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就這麽一步一步,順利的到達了銀行門口。銀行已經下班了,大門鎖得緊緊的。
他用左手打開蓋子,因為另一隻手已經廢了,他將蓋子打開後,就一隻手將油罐推到,油慢慢的流了出去,鋪了滿地。
有人注意到他的舉動,又看到他拿出了打火機,臉色大變,一邊喊著:“有人要燒銀行!”一邊撲了過來。
陳勇費力的從有口袋掏出打火機,正努力的要點著,就被人撲倒了。打火機也掉到了不遠處,被人撿了起來。
“報警!趕緊報警!這人想搶銀行!”那個第一個發現陳勇舉動的人一邊壓在陳勇身上,一邊喊。
立刻就有人跑了出去。
這是個小縣城,搶銀行這種事他們只在電視上見過,哪見過真的?一時間人人奔走相告,警察還沒來,這裡已經被圍得嚴嚴實實了。
陳勇早被熱心群眾捆起來了,他的嘴腫了,話也說不出來,但圍觀的群眾一點都不同情他,對於老實本分的人來說,搶銀行那是大罪了,要槍斃的。
孟衍眯著眼,愉悅的欣賞著陳勇的樣子。
韓善:“他這下可慘了。”
孟衍:“這才是這種人渣的歸宿。”
民警很快趕到封鎖了現場,刑警在接到消息後也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孟衍見狀,步履輕盈的轉身回去了。
剩下的就不用看了,這麽敏感的時間,陳勇不死也要脫層皮。
剩下的,一個一個來,不著急。
文秀很晚才回來,一進門,看著仿佛沒事人一樣的孟衍,她頓了頓,不知道要說什麽。
遲疑了很久,她才啞著聲音輕聲問:“疼嗎?”
孟衍聞言看向她,文秀被孩子眼睛裡的冰冷刺痛。她狼狽的轉了頭,聲音裡都是痛苦:“你還好嗎?”
孟衍還是沒有說話。
文秀的余光看到一旁紋絲未動的布丁和糖果,抖著手拿了過來。“吃點吧!待會媽媽給你洗個澡。”
孟衍懶得看她表演,冷聲命令:“閉嘴。”
文秀頓時張不開口了。
“滾去睡覺。”依言,文秀立刻起身去了裡間脫去外衣睡覺。
孟衍沒有去睡,事實上除了第一天她都沒有碰過那張床。
她將燈滅了,就回到了客廳開始打坐。這些天她都是靠著這種方式緩解疲勞。雖然這個世界的靈氣近乎於無,但這樣吐納一夜仍能消除身體的疲憊並緩慢的改善體質。這樣也幫助她更好的融合這具肉身,達到肉與靈的契合。
一夜無事到天亮,文秀醒了過來。和前幾天一樣,孟衍已經出門上學了。她以為是女兒還不能接受這樣的命運所做的無聲的反抗,所以也沒有在意。今天沒有胃口吃飯,所以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門上班了。
出了門發現大街上很多人都在討論著什麽,文秀心情複雜,自然不會有多余的好奇心。腳步匆匆的去了上班的地方。
她在一個小工廠裡做工,工資不高,也會做些鍾點工來賺些小錢。
工廠裡的都是和婦女,大多年紀在二十多歲的,也有更小的,像她這個年紀的已經算是大的了。
女人多的地方總是不缺熱鬧的。
文秀到的時候人還不多,她向來是來的早的,畢竟她的年紀本來就不佔優勢,也只能多表現一些才能留下去。
見到文秀出現,本來還討論的熱火朝天的聲音就弱了下去,隨後又響了起來,但大家都下意識的忽視了文秀。
文秀皺著眉,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她心不在焉的動作著,但心思已經飄遠了。突然一個名字飄進了她的耳朵裡,她立刻警覺的抬頭。
遠處幾個人正在小聲的說著什麽,其中就有一個說了‘陳勇’。
陳勇,他怎麽了?
