必要殺了張墨、度香萬、瘌痢頭九毛祭旗!”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自認為勝券在握,而且掌握了對方所有的消息,肯定是穩贏的一戰,故此這一次橫下心來,再也不聽婦人之仁謹小慎微的白紙扇的建議了。

  “這……”

  白紙扇自覺自己第一次被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所忽視,可依舊想要勸解。

  “嗯?”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不可置疑威嚴地看向還要說說話的白紙扇。

  “好吧,您是刀把子,您說怎麽樣就怎麽樣。”

  白紙扇有些難受的閉上了嘴巴,他心裡隱隱有一種感覺,這一次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遇到的對手悟字輩老大瞎眼少年張墨絕對不是一般人,相反,可能是一個算無遺漏的厲害角色:張天勝,既然你不聽我言,那一切就看你的本事了。

  “行了,老子好幾天沒去建章樓樂坊見我的小美人了,在後天開戰之前,我就住在建章樓樂坊陪我的小美人了。”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一想到自己女人梔子姑娘說不上的高興,一改愁容,準備動身前往建章樓樂坊荷花酒,同時看一看哄一哄自己的美人梔子姑娘心情好點沒,在大戰之前先好好享受一下,這也是他一直辦事的習慣。

  “那我呢?刀把子。”

  白紙扇拱手請示道。

  “你的話太多了,說真的之前我張天勝是靠的你,我認,可這一次,我就要靠我自己,一百多兄弟呢,我只會勝不會輸,行了,你就在堂口裡待著吧,我害怕帶著你到時候話一多,掃我的興,走了。”

  而後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帶著手下高高興興地直奔建章樓樂坊荷花酒去了。

  “哎。”

  站在虎皮交椅旁的白紙扇望著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背影搖頭歎息,他現在想的就是一件事,那就是為自己找後路。

  

  位於定陶最大的一座極盡奢華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大堂內,裡面燈火昏暗,有一四十多歲的漢子準備起身回屋休息。

  “老爺,最近咱們定陶可是出了一點事。”

  一個身穿婦人衣服擋住脖子頭髮有些花白的婦人走進了大堂尖著嗓子說道。

  “你說的是張天勝那廝和河口鎮瘌痢頭九毛的之間的事情?”

  高坐的漢子低沉著嗓子問道。

  “正是如此。 ”

  那婦人沒有直接通傳,也沒有行禮、下跪,直接走到了那個高坐的漢子的身旁,可見身份不一般。

  “兩條狗而已,讓他們咬吧,只要不耽誤我的生意,愛怎麽辦怎麽辦。”

  那個漢子明顯有些不耐煩了,直接起身,要往臥室走去。

  “等等!”

  那婦人尖著嗓子喝止道。

  “又怎麽了?”

  那個漢子愣在原地不耐煩的回頭看去。

  “據說幫瘌痢頭九毛的人是咱們的老相識郭解的門徒,著實有一番本事呢,咱們要不要下場幫幫張天勝那個草包?”

  那婦人尖著嗓子建議道。

  “以後少拿這些事情來煩我,螻蟻之命我不在乎,我在乎我們定陶鹽梟白家以後還能不能繼續在定陶立足,掌握私鹽生意,別的事情一概不管。”

  那漢子拉著臉說完後,直接往前幾步,準備離開。

  “可是老爺,張天勝和瘌痢頭九毛那兩個人的事情,你可以不管,但是我最近收到消息,皇帝派來調查你的禦史中丞有著狼臣虎吏的郅正還有幾天的路程就要趕到定陶了,難道這件事你也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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