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正?”
梔子姑娘皺著眉頭一愣,心說不該啊,她懷中的少年正是張墨啊,道上的人都知道啊,故而她仔細打量了一遍破門而入者,長相俊俏,身材風流,論樣貌竟然不輸給她懷中的張郎,這才大膽推測。
“朋友,你搞錯了吧,你要找郅正郅大人去定陶官衙,怎麽跑到我們建章樓樂坊了?朋友你是不是喝醉了?找錯了人?若是找錯了,自己把門關上,喝點茶好生醒酒。”
梔子姑娘溫柔地說著,她怎能知道突然破門而入的是喜歡郅正的大漢公主劉文姬啊,故此隻當是喝醉的酒客,害怕現在是建章樓樂坊老板的瞎眼少年張墨生氣找那俊後生的麻煩,依舊抱著懷中的瞎眼少年張墨。
“……”
此時此刻,哪裡還顧得上解釋,瞎眼少年張墨背對著梔子姑娘,正好對著面對著他的舞陽公主劉文姬做表情,先是十分生氣咬牙切齒地樣子,而後兩個快要被舞陽公主劉文姬氣的快要凸出來的眼睛告訴劉文姬,他是真的生氣了,若不是梔子姑娘在場,他真的有可能上去就給舞陽公主劉文姬嘴上一巴掌,而後瞎眼少年張墨使勁努嘴,也是向著背後的梔子姑娘的方向,解釋她為什麽一進來就喊郅正,而不是張墨。
“本公子喝醉了,喊錯人名了,我本公子就是要找張墨你,你他娘的怎麽在這裡?還敢背著我找女人?可惡!可惡!十分可惡!罪大惡極!真想找人把你閹了,看你老實不老實!”
舞陽公主劉文姬自然是從瞎眼少年張墨的表情之中,看到了自己觸碰到了他的底線,趕緊改口,但氣勢不但沒有削弱反而更加得理不饒人。
梔子姑娘隻覺得這有些娘娘腔的公子哥真的是喝醉了或者是在放屁,不由得捂著嘴恥笑道:“哈哈哈哈,背著你?就你?長得跟個猴似的!”
梔子姑娘剛一說完幾乎覺得自己說的話好像有問題,而不是自己說的話有問題,而是梔子姑娘說的有問題,感覺哪裡不對,再一仔細盯著風流俊俏的舞陽公主那麽一看,心裡頓時有些慌了,抽搐著嘴角指著舞陽公主劉文姬和瞎眼少年張墨顫聲道:“你們……你們……兩個不會是……不會是有龍陽之好吧?”
瞎眼少年張墨聽著這糊塗話,絕望地把手掌往臉上一扒:這都哪跟哪啊?
舞陽公主劉文姬聽後更是氣的笑了出來:“你可真能放屁!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最好瞪大了眼睛瞧清楚了,本公子可是女的,正經的金枝玉葉。”
梔子姑娘不敢馬虎,趕緊仔細觀瞧一番:這廝長得俊美,皮膚白皙,四肢纖細,渾身上下散發著少女的魅力,吃驚地心說道:果然是女的,而且還是非常年輕漂亮的女子,只不過與我風格不一樣,我是屬於成熟風韻在,她是清純可人疼。
“哼!別想了,本公子就是女的,不信你問郅……張墨!”
舞陽公主劉文姬在激動之下,差一點又說漏嘴,趕緊改口。
“她是女的?”
梔子姑娘看著中間為難的瞎眼少年張墨指著舞陽公主劉文姬質問,醋意頓生,隻覺得瞎眼少年張墨跟她隱瞞了不少事情,要不然人家不會親自找上門來,瞎眼少年張墨到現在一個屁都不敢放。
“……”
瞎眼少年張墨沉默不語,表示默認,一個是他的冤家,身份尊貴的大漢公主,一個是他的恩人,多次利用而心生愧疚的人,兩個人,還是兩個女人都不好惹,瞎眼少年張墨此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哼!張郎,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梔子姑娘從瞎眼少年張墨那邊確認以後,氣憤地把頭一歪,看向別處,耍起了性子。
“那又你是誰?為什麽抱著我家張墨?今天給本公子一個說法,要不然把你大卸八塊!”