文秀心下不安,她有種什麽事情超出她的預料的感覺。顧不上別的,她難得的主動和那些女工搭話。
“你們在說什麽。”
說話的幾個年紀都不大,二十多歲,家裡就在附近。其中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孩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文秀,平常這個人可從沒有這麽主動和她們說過話。雖然詫異,但是八卦的樂趣就是和人分享,女孩子沒有管那麽多,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說了。
文秀感覺喉嚨有些乾,她抖著唇小心翼翼的問:“你是說昨晚有個男人要搶銀行,還準備放火?”
女孩子興奮地點點頭:“對啊!聽說那個男人當時已經被打成了豬頭,一隻手還斷了,就這樣還拎著一桶油往銀行門口倒呢!幸虧被人看到阻止了。”
文秀感覺心臟像是被人攥住了,她輕聲問:“你說那個男人叫什麽名字?”
女孩:“聽說叫陳勇,家裡聽說還是做小生意的。大概是做生意虧錢了欠了高利債被人打了才想不開去搶銀行吧。”女孩說著覺得自己的猜測十分合理。
文秀臉上慘白,要不是她是坐著的恐怕要癱在地上了。
說實話,文秀的五官十分端莊漂亮,不然也生不出那麽漂亮的女兒。但她因為生活的磋磨已經很久沒有認真的打扮自己了,但仍可以看得出是位風韻猶存的美中年。此刻本來冷豔的面容因為這抹蒼白添了些許柔弱,女孩有些遲疑的問了句:“你沒事吧?”
文秀匆忙回應:“沒事,月事來了,剛剛有些痛。”
女孩了然的點點頭,最後還是說了一句:“那你待會多喝點熱水。”
旁邊的女孩拉了拉她,小聲說:“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別人不一定領情呢。”
但文秀已經聽不見了,她用最後的理智留下一句:“我昨晚喝了涼水,實在太痛了。我先請半天假,組長來了,跟她說一下。”說著也不等人說話就疾步出去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有個人說了句:“疼還能跑這麽快?”
文秀一路疾跑去了陳勇店鋪所在的街道,他是賣日用雜活的,還賣一點護膚品和化妝品。店面不大,但這是他自己的房子,但因為沒有房租也能小賺些錢。
此刻店鋪的大門關得緊緊的,周圍的人都圍著在討論。文秀隻站了一會,就確定了被抓的陳勇就是她認識的陳勇。
文秀一個腿軟徹底站不起來了,旁邊人見到了,驚呼一聲:“大姐,你沒事吧?”說著就有好心人給她扶到了街邊的台階上,還有人看她臉色實在蒼白,還從自家端了一杯熱水。
文秀機械的接過水,也不喝,就這麽捧著。圈著白搪瓷杯的手漸漸用力,連青筋都蹦了出來。
“大姐,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有熱心的群眾擔心的問。
文秀沉默不語,仿佛沒聽到一樣。
說話的人見她不搭話,看起來除了臉色蒼白以外也沒有其他異常,也就沒有再多管閑事。而是又開始津津有味的討論起陳勇的事跡了。
“誒!你們聽說了嗎?”一個五十上下的大媽眉飛色舞的說。
“還有啥事?”圍觀的好奇的問。
大媽左右看了看,才神神秘秘的開口,聲音清晰的傳進了不遠處的文秀的耳中:“這陳勇啊!聽說被高利債打的可不輕!聽說臉當時腫的和豬頭一樣,嘴裡的牙都晃動了。連右手都被廢了。”
圍觀的人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這事有啥好說的,大家都曉得!”昨兒圍觀的人那麽多,陳勇那副模樣瞎子都能看的出來傷的多重。
大媽臉上露出了隱秘而得意的微笑:“可不止這些!昨兒陳勇被抓後就送縣醫院了,我家有個遠方親戚就是縣醫院的,你猜他跟我說什麽了?”
另幾個大媽聽到好奇的湊過來,“說啥了?”
大媽的聲音壓低,“聽說他以後做不了男人了。”
大媽們立刻發出驚訝的呼聲,嘖嘖道:“真的啊!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他放出來後找你麻煩哦!”
