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也對,你是跟我一樣驕傲的男兒,我若是讓著你,豈不是在侮辱你,行,就衝你這句話,那就是看得起我項天嘯,既然你看的起我,我同樣也該看的起你,這樣才是對你最大的尊重,那我就不讓著你了,哈哈哈哈!”
黑衣少年項天嘯朗笑著說完,但依舊沒有睜開眼睛,瞎眼少年張墨見此,為了保證公平,他也閉上了眼睛,免得到時候贏了,說他勝之不武,而後以黑衣少年項天嘯那桀驁不馴的性格,必然不停挑戰,那可就宛如一隻盯著臭雞蛋的蒼蠅,不到死不結束。
“那咱們就開始?”
瞎眼少年張墨低聲道。
“好,說到做到,我不讓你了,就讓手中的劍決定各自的命運吧。”
黑衣少年項天嘯冷冷一聲,而後不再說話,瞎眼少年張墨亦如是,閉著眼睛如老僧入定。
“上好的西域葡萄酒只要十金一壺!”
“正經的藍田玉百金一塊!”
“祁連千裡馬千斤一匹!”
“龜茲的瑪瑙寶石便宜賣咯!”
駕乘著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衣少年項天嘯的馬車行駛到了定陶城最為繁華的街道,兩邊都是南來的北往的,什麽江南國人,北方邊塞人,匈奴人,大月氏人、西域人,只要能想到的,全部都匯聚在當時的大漢第一富邑定陶。
嘈雜熱鬧的街道,人來人往,見到有一匹沒有人趕著的馬車在街道上慢慢行走,路過的人紛紛避讓,好在速度很慢,要不然撞倒人是不可避免的。
與街道的吵鬧和繁華想比,馬車內的安靜詭異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兩個持劍少年閉目相對,如兩顆枯木,就是前面帶路的馬匹都不曾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呼!
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衣少年項天嘯感受著對方的氣息,瞎眼少年張墨剛開始呼吸急促,而後越發綿長,黑衣少年項天嘯剛開始呼吸綿長,後面呼吸急促。
“急了?”
瞎眼少年張墨心裡鄙夷道。
“還不動手?我可是讓著你,讓你先出手呢。”
黑衣少年項天嘯越來越急躁,不是他害怕亦或者別的原因,而是急著跟瞎眼少年張墨動手,體驗其中的快樂。
“慢慢來吧,反正我不急。”
瞎眼少年張墨越發的氣定神閑,從容自在。
“沒想到你還真是不急不躁,一般人都想著率先出手,先下手為強,你倒好,等著我先出手?我可是答應過你要讓著你的,你這不是逼我違背誓言嗎?再者,我是劍榜第一高手,怎麽能輪得到我先出手呢?搞得是我挑戰你一樣。”
黑衣少年項天嘯越發的急躁,呼吸也越來越快,渾身上下散發的劍氣和戾氣彌漫在整個車廂內。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瞎眼少年張墨繼續穩坐釣魚台,此時間,世間萬物似乎都與自己無關。
“你慫任你慫,明月照大江。”
黑衣少年項天嘯長舒一口氣,決定安心等瞎眼少年張墨第一個出手,反正現在也沒事,既然他能等,那就讓他等。
如此良久,馬車在繁華的街道上行了足足半刻鍾之久,馬車內依舊是安靜無比。
“桂花雪梨釀咯!”
門口有一聲叫賣聲打破了馬車內的安靜。
“我等不住了!”
瞎眼少年張墨看上去年齡跟黑衣少項天嘯差不多,但心理年輕在三十歲左右,所以性子磨煉的已經比較柔和了,心性泰然,而黑衣少年項天嘯本想要越來越鎮定,可是外面的叫賣聲吵得他實在是難以忍受,主要是他太好戰了,又遇到瞎眼少年張墨這樣惺惺相惜的知音,再加他自信能夠輕松取了瞎眼少年張墨的性命,故此愈加的煩躁。
暴喝一聲後,出劍如電,一道劍影刺向了瞎眼少年張墨的腦袋。
嗖!
瞎眼少年張墨也終於等到黑衣少年項天嘯出手,可是他準備了那麽久,期待了那麽久,想著如何抵擋,可真當他出手的時候,竟然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雖然速度奇快的拔出了劍,但黑衣少年項天嘯手中的神兵宵練已經刺在了他的腦袋之旁,而車廂外多了一個眼,好在黑衣少年項天嘯留手,外面的人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讓你一次,說到做到,下一次你可要小心一點咯,哈哈哈哈!”
