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高國、賈黎國聯軍橫掃薩博平原,始終沒有找到王子去向,最終大軍壓境逼迫到了佛森國邊境的時候,王子已經在谷戴斯小徑上走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要是沒有漢克和阿勃勒的帶路以及搜尋的食物,瑞德領一行人無論如何也堅持不下來。撤離的太匆忙,一行人根本沒有儲備多少食物。只是命令隨行的十七名唐克背負著最珍貴的生池材料。其余的個人的食物儲備的並不多,一人不到二十份。
風雪、亂石、亂流,瑞德復國軍的跋涉極為艱難、艱險。
兩國聯軍想不到王子會闖上了艾妮娜雪山,因此當他們和狂熱的佛森國守衛部隊對峙了幾天,對方無論如何也不承認王子的入境,並毫不猶豫且憤怒的拒絕了入境搜查的要求後。聯軍終於按耐不住,發動了對佛森國的戰爭。
佛森國的士兵紋身塗面,且不論是不是唐克,都相差無幾,作戰極為瘋狂,雙方惡戰一天,聯軍方面戰死了四隊唐克和數名胡曼人後,才勉強佔領了邊境的一個小鎮。而觸目可及的是佛森國境內到處燃燒的烽火。
這個瘋狂的國家正在準備發動聖戰!
兵力更為雄厚的兩國聯軍反而怯懦了。白高國暫時沒有入侵佛森國的計劃,當然不願意幫助賈黎國削弱它的鄰居。而賈黎國更不願意浪費自己抵禦北方強敵的能力。因此,第二天他們主動撤出了佛森國的領土,只是劫掠了大量的糧食。
沒辦法,薩博平原太荒涼了。
被無緣無故打了一頓的佛森國並未滿足敵人的退卻,也壓根不理睬這種所謂的“好意”,反而衝殺進了賈黎國境,甚至處死了聯軍的使者。
大怒的聯軍和依舊大怒的佛森國,在薩博平原的邊境大打出手。
而這時,王子已經頂風冒雪的走完了谷戴斯小徑的全程,甚至有余暇站到絕壁上眺望了一會隻聞其名的弗蘭國。
眾人從相對舒緩的谷戴斯小徑的東側艱難萬分的下了山,在稍微平緩的山下林地修整了一夜後,開始重新進入阿格裡沼澤。
縱橫幾十裡的阿格裡沼澤並非只有一條通道,但西方是絕境的雪山,因而無人向這個方向探索。好在南北方向的通道並非是直線,而是有著非常多的曲折,因此,老馬識途的利威站在沼澤外張望了許久之後,開始了小心翼翼的探索。
直到七天之後,利威才找到了一條勉勉強強的“道路”,這是一條顫巍巍的路,草根結實的並不牢固,稍不小心就會滑入兩側的髒水泥漿中,最狹窄的地方,人必須側著身體才能通過。可人還好,馬怎麽辦呢?
這匹小公馬即便在白高國也是足夠神俊的,通體黝黑,肩寬力足,不僅伴隨著王子一路逃亡賈黎國,甚至還艱險萬分的通過了谷戴斯小徑,它的腿上遍布著劃傷和血痕。
不僅王子不想丟棄“奇巴”,利威等人也不同意丟棄它,因為有了它,危險時刻,王子就可以跑路……
最後商量的結果是給它蒙上了眼罩,由王子親自扯著它的籠頭來引領它。而所有人類都在腰間拴上了繩子。當最危險的一段路途來臨時,王子不得不在奇巴的耳邊頻頻安慰,甚至蹲下來抓著它的腿,一步一步的踏在堅實的路面上。小公馬奇巴雖然覺得很不舒服,腿都快交叉到一起了,還險些摔倒,但最終還是選擇了信任它的主人。
小心翼翼、滿頭大汗的王子甚至都忽略了空氣中經年不散的惡臭。
直到通過小路抵達了阿格裡沼澤的“南北大道”時,
眾人才長出了一口氣。不過,因為這條通道的出口,正在瑞德王都的正南部,極容易被白高國佔領軍發現。憑借他們這一支小小的隊伍,根本沒有能力正面突破。因此,王子和利威等人商量的結果是,到沼澤邊緣泥沼比較少而淺的地方開始橫向移動。借助阿格裡沼澤的凶名、大霧和惡臭,繞過瑞德國的王都。 他們的目標是瑞德國的四大自治領的最西方的自治領,巴雷自治領。這塊土地是授予瑞德國開國將領巴雷家族的,現任的族長,也是自治領的首領叫巴爾·巴雷。
這塊最荒涼的自治領,有利於小股兵力的隱藏和修整。王子只有把他辛苦招募來的兵力深入到瑞德國的國境中,隱蔽起來,才能逐漸奪回失去的國家。
王子一行人終於抵達通道盡頭,似乎再跨出幾百步就可以遙望瑞德國的王都的時候,理智的止步了。哪怕已經是夜裡,王子也不敢冒險。這麽久過去了,該死的人早已經死了。
利威等待王子佇立片刻後, 毅然轉身時才湊上來小聲道:“我們可以再走十裡就休息。”
王子想了想,果斷的搖頭;“連夜趕往巴雷領邊境!只有到了那裡才安全!”隨後王子又低聲的對湊近了的三十三個胡曼人道:“士兵們,我們艱難的旅途終於要到了終點。感謝安波拉,感謝你們的忠誠,我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死亡。雖然損失了一些物資,不足為道。富足的國度已經在我們面前敞開了胸懷,我保證兩天后的現在,你們都能飽食一頓,都能安心的睡到天亮!士兵們,堅持住!”
漢克敲了敲胸膛,沒敢說話,他的聲音太大。阿勃勒小臉上全是堅毅的神色,其他罪人們也無話可說,哪怕就是惡臭的沼澤,也比狂風呼號的雪山要好的多,他們更是幾百年來第一批能夠走下雪山、逃脫流放的罪人。而利威所帶領的五個瑞德國擲矛兵,就更加無話可說。家鄉在前,忍耐兩日算什麽?
趁著夜色和彌漫的大霧,一行人偷偷摸摸直到天色即將放亮才趕到了巴雷自治領的南方邊境。這裡靠近阿格裡沼澤,同樣也是荒無人煙,何況,這個自治領本來人口就少。
在乾燥的林間空地,王子分派了所有剩余的食物,飽餐一頓後,不論是胡曼人還是唐克人,都沉沉的睡去了。
利威緊了緊王子胸前的披風,縮在一顆大樹下放哨。
困倦也凶狠的襲擊了利威,他只能通過不斷的回憶女主人的過往,回憶王子小時候的時光,回憶他和拉西奇的友情歲月來保持清醒。
他知道,明天將是復國的第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