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到了大年三十,天公作美,天氣非常好,冬日的太陽溫暖著每個人。三變一早就去靈山洞請了玉仙娘娘,剛開始以為她不會來。哪知道有人邀請她,高興之情溢於言表,說晚上就會來吃飯。
三變又去道觀邀請了青虛道長,青虛道長不太願意來。三變隻好說是希望道長幫忙祈福,好說歹說,道長終於同意赴宴。只是蒲公英及她的孩子比較麻煩,畢竟狗頭山的人殺了她的丈夫。那道士卻說,蒲公英已經在半個月之前就下山了,也把兒子帶走了。
從道觀回來後,三變帶著楚楚來到狗頭山。只見此時到處張燈結彩不說,門上又貼了鍾馗像和對聯,一派歡樂祥和的過年景象。
再來到校場一邊,擺著很多蒼耳。三變一問才知道,蒼術是一種中藥,時人認為它有消燥濕,健脾胃的功效。因此,每當除夕之夜,大部分百姓總是要焚燒蒼術等藥材,以此希望能辟瘟祛濕,祈求健康。有人正要點火,三變叫他起來。只見楚楚手掌一伸,一條火焰就從手掌出發點燃了蒼耳。眾人一片驚愕,三變也懶得解釋,就是要這種效果。
此時校場中央,已經擺了接近十張桌子。每個山寨也由一位頭領帶了三五個人兵勇,代表自個山寨來狗頭山團年。這樣一來,加上狗頭山本來的五十來人,就有七十多人今天要在這裡慶祝除夕。
眾人正在玩一種叫做“關撲”的賭博遊戲。坐莊的正是三當家。看來古今都一樣,中國人的性格一脈相傳,逢年過節就賭博。
有兵勇拿了一把銅錢,每一枚銅錢都是一樣的,一面有字,一面無字,往瓦罐內一次性投入五六枚,最後算一算字幕朝上的有多少枚,再算一算有多少字,超過多少字就為贏。假設有人的手氣極好,一不留神扔出了全部為“背面”的銅錢,那就稱為“渾純”,就相當於擲骰子裡的“豹子”,同樣為贏。
前面是個擲骰子買大小的賭博,坐莊的居然是四當家刀疤。這個賭博三變比較熟悉,也是四當家坐莊,就準備坐下來玩幾把。畢竟,三變和這四當家總有一些小芥蒂,平時極少交流,玩玩拉近距離也挺好的。來到這裡,下注的人十來個,看得人倒是一大堆。
別人都是三五個銅錢的押,三變直接拿了一錠銀子就押了大,結果開了大。三變繼續押大,還是開了大。就這樣堵了十來把,三變居然贏了十兩銀子。搞得三變自己非常不好意思。
四當家也有臉些掛不住了,道:“五弟恁地執著,手氣好旺!”
三變隻好收手道:“祝四哥來年發大財!”十兩銀子數目太大,搞得好不尷尬。本來想拉近關系的,天公就是這麽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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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晌午,收了賭具,爆竹一放,大酒大肉就上來了。眾人特意在主桌給大頭領和二頭領留了位置,雖然人不會回來吃,聊表尊重還是需要的。眾人正等著玉兒姨娘和青虛道人,放哨的說有人來訪。許是哪個山寨來道賀的,也不知道早點,都快吃飯了。
眾頭領起身去看,不覺得一驚,三個人綁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男子。定睛一看,那中年男子不是司法參軍侯勇又是何人?三變和李光輔特別激動,恨不得馬上上前結果他狗命。
押著他的是兩女一男。一位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子,穿著一件白色衣裳,衣衫襤褸。另一位是一位約莫二十歲的青衣女子,同樣髒兮兮的。那男子,三四十歲,著灰色衣裳,也是蓬頭垢面,
但目光極為銳利。 那男子上前作揖道:“我本是杭州城廂軍侍衛馬軍司的一位頭領,前幾日我倆妹妹外出買年貨,恰巧被這狗賊看見,強擄了去。昨日又囑人上門提親,說要把兩妹妹收為妾室。我們都是清白人家,自是不肯,他就強行收了兩位妹妹。趁著快到除夕,我孤身翻到牆內,把這個狗賊綁了來。我們現在無路可去,還請各位好漢收留我們兄妹三位。這狗賊,權當納個投名狀了。”
大家一聽,自是十分同情。光輔心裡更是同情,這人和他的遭遇,又有多大區別?遂把他們請到桌邊歇著,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
李光輔上前就想先揍侯勇。突然那侯勇繩子開了,他一把抓住李光輔,竟直直地把他提了起來。
不好,四頭領見狀,大叫一聲衝到前面, 又被那侯勇用另一隻手提了起來。眾人都向前衝去,剛才說話那灰衣男子手一揮,一片飛沙走石不知道從哪裡吹來,重重落在眾人身上,已經有十來個人倒地。而那青衣女子,向天一指,一道閃電從空中襲來,又有五六人倒地,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三變見狀,立即喊道:“這裡面有詐,我們上當了,所有人往後面撤,不要上前!不要上前!”眾人聽聞,全部朝山那邊跑去。突然一道閃電襲擊到眾人跑的方向,眾人一時亂著一團,前不敢前,後不敢後,一時沒了主意。
這些人都是修行法術之人,一群凡人在他們面前,完全就是螻蟻一般,隨時可以掐死。三變想讓楚楚放火,可是光輔和老四還在那裡。
“哈哈哈哈~!”一頓得意的大笑傳來,又一個侯勇帶了二三百個兵勇從山邊走來。眾人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侯勇,又是恐懼,又是狐疑。
那侯勇道:“你們藏得好深,本官找到好苦!所有人跪下伏地,不遵者就地正法!”
眾人聽到這裡,都乖乖地伏在地上,三變和楚楚也隻好慢慢伏下去。那侯勇一個眼色,那些隨從拿了繩子上前一個個地捆綁眾人。然後驅趕眾人就要往上下走去。
想不到東躲西藏,最後還是輸給了這個貪官酷吏,三變心裡自是十分不甘。都說正義只會遲到,永遠不會缺席,不過這一次,它好像缺席了!
不一會兒,那青虛道人來到校場,見眾人都被綁走了。搖了搖頭,就準備回道觀去。
那侯勇道:“那道士估計是同夥,一起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