黑衣少年項天嘯閉著眼睛笑道。
“好快的劍!”
瞎眼少年張墨剛脫口誇讚,黑衣少年項天嘯橫在瞎眼少年張墨腦袋旁的劍橫向劃來,瞎眼少年張墨聽到了那車廂木板被割裂的聲音,清脆入耳,就好像琴弦斷裂的聲音。
噹!
瞎眼少年張墨剛才沒有躲過,是惕然心驚,知道黑衣少年項天嘯並非浪得虛名,是他遇到的最厲害的劍術高手,故此決定使出自己渾身的解數,不再有所保留,稍有保留,必然死於非命,故而豎劍一擋,正好擋住黑衣少年項天嘯劃來的劍,車廂外再添一傷痕。
“你也不慢啊,是我小瞧你了,我現在的興致徹底被你挑起來了,我今天就跟你好好玩玩!”
黑衣少年項天嘯迅速撤劍,又對著瞎眼少年張墨的腦門刺去。
瞎眼少年張墨知道自己出劍的速度不如黑衣少年項天嘯,故而將頭一彎,右手出劍,對準黑衣少年項天嘯的心口,一邊躲避一邊出擊。
“可以啊!”
黑衣少年項天嘯十分滿意,當即抬腿踢開瞎眼少年張墨此來的劍,同時將刺出的劍向下劈去,瞎眼少年張墨早就有所防備,左掌猛地一拍地面,身體向右轉去,同時右腳對著黑衣少年項天嘯的襠部猛踢。
嗖!
瞎眼少年張墨堪堪躲過一劍,但是腦袋上的頭髮也被削去不少,心裡那叫一個七上八下,就差那麽幾寸,他差一點就被黑衣少年項天嘯一劍劈死。
啪!
黑衣少年項天嘯見下劈被躲,襠部又要被踢,左掌也猛拍地面,整個身體騰空而起,瞎眼少年張墨踢去的右腳變提為掃,黑衣少年項天嘯瞅準機會騰空對著瞎眼少年張墨的胸口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瞎眼少年張墨反應越來越快,也逐漸進入狀態,這也才明白,是自己很久沒有用劍了,手藝有些生疏,不過這不要緊,經過剛才的一系列動作,瞎眼少年張墨逐漸進入狀態,將神兵幽墨橫在胸前,正好擋住了黑衣少年項天嘯刺來的一劍。
“換我出手了!你小心了!”
瞎眼少年張墨擋住一劍後,手腕猛地發力,假裝是刺,其實是打,瞎眼少年張墨同時將橫掃的腳回撤,想要踢打在黑衣少年項天嘯的身上,看能不能將其踢出馬車。
“哼!”
黑衣少年項天嘯冷哼一聲,自然是看透了瞎眼少年張墨的所思所想,在自己身體還未落地之時,旋身而起,在馬車內猶如橫向旋轉的陀螺,劍花飛舞,罩住全身,瞎眼少年張墨趕緊撤招,害怕被那飛舞的劍花刮死。
“去死吧你!”
黑衣少年項天嘯出招雖然瀟灑,但是在這狹小的空間內,破綻頗多,瞎眼少年張墨瞅準機會對著馬上下落的黑衣少年項天嘯的腦袋就是一腳。
“做夢!”
瞎眼少年張墨猛踢一腳,黑衣少年項天嘯將要在下落之際,用劍抵住地面支撐住身體,而後身體一縮,面部向上,用自己的腳踢在了瞎眼少年張墨踢來的腳上。
“好賊子!”
瞎眼少年張墨又覺得這是機會,對準黑衣少年項天嘯的腳底板猛地一劍刺去,誰知那黑衣少年項天嘯走一步看三步,在踢到瞎眼少年張墨的腳背時,借力打力,整個人跟射出的飛箭一樣,左手抓住車廂外的頂部,整個人迅速消失在了車廂之內。
“啊!”
還在慢慢行走的馬車外,忽然傳來一陣百姓的尖叫聲,而後又安靜了下來,似乎是突然飛出去的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屏息凝視。
“……”
靜,安靜的可怕,雖然外面還有不少販子叫賣的聲音,但馬車附近是安靜的很。
瞎眼少年張墨緊張無比,這消失的黑衣少年項天嘯不知道去了哪裡,瞎眼少年張墨兩個眼睛四處亂瞅,耳朵豎的直直的,可謂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他人呢?不應該啊?”
