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她?”黑臉漢子度香萬看到卿晨璟靚後,疑惑地看向了怦然心動原本蠟黃的臉此時變得害羞通紅的瞎眼少年張墨。
“穩住。”
瞎眼少年張墨這話其實是對自己說的,一是見到心底心愛的姑娘卿晨璟靚十分激動,二是看到了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卿晨璟靚居然和定陶鹽梟白子虛穿一條褲子的白府管家在一起,就害怕卿晨璟靚早已出賣了他,這一句話實際上他是對自己說的。
同為女人細心地梔子姑娘和舞陽公主劉文姬瞬間就感覺到了瞎眼少年張墨身上的異樣,雖然瞎眼少年張墨是背對著她們,但仍舊能用心感覺到瞎眼少年張墨的眼睛在見到那個漂亮的姑娘後,眼睛從來沒有移開過,同時身體也很明顯的怔了一下,都被她們看在眼裡,所以身為女人,善於爭風吃醋的梔子姑娘和舞陽公主劉文姬早已把那個想要看到救瞎眼少年張墨性命的人的好奇心轉移到了那個從未見過但是長得絕對是風華絕代的姑娘身上,心裡吃著醋,但沒有發作,現在的場合不允許她們多說一句話,危機四伏,凶險不知。
“沒想到張郎心是如此的花,有一個劉公子還不夠,哎。”
梔子姑娘看著比她漂亮年輕許多跟舞陽公主劉文姬長相氣質身材不分伯仲的那個姑娘就妄自菲薄,黯然神傷。
“張墨兄弟,你這是怎麽了?”
白府管家見到有些怔住的瞎眼少年張墨不免有些好奇和吃驚,之前那麽大陣仗瞎眼少年張墨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
瞎眼少年張墨依舊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卿晨璟靚。
“丫頭,看樣子咱們的張墨兄弟對你有點意思啊。”
黑衣少年項天嘯也看出了端倪,對著一旁的卿晨璟靚打趣道。
“你胡說什麽?人家怎麽會對我有意思呢?你可真好玩。”
卿晨璟靚趕緊低著頭解釋,其實她也能感覺到瞎眼少年張墨每次看到她時的那種炙熱的眼神,只不過她早已心有所屬,那就是身旁的黑衣少年項天嘯。
“先生,先生!”
黑臉漢子度香萬知道瞎眼少年張墨是什麽心思,見到瞎眼少年張墨如此失態,趕緊在一旁低聲提醒。
“啊?怎麽了?”
瞎眼少年張墨這才反應過來,恍然如夢,心跳的速度之快,周圍的人仿佛都能聽到一般。
“你說呢。”
黑臉漢子度香萬皺著眉頭緊張道。
“那啥,你怎麽會在這裡?”
瞎眼少年張墨對著陰陽怪氣大熱天還穿著圍住脖子的長袍的白府管家問道,其實這句話也是對卿晨璟靚說的。
“我怎麽不能在這裡?”
白府管家沒有多想,隨意地回道。
恢復神智的瞎眼少年張墨轉頭看向了在前引路的持劍馬夫。
“你家主人就是他?”
持劍馬夫淡淡一笑。
“非也。”
瞎眼少年張墨是更加疑惑了。
“那你家主人是誰?為何遲遲不肯露面?不是說找我們來一敘嗎?誠意何在?”
瞎眼少年張墨不想跟定陶鹽梟白子虛白府的人有過的牽扯,於是乎開始詰責起似乎有心戲弄與他的持劍馬夫。
持劍馬夫自然是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白府管家。
“張墨兄弟,我們都是被他家主人邀請來了的,他馬上就到,咱們稍安勿躁,先坐下來如何?”
白府管家擺出一個請的手勢,瞎眼少年張墨捋著鬢發猶豫起來。
“先生,咱們是不是被耍了?要不然走吧?”