大媽背一挺,“我怕他!都搶銀行了,還能出的來?再說了,這事就是真的。”
這聲音有些大,也有其他人注意到了,湊過來問,大媽一邊叮囑不要告訴其他人,一邊又飛快的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人群頓時又是一陣驚呼聲。
顯而易見的,陳公公的名號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縣裡。
而文秀在聽到那句‘做不了男人’的話後就是渾身一抖,她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直覺告訴她這事和自己的女兒有關,但理智上又不敢相信。
就這樣,她在這裡坐了一上午,直到看到警察來才驚魂一般回了神,一眼不敢多看就狂奔回了家。
孟衍提前了半小時到了操場開始熱身、打拳。
6:20李強等人就陸陸續續的到了,孟衍先讓他們做了套熱身動作,就開始帶著他們跑步。
這些小男生雖然喜歡打架,但實際上體力並不怎麽樣,不過兩圈就有人慢下來了。等到五圈過後,幾乎所有人都是氣喘籲籲,雙腿和灌了鉛一樣。
孟衍讓他們稍微休息了會就開始教他們拳法。
她先是演示了一遍,看的所有人都熱血沸騰後才開始拆分成一招一式的去教。
直到離早讀課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候,孟衍開始教他們《三字經》。因為沒有課本,所以孟衍是先背了一遍,然後讓他們抄下去,帶著他們讀了幾遍後又逐字逐句的解釋了一遍意思。
她將裡面的典故小故事說的生動有趣,這些人當成了故事一樣,聽的有滋有味,半個小時轉瞬即逝。
“好了,今天的早課到這裡。回去後把今天學的複習一遍,另外盡快把全篇背下來。一個月後考試。”一聽到要背書和考試,眾人的臉色頓變,但他們既不敢怒也不敢言。隻好憋屈的應下,聲音有氣無力。
孟衍看著他們這副聳拉著腦袋的可憐樣,十分的冷血無情。
“放學老地方。”
李強也有些搞不懂這位到底想幹什麽。費那麽大的力氣當上老大,難道就是為了教他們學習?
搞不懂搞不懂。
但他這人有個特點,一般人看不上,但一旦認可了一個人那就是維護到底。所以盡管看不懂孟衍的操作,還是老老實實的執行她下達的任務。
其他人見到昔日老大都這樣了,也只能哀歎一聲回去背書了。
很快,學校裡的學生發現,原來那幫每天招貓逗狗恨不得立馬去混社會的壞學生們居然拿起了書本。而他們所在班級的課代表和小組的組長是最驚訝的。
原因無他,以往這些人都是趁著早讀課的時候跑過來到處借作業(通常受害者都是他們自己),但現在這些人居然不借作業了?
四年級一班的數學課代表是個白白淨淨的男生,他因為數學好所以被老師選為了課代表,但又因為他性格溫和,不懂得拒絕。所以以往幾乎每天都要貢獻出自己的作業來。
今天他本來已經習慣的將作業遞了過去,哪知道對面的班霸居然抬著下巴,把作業又扔回給了他。
“老子已經自己寫完了,不用你。”說完還特地翻開寫的滿滿的作業向著全班人的面展示了一圈。
數學課代表:“......“我在哪?我是誰?我在幹什麽?
其他同學:“......“真的假的?
其他幾個學生會成員也得意的揚了揚作業:“我也寫完了!”
所有人都驚訝了,不過大部分人還是有些不相信。
A:“肯定是抄的!”
B:“不用肯定,就是抄的!”
......
諸如此類的小聲議論迭起,校霸的臉色頓時一沉:“怎麽?不信?”
眾人:信才有鬼!
當然這話他們沒有明說,不過臉上的表情是明晃晃的。
班霸臉色漲紅:“真是老子自己寫的!”
其他學生會成員:“對!昨晚我們會長給我們補課了!”
“你以為只有你們會寫作業?我們只是不學,一學還有你們的事兒?”
“就是就是!我們會長教的可好了。老子一聽就懂了。”
但任他們說什麽班裡的人都是一副’你吹你接著吹!我就靜靜地看著你們吹!“的樣子,看的幾個人心頭火氣。
他們以往是不愛學習,被人鄙視也就算了。但現在他們學了還被人這麽看就覺得委屈了。
班霸臉色一沉,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不信咱就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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