舞陽公主劉文姬吃醋的看著被梔子姑娘緊緊抱在懷中的瞎眼少年張墨,憤怒地指著梔子姑娘。
“你說我?哼!我是他的女人梔子!”梔子姑娘驕傲地挺起胸膛,好似瞎眼少年張墨是她的丈夫一般,這梔子姑娘到底是城府閱歷比天真無邪的舞陽公主劉文姬多的多,反正目前已經是這樣了,先把那個莫名其妙的女子氣走之後再跟瞎眼少年張墨算帳。
“什麽?他的女人?”
舞陽公主劉文姬指著在煙花之地耳聞目染沾染了一些風塵氣的梔子姑娘不可思議,滿臉的吃驚:郅正就是在好色,也不會找一個煙花女子當夫人吧?他不要臉,他的家人還要臉呢!這絕不可能!
舞陽公主劉文姬雖然衝動天真,但不代表沒有腦子,這一回她算是猜對了,冷靜一下情緒,反而不急不躁,率先發難。
“就憑你這個出身煙花之地的下賤貨色?爛貨一個,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下賤坯子!
玉臂千人枕,腴腿萬客扛。前宵招老漢,昨夜少年郎。看慣人百種,不變一張床。柳巷勾欄女,花街梔子娘,就你這種狗都能上你床的女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還敢說是我家張墨的臭婊子?我都替你害臊!不知羞恥也就罷了,如今還臭不要臉!惡心!惡心!十分惡心!惡心的令人作嘔!”
舞陽公主劉文姬一通挖苦又諷刺的話以後,覺得氣不過,是瞎眼少年張墨有負於她,又指著一言不發、十分尷尬的瞎眼少年張墨的鼻子臭罵道:“我這樣的少年被你騙來騙去,哼!也罷,誰讓我喜歡你呢。
可你居然為了這種下三濫給本公子端洗腳水都不配的卑賤臭婊子騙我?還說來這裡辦事,可你居然背著我在這裡跟這種女人偷情?行!張墨有你的,算你狠!等你回到了長安,本公子再跟你慢慢算帳!”
舞陽公主劉文姬暢快淋漓地一通亂罵之後,內心怒火和醋意得已發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狠狠地瞪了那一對狗男女后,準備轉身離開。
“小舞陽,你罵人也太難聽了吧?梔子姑娘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瞎眼少年張墨很想當場就梔子姑娘辯解一番,可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畢竟他要是現在敢當著舞陽公主劉文姬的面替梔子姑娘辯解,估計以舞陽公主劉文姬那混不吝的性格,氣憤不過,還要說更難聽的話。
本以為佔據上風涉世頗深的梔子姑娘隨意就對付了那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可沒想到這黃毛丫頭歲數不大,嘴巴確實恁的歹毒,罵人好留情,怎麽侮辱人怎麽罵,不知道舞陽公主劉文姬真實身份的梔子姑娘哪裡能輕松咽下這一口惡氣,當即松開瞎眼少年張墨,兩手叉腰,一副要罵街的樣子。
“你個小蹄子!你罵誰是爛貨?你罵誰是臭婊子?你罵誰是卑賤的下三濫?你以為你罵了我以後拍拍屁股就想走人?那我梔子也太好欺負了吧?我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出建章樓樂坊!”
梔子姑娘正面回擊,絲毫不懼,而夾在中間的郅正也就是瞎眼少年張墨平生也是第一遇到這種兩女爭一夫的情況,自然是不知如何是好,目前也只能做到誰都不去招惹,免得引火燒身:女人呐!真的麻煩!
得以發泄的舞陽公主劉文姬本來要走,正在氣頭上,十分決絕,也能理解男人都好色,有權有勢有身份的男人都三妻四妾,就說她的父皇有了賢良淑德的衛子夫皇后還不夠,后宮又添加最少七八個嬪妃,這個她明白也理解。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分明是高高在上、金枝玉葉、身份尊貴的大漢公主,哪一點不如這個下賤歲數又老的梔子姑娘,故此舞陽公主劉文姬是越想越生氣,越氣越想,又見那賤人叫囂,還是沒有忍住,於是轉過身就要教訓下賤的梔子姑娘,反正她身份尊貴,看誰敢惹她,尤其是瞎眼少年張墨。
“本公子罵的就是你,一個下賤卑微可恥下三濫不知羞恥賤貨一樣的女人,就你這種貨色,我呸!就你這種賤人竟敢勾引我的男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衝動的舞陽公主劉文姬說著就擼起袖子向著梔子姑娘氣憤走去,一副非要弄死梔子姑娘的架勢。
“你個嘴賤的小蹄子!小小年紀嘴巴臭的緊,我與張郎情投意合,兩小無猜,怎麽今天多出你這麽個不害臊的小賤人,似你這等嘴臭,看我今天不撕爛你的嘴!”