黑臉漢子度香萬擔憂道。
“是啊,咱們今天不大對勁啊。”
瘌痢頭九毛一旁附和道。
“走什麽走?我看看咱們的張墨老大今天到底來幹嘛了,我知道是男人多,沒想到還有女人,漂亮的女人啊。”
舞陽公主劉文姬嫉妒心起,醋海翻騰,想知道這瞎眼少年張墨和那個跟她長相氣質身材不分伯仲的女人到底是什麽關系,現在就是讓她走,她也不走了。
瞎眼少年張墨沒有受到旁人的影響,而是捋著鬢發思忖良久,最後對著所有人燦然一笑。
“既來之則安之,那就看看你們打的什麽主意吧,反正我已經答應你們了,現在正主都沒見就走,恐怕不太好。”
瞎眼少年張墨在見到定陶鹽梟白子虛的人以後,便知道他今天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既然來了,那就看看這些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
宴席擺好,雅座座位也根據所來人數擺放好,就等客人入座,瞎眼少年張墨收起之前的傲氣,跪坐在了雅座的左邊,而把顯示尊貴的右邊位置留給了白府管家、黑衣少年項天嘯、卿晨璟靚。
左邊位置依次而坐,當首位者自然是瞎眼少年張墨,而後依次是黑臉漢子度香萬、瘌痢頭九毛、舞陽公主劉文姬、梔子姑娘,小花蘿是舞陽公主劉文姬的貼身宮女,公主坐著,她只能站著,尊卑有別,沒有公主和宮女平起平坐的道理。
瞎眼少年張墨這邊坐好,右邊位置,令人感到意外的就是白府管家坐在了右邊第二個位置,而故意把當首的位置留了下來,其次是白府管家、黑衣少年項天嘯、卿晨璟靚。
而那持劍馬夫卻站在了右邊當首的位置之後,似乎在等著他的主人到來。
瞎眼少年張墨等人也十分好奇,既然今天是持劍馬夫的主人也就是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梔子姑娘的救命恩人擺下的宴席,應當是坐正中的主位才是,為何坐在了右邊當首,那麽主位的人又是誰呢?
正當瞎眼少年張墨等人胡思亂想的時候,雅座正中背後的房間大門突然打開,走出來的竟然是定陶鹽梟白子虛,其人姿態傲慢,目中無人,雙眼帶有恨意,其實他平時不是這個樣子,主要是今天見到了令他頭疼的瞎眼少年張墨等人,故此才有此姿態。
“是他?居然是他?”
瞎眼少年張墨有些不解,眯著雙眼盯著傲慢而來的定陶鹽梟白子虛。
“怎麽是他?你耍我們?安的什麽心?”
黑臉漢子度香萬一見到那定陶鹽梟白子虛氣的目眥盡裂,恨不得當場就將定陶鹽梟白子虛給弄死,怒拍身前木案,憤而起身,瘌痢頭九毛也是如此,齊刷刷地瞪著狂妄地定陶鹽梟白子虛。
定陶鹽梟白子虛反應倒是沒有黑臉漢子度香萬、瘌痢頭九毛那麽大,大喇喇地往主位一跪坐,自己給自己倒茶,誰也不看。
“你們想如何?這該不會是個鴻門宴吧?”
跟定陶鹽梟白子虛合作關系的黑衣少年項天嘯對著黑臉漢子度香萬和瘌痢頭九毛質問道,其實他今天不該來,但是定陶鹽梟白子虛害怕跟瞎眼少年張墨談判的時候,一旦談不妥,忌憚於黑臉漢子度香萬驚人的武技,害怕突然發難,在這無處可躲的建章樓樂坊,他便帶上了黑衣少年項天嘯用來護衛自己的安全。
“都給我坐下!我還沒說話呢!”
瞎眼少年張墨覺得今天這鴻門宴有意思,他知道是為他而設,但是沒想到居然還有定陶鹽梟白子虛摻和其中,現在他徹底相信了持劍馬夫之前對他們的承諾,那就是不會算計他們的性命,既然有定陶鹽梟白子虛在場,那麽就是說必然不會打起來或者如何,至少不會在建章樓樂坊。
“哼!”
黑臉漢子度香萬和瘌痢頭九毛狠狠地瞪了一眼從容淡定的定陶鹽梟白子虛以後,這才沒有繼續發難,而是生氣地坐下,把頭歪向別處,看也不看定陶鹽梟白子虛一眼。
“怎麽你家主人還不來?所有人都等他一個不好吧?連咱們的白子虛白老爺也在等著,面子真夠大的。”
瞎眼少年張墨見定陶鹽梟白子虛不主動跟自己說話,為了打破這尷尬的局面,他看向了持劍馬夫。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持劍馬夫微笑回答,然後閉上了嘴巴,意思你張墨不要再刁難我一個下人了。
“也罷,也罷,閑來無事,那就在等等。”
瞎眼少年張墨這才閉上了嘴巴,回頭又把站在欄杆處不知如何自處有心看熱鬧的白紙扇叫到了身後。
“今天到底什麽情況?你可要說實話啊。”
瞎眼少年張墨低聲附耳問道,問的同時眼睛看向了別處。
“好事,好事。”
白紙扇低著頭也附耳回道。
“果真?”
