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放開我家公子!”
女賊的十余名護衛帶著不少盜寇在山坡兩側和泥丸溝中現身,堵住了魏犨後方的道路,鷹鷂則堵住了魏犨的前路,此時這些人皆是目眥欲裂,恨不得將魏犨生吞活剝。
申生聞言,心中更加確定這女賊的來歷絕不簡單。
而大嫂同樣也確定了申生絕對不止是晉國公子那麽簡單,普通公子能有先友和魏犨這樣的一個侍衛已經是難得。
而魏犨則是前有狼後有虎,為此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被這女賊的侍衛抓住了機會,不但方才的努力全白費了,就是他也處在危險之中。
申生此時已經被先丹木等人保護起來。
“放下兵刃,你,閃到一邊!”申生大喝,同時指了指鷹鷂讓他讓開前路。
鷹鷂和其他護衛沒有一人聽從申生的命令,反而微微移步向前,想要強行從魏犨手中奪人。
魏犨架在女賊脖子上的劍已經碰觸到她的皮膚了,只要在往前一毫,鋒利的兵刃必能劃破皮膚,稍微用力,便可割破動脈。
“放下兵刃!”魏犨握緊了手中的兵刃張目怒斥,聲如牛哞,震懾力十足。
大嫂心裡隱隱有些後悔,一時不察之下,竟然被申生等人鑽了空子,鷹鷂可是她們部族的第一勇士,武力非凡,甚至戰勝過……在她想來在這狹窄的泥丸溝中對付一晉國公子的兩個侍衛還不是綽綽有余,故而她便沒有再讓其他侍衛前來護衛左右,而且第一勇士的尊嚴可不是能夠隨意挑釁的,她雖然是鷹鷂的主子,但是多少還是要考慮一下他的感受,或者說需要給他足夠的信任和尊重。
現在看來,是她失算了,不過她並不擔心申生會對她怎麽樣?因為一旦她的人身安全不能保證,那麽申生這一行人就休想從這泥丸溝中通過了,從申生剛才的表現來看,他絕對不是一個不計後果的人。
本來還想著劫了申生,嗯,先從周王那裡敲一筆竹杠,然後其他姬姓諸侯願意買晉侯面子的也可以試一試,最後再打包送給晉侯,肯定不是白送,當然了這事還需要細細籌劃一番,盡量消除禍患,以免樹敵太多,最好是讓這些諸侯吃個啞巴虧,有口難言……畢竟能領兵的晉國公子地位肯定不低,雖然她並不知道為什麽申生會領兵經過函谷道,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現在看來倒是她打錯了算盤,但可以證明一點,她絕對是遇上了一條大魚,比她原來設想的還大。
“妾只是想請公子去寒舍一敘,公子這是何意?即使公子不願,也不必如此吧……”
申生很是無語,你之前那是請人的態度嗎?一言不合,呸,話都不讓人說完就率先動手,若非現在刀架在脖子上,你會有這番表現?
“既然如此,小娘子至我軍中一敘,也是一樣的!”
“公子可不老實……”女賊衝申生眨了眨眼,“妾一介女流,入公子軍中……雖然妾對公子也很是仰慕,但是公子是否太心急了一些……”
說完,先給申生來了個暗送秋波,然後眉眼低垂,一副羞答答的模樣。
申生頓時無語,心中暗罵妖精……
魏犨帶著她緩緩挪動,先友已經做好了接應的準備。
……
“大兄,那小娘皮已經被劫,我等該怎麽辦?”
乳虎獰笑一聲,他的機會終於來了,原本他才是這黑風寨中的首領,後來被大嫂一行人鳩佔鵲巢。
對此,他心裡怎麽可能沒有怨恨,只不過技不如人,隱而不發而已,隱忍多時的他也漸漸取得信任,已經在暗中開始籌謀發難了,沒想到……天賜良機啊! 此時忠於小娘皮的那些人已經現身,在暗中觀望的基本上都是他的心腹,作了這麽些年首領,他自然還是有一些老弟兄的,一網打盡的好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放大石滾木,讓小娘皮和她扈從一起死在這泥丸溝中罷!”
那賊眉鼠眼的漢子暗道了一聲可惜,不過還是聽命前去。
……
“轟隆隆!”
大石滾木滾落的聲音,申生怎麽可能會沒聽到。
他還真沒想到抓住了這個女賊,竟然還不能夠控制住局面,事情或許不是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速退!”申生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命令撤離。
女賊被遮住的臉則是鐵青一片,她已經隱隱猜到應該是乳虎等人在作祟。
“走!”她也大喝一聲,招呼他的扈從等人離去。
其余人有的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大石砸的腦漿橫飛,鮮血四濺。
泥丸溝狹窄,很多人根本躲避不及,申生沒有率人進入泥丸溝中,所至兵卒皆是訓練有素的精乾老兵,所以,他們一行人撤離的很快,也沒出現什麽問題。
而那些原本在泥丸溝中的盜寇就沒那麽幸運了,災難降臨前,人的本能是求生,慌不擇路很正常,兩側斜坡上現身的盜寇幾乎是不約而同向下跑,也有一些盜寇就近躲避,總之,大部分盜寇爭相逃離泥丸溝……
待退到安全地帶,很多幸運生還的盜寇依舊是驚魂未定。
而魏犨則尋了機會將那女賊劫持到申生面前。
申生第一次覺得魏犨此子可堪一用,是個能辦事的人,臨危不亂,在這種危急時刻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逃命, 而是依舊堅守交給他的任務,即使是這女賊現在的作用可能不大了。
“太子,此賊如何處置?”魏犨的衣冠有些凌亂,剛才撤離時不可避免的和鷹鷂交了兩手,雖然沒有被他將人搶走,但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狼狽。
不過,他的那柄長劍依舊穩穩的架在女賊的脖子上。
“你竟然是晉國太子?”女賊心裡翻起了一陣驚濤駭浪,她真沒想到他遇到的是晉國太子,同時心裡止不住的後悔啊,之前要是再謹慎一些,捉了這晉國太子,那能換多少糧食、布帛和兵器啊……
“沒錯,我就是晉太子申生,小娘子的身份想必也非尋常吧!”到了而今這個節骨眼上,申生自然也不會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承認道,同時似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妾能有何身份,不過一普通的山野村婦罷了,只是沒想到竟然驚擾了上國太子,死罪,死罪!不過妾嘗聽人言,晉國太子待人寬厚,想必不會和妾這等山野之人計較……若是太子不棄,妾備箕帚……”上次還是拋媚眼,這次已經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申生了,好像要把申生吞了。
“好啊!”申生瀟灑一笑,“既然小娘子如此心焦,本公子掃榻以待……”
嗯,掃榻以待這四個字怎麽感覺不太對勁呢……不管了,此女既然出言調戲他,他自然不會示弱,誰讓這年頭風氣開放,休說是出言調戲了,就是野合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畢竟此時的諸夏還沒儒家倫理,很多原始風俗依舊存在。
“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