梔子姑娘也是盛怒已極,她長這麽大,受了那麽多苦,遭了那麽多罪,還是第一次被人說的如此不堪,故而她今天也是打算豁出去性命,反正瞎眼少年張墨是自己人,肯定幫她,也擼起袖子向著舞陽公主劉文姬衝了過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情敵見面更是天崩地裂,舞陽公主劉文姬好似一團越燒越旺的火球,哪怕是一個眨眼的動作,都飛濺出能燒死人的火氣,而梔子姑娘恰如一塊凍了千年的寒冰,吐納之間都能將一個人凍死,似這般天雷勾地火、飛雪遇烈火,夾在中間的郅正明顯的感覺的到二人強大的氣場,勢成水火。
“夠了!”
瞎眼少年張墨終於忍受不住兩個無腦的女人為了誤會的一點事情而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他知道定陶鹽梟白子虛正在帶人殺來的路上,所以他必須要早點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才能確保所有人的安全,故而他必須要阻止這一切。
“郅……張墨你幫誰?”
舞陽公主劉文姬蠻橫且自信道。
“張郎,你幫誰?你自己看著辦!”
梔子姑娘依靠在瞎眼少年張墨身旁趾高氣揚道。
“……”
瞎眼少年張墨一聽這兩個人說的混帳話就頭疼。
“你倒是說啊!”
“你倒是說句話啊?”
舞陽公主劉文姬和梔子姑娘分毫不讓,瞬間把問題交到了焦頭爛額的瞎眼少年張墨手裡。
“我誰都不幫!”
頭疼不已被眼前兩個無知的女人快要折磨瘋的瞎眼少年張墨無力地喊了一句。
“那你就給我讓開!”
“沒事,我一個人還是能對付這個黃毛丫頭的!”
舞陽公主劉文姬和梔子姑娘分別且又是同時把瞎眼少年張墨往一邊一推,害怕等會抓頭髮掐人的時候誤傷了瞎眼少年張墨。
“夠了!夠了!夠了!都給我住手!都給我往後站!”
瞎眼少年張墨明白該是結束這一切混亂局面的時候了,分別瞪了一眼瞎舞陽公主劉文姬和梔子姑娘後,收斂住脾氣,變了變臉,強忍住不耐煩的脾氣,和顏悅色地對著舞陽公主劉文姬苦笑道:“我說劉大公子,你先到門口等我,我跟梔子姑娘解釋清楚一切後,再跟你解釋,好嗎?”
“不好!”
舞陽公主劉文姬想都不想斬釘截鐵道。
“那我呢?”
一向都順著瞎眼少年張墨的梔子姑娘也被氣昏了頭, 跟著一起不合時宜的搗亂。
“你先到裡面坐著,我跟她說一下就跟你說。”
難以招架的瞎眼少年張墨自然是苦不堪言,隻恨爹娘少生了一個腦袋,看著舞陽公主劉文姬委屈的臉對著梔子姑娘說道。
“……”
梔子姑娘自然不肯輕易退讓,尤其是在情敵面前,站在瞎眼少年張墨旁邊不肯第一個走。
“快去!”
瞎眼少年張墨急躁的不行,暴喝一聲,嚇得梔子姑娘和委屈的舞陽公主劉文姬同時一顫,而後乖乖地坐到了梳妝台前。
梔子姑娘一走,瞎眼少年張墨頓感輕松,看著可愛又野蠻的小舞陽柔聲道:“你先到門口等我,放心,我會給你解釋清楚地,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樣。”
“嗚嗚嗚!你欺負我……就知道欺負我……”
舞陽公主劉文姬委屈地眼淚都快流了出來,低著個頭十分委屈,但更顯可愛俏皮。
“哎呀,我怎麽敢欺負你,是你欺負我才對,你自己想,當初我不就是招惹了一下你嘛,你就派霍去病來收拾我,這筆帳還沒跟你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