瞎眼少年張墨正疑惑間,頭頂突然出來一聲木板被輕松割裂的聲音。
嘩!
原來是馬車車廂頂部有一把利劍刺入,正好對準了瞎眼少年張墨的天靈蓋,不容遲疑,瞎眼少年張墨趕緊向裡一滾,躲過一劍,那一劍一刺不成,又拔了回去,隻留下一道露著光線的劍痕。
還沒等瞎眼少年張墨坐穩,背後又傳來一聲木本被輕松刺入劃破的聲音。
嘩!
瞎眼少年張墨雖然看不到,但聽得清楚,反應更快,面對偷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又狼狽的往前滾去,堪堪躲過一劍,不過衣袂上多了一個眼。
如此往複,消失的黑衣少年項天嘯在馬車外,總能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時機去刺瞎眼少年張墨,瞎眼少年張墨狼狽地在馬車車廂裡滾來滾去,每次想要還手,卻總是刺空,如此這般,消失的黑衣少年項天嘯在外面偷襲,瞎眼少年張墨在馬車車廂內躲避,同時還手,那原本精致考究的馬車車廂瞬間是多了無數的劍孔,透進來燦爛的陽光,說實在的,車廂內的光線竟然如此的好看,與車廂內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交匯呼應,一黑一白一明一亮。
可瞎眼少年張墨哪裡有心情欣賞,隨著馬車車廂上的劍孔越來越多,黑衣少年項天嘯也就沒有了更多難以藏身和偷襲的地方。
“換我了!”
忽然,瞎眼少年張墨發現黑衣少年項天嘯藏在了馬車車廂頂部的東北角,對著其猛刺而去,黑衣少年項天嘯竟然倏地在跟被刺蝟扎過的車廂上憑空消失。
“啊!”
車廂外又是一陣尖叫,瞎眼少年張墨順著那些留在車廂上的孔仔細觀看,但是沒有發現黑衣少年項天嘯的蹤跡,居然車廂頂部以及四周連他的影子都沒有。
“這混帳東西純粹是逗我玩呢!”
瞎眼少年張墨也看的出來黑衣少年項天嘯這樣偷襲他,就是在逗他玩玩,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動真格的,可是目之所及,四處查看,確實沒有了瞎眼少年張墨的蹤跡:這廝能去哪?難不成憑空消失了?
“不對!”
瞎眼少年張墨知道黑衣少年項天嘯今天是不會放過他的,可是他人呢?於是乎他通過留在馬車上的劍孔看到了外面的人都盯著車廂底部看。
瞎眼少年張墨這才明白過來,可是整個車廂頂部以及周遭又劍孔,但地下沒有,故而即便是知道了黑衣少年項天嘯躲在馬車下也無用。
“你逗我玩玩,我也逗你玩玩!”
瞎眼少年張墨直接從車窗上劈下一小塊木頭, 而後一動不動,屏住呼吸,用劍尖挑住木頭往車廂一個角扔了過去。
咚!
一聲清脆的聲音,瞎眼少年張墨眼睛瞪大了等待結果,沒想到果真如他所料到的樣子,小木頭砸向的地方,躲在車廂下的黑衣少年項天嘯還以為是移動的瞎眼少年張墨,故而劍尖從車廂底部冒了出來。
“就在此時。”
瞎眼少年張墨斜對著車廂底部也就是冒出劍尖的前面一點位置,凌厲一劍刺去。
噹!
可誰知即便是有車廂底部的木板相隔,看不到上面情況的黑衣少年項天嘯在刺出一下後,竟然橫切著車廂底部的木板向瞎眼少年張墨的腳部劃來,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半截劍尖在木板上劃行一樣,又好似一把剪刀正在裁剪一張很薄的紙張。
“原來是還是在逗我呢。”
瞎眼少年張墨趕緊往後退,直避起鋒芒,退了一步後,雙腳一躍,跳著往劃來的劍尖的後方刺下,那藏在車廂底部的黑衣少年項天嘯好像能看穿木板一樣,竟然拔出長劍,再度像是在車廂底部,而瞎眼少年張墨也一刺而空。
“哈哈哈哈!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