瞎眼少年張墨自然不信。
“當真。”
白紙扇肯定道。
而後片刻之間,所有人都尷尬地自顧自的喝茶,亦或者是吃著果脯蜜餞,總之沒有一個人說話。
定陶鹽梟白子虛在喝了五杯茶以後,見情況差不多了,便率先說話。
“張墨。”
“嗯?”
瞎眼少年張墨疑惑地看向了定陶鹽梟白子虛,見他說話也不甚無禮,便笑著回應。
“你好手段啊,殺了我的四個得力乾將,你說我該誇你呢?還是該罵你呢?”
定陶鹽梟白子虛斜著眼睛陰陽怪氣地問道。
“哎呀,這都過去多久了,人是不能複生,人家張墨兄弟今天帶著所有人來,那便是有誠意的,所以你就少說幾句吧。”
白府管家見定陶鹽梟白子虛舊事重提,趕緊中間勸解,別等到本家還沒來,就吵得不歡而散了。
“不罵也不誇。”
瞎眼少年張墨不卑不亢道。
“哦?”
定陶鹽梟白子虛覺得這樣回答也是新鮮,瞬間吸引了他的興趣。
“為何這般說?”
瞎眼少年張墨對著右邊座位的人拱手解釋道:“是白子虛白老爺你非要殺我,又設計置我於死地,我為求生存自保,不得已而殺之,故此錯先在你,而後錯在我。”
“錯現在我?可笑!若不是你率先將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那個廢物抬到了我家門口,公然向我挑釁我會如此?
整個定陶有頭有臉的人,誰不知道那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是我的狗,而你打狗不看主人就算了,居然還敢向我挑釁?哼!而後鬧得滿城風雨,我白子虛顏面何存?我不殺你我殺誰?”
定陶鹽梟白子虛咬著牙氣憤道。
“哈哈哈哈!”
瞎眼少年張墨爽朗一笑。
“可笑!可笑!誰讓你想讓我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那個廢物一樣,給你當狗呢?我是人,堂堂正正的男人,怎麽會跟那個廢物一樣呢?
就比如現在,我可以尊敬你,可以聽你的命令,但是要跟現在一樣,平起平坐,你明白了嗎?”
瞎眼少年張墨大笑著暗示道,既然今天能跟和想置他於死地的定陶鹽梟白子虛坐在一起吃飯聊天,那麽如此良機,瞎眼少年張墨可不想錯過。
“你當你是個什麽東西?想跟我白子虛平起平坐?說出去也不怕笑死別人?哈哈哈哈!”
定陶鹽梟白子虛狂浪一笑。
“我是幾等貨色我自己知道,用不著你點評,今天也就是給我的救命恩人給點面子,你既然還如此態度,那好,今日過後,咱們繼續過招,不就是死人嗎?我就看看最後死的是誰?
我一個闖江湖的,本就爛命一條,刀尖上添血,提著腦袋過日子,死就死了,您可不一樣,自高祖時期,你家祖先便在此經營鹽田,而後歷經幾代人,到了你這裡已經是五代人了,如果你要把你家的百年基業毀於一旦,行,咱們就繼續往下玩!好好玩!看誰玩的過誰!”
瞎眼少年張墨見定陶鹽梟白子虛還是冥頑不靈,頑固不化,已經死了四個人了,還想著繼續往下鬥,好,那就繼續鬥,反正瞎眼少年張墨有的是時間和心思。
“我說你們兩位都少說幾句吧,人家正主還沒來,你們就吵上了天,難道你們都不給正主一個面子嘛?嗯?”
白府管家盼的就是定陶鹽梟白子虛跟能力出眾的瞎眼少年張墨講和,沒想到兩個人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就吵了起來,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他要是再不說話,恐怕立時都能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