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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白衣卿相》第18章 雙簧
  翌日一早,也是重建第四天,三變帶了兩名隨從往杭州城去。先到市場買了糯米和桐油,暫且存在店家那裡。三人就往錢府去,快到錢府時,三人找到一乞丐,三變讓二人把這信給到乞丐後,讓乞丐去送信。而其他二人則先帶東西回去,山上急用。

  三變手拿羌笛,獨自一人前往錢府。首先來到鳳凰山下的前吳越王宮——子城。錢家是五代十國時期的吳越國皇族,統治區域包括浙江、福建北部和江蘇南部。

  自二十年前,吳越國王錢弘俶遵循開國祖錢鏐“善事中原,維護一統”的家訓,為保護老百姓的生命財產不受大的損失,避免生靈塗炭,做了一次偉大的放棄——取消吳越王位,尊趙氏為帝,史稱“納土歸宋”。

  自“納土歸宋”後,錢家大部分居住在京城汴梁,只有一小部分仍然留在杭州。而以前的吳越王宮的大部分建築作為知州府等各府府衙,只在一曲徑通幽處作為錢家留眷居住地。

  三變稟明來意後,城衛既沒有盤查他,也沒有放他進去,而是先派人去通報。過了約半個時辰的工夫,一個小廝來城門口迎接他。

  來到城內,只見城內殿堂宮室,重簷疊閣,雕梁畫棟,好不氣派。

  此時陽光明媚,三變倒是心情極為舒暢。那小廝領著三變幾經廊回路轉,又見兩邊垂楊夾道,間以芙蓉,環以古松,極為宏偉壯觀。

  更值得稱道的是,由於宮殿位置較高,極目望去,只見錢塘江“風帆沙鳥,鹹出履下”,則又顯得別有雅趣!

  這樣走了半個時辰,來到一排飛簷微翹,色彩斑斕的房子前。“這裡就是錢公子及幾房叔伯的住所了,我這就去稟報。”小廝作揖道。

  不一會兒,上次那女子出來,三變倒是有些激動,可是那女子似乎剛哭過,比較冷淡。

  那女子開口道:“莊伯來了,看來是守信之人,請莊伯在偏廳稍坐,我吩咐人去拿銀兩。”

  三變道:“不急。我看姑娘神情黯淡,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那女子說:“大哥家公子被山匪綁架了。勒索函剛剛送到,眾人都在主廳議論對策呢。”

  三變道:“什麽山匪這麽大膽?連錢家的人都敢綁?真是無法無天。”

  兩人又閑聊一會,三變才知道,此女子叫錢珊,是前吳越國國王錢弘俶的三兒子錢惟演的大女兒。而那天那男子,叫錢晦,是他二哥。今天被綁架的是大哥錢噯的兒子錢景純。

  那錢珊道:“莊伯若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過去了,一家人都焦急得很。”

  別人下逐客令了,三變立即說道:“老夫以前做過裡長,經常和山匪打交道,也許幫得上一點忙。”

  那錢珊果然眼睛亮了起來,道:“莊伯經常和山匪打交道?還請莊伯到正廳一議。”

  來到正廳,只見一眾婦人哭成一團。

  錢珊對眾人道:“這是我和二哥買琴時候認識的莊伯,他做過裡長,經常和山匪打交道,也許幫得上忙。”

  眾人哭聲漸小,雙方簡單做了介紹,錢公子母親張老夫人便遞過來一封信。

  三變假裝看了看信,道:“大家都冷靜一下。這位夫人能夠說一下怎麽回事嗎?”

  那錢噯家裡丁夫人向大家說了來龍去脈:原來昨天天氣挺好,丁夫人就帶著她的兒子景純到上天竺寺進香,在回來的路上,這小孩子要小便,然後就到路邊山中,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大家尋找很久都沒找到,

焦急萬分,就看孩子有沒有先回家,今早就收到信了。  “莊伯能分析一下嗎?”丁夫人道。

  三變道:“這劫持信言辭謙遜、有禮有節,還充滿愛心,應該不是一般的山匪。再看這字寫得歪歪斜斜,看來是刻意掩飾筆跡為之。而且他們要私銀,不要官銀,看來是慣犯。”

  “這可怎麽是好?”錢珊母親張老夫人和那丁夫人都已經哭得不像人樣。

  三變道:“不可報官,不然可能會撕票。這是一個有預謀的綁架案,山匪們勢必已經在外面安排了眾多眼線,若此時報官,必然打草驚蛇,造成難以彌補的後果。”

  那錢晦問道:“那莊伯有何主意?”

  三變道:“張老夫人立即準備一萬兩贖金,這才是最重要的。”

  眾人一下子炸了鍋,有人說道:“我看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吧?”

  張老夫人示意眾人安靜,道:“休得胡言,聽這位莊伯怎麽說。”

  三變道:“然後發布全城懸賞通告,把這筆贖金變成賞金,必須是一萬兩,不能少。讓全城的人來救小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而且要聲明一旦送回小孩,必然無條件得到賞金。”

  “你剛才不是擔心打草驚蛇,你這樣做恐怕更容易讓他們撕票!”錢公子也急了。

  “不,剛好相反,這是給山匪一個機會。現在把贖金變賞金,他們會想不如把小孩送回去,並假裝是救出小孩的英雄,一樣可以拿到一萬兩的賞金。因為我們說了,不論是誰,都可以拿到這筆賞金。”

  “有道理。”

  “這樣也有可能惹怒山匪,讓他們直接撕票。”

  “還不如按照山匪說的做,這樣風險還小。”

  “直接給他們錢,誰能保證山匪拿到錢後,還是撕票呢?”錢公子道。

  “目前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這個辦法也許算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張老夫人說:“就按這個辦吧,所有家丁換上便衣貼告示去!”

  ~~~~~

  傍晚時分,仍不見人來報。倒是來了一位農婦。只見此婦人約莫二十三四年紀,粗布麻衣,長相標致。三變一看,這不就是金三娘嗎?雙方見了,假裝不認識。

  “稟夫人,民婦的夫家今晨看到一小孩,極似告示上的小孩模樣,所以立即前來稟報,看是與不是。”這婦人道。

  “小孩在哪裡?”眾人異口同聲問道。

  “在子城城門口。由我夫家看著。不知道賞金能否兌現?”

  “沒有問題。”賞金就擺在正廳桌上,小山堆一般。

  “那就好,你們跟隨我們出去吧,請差人帶上賞金。”

  “小娘子遠道而來,還是先歇歇吧,喝杯茶點。”老夫人道。

  “不必了,我們領了賞金就回去了。”

  “那就不留了,快收拾賞金,準備同她出去吧。”老夫人道。

  一會兒到了門口,看到一個農夫模樣的人。只見此人年紀三十出頭,身材厚實,也是一身農人打扮,相貌堂堂,這不就是大當家王寂嗎?旁邊的就是景純了。眾人一見到景純,自是哭成一團。

  “二位辛苦了,且來吃茶歇歇。”老夫人道。

  “不必了,令孫能與一家人團聚,我們也很開心。我們這就回去了,還請夫人安排差人護送一下賞金。”

  “慢,一萬兩白銀數目巨大,搬運不便,且招人耳目,今天先送一千兩。”錢公子道。

  這個時候交子還沒發明呢?“交子之父”正是此時的杭州知州張詠。這交子還得張詠從杭州又調回益州才會發明。

  “至少五千兩。”經過一番爭論,最後確定還是一千兩。農人夫婦面有難色,卻也不好發作,主動權不在他們手裡。

  “煩請老婦人給我們立個字據。”農夫說道。

  老夫人看了看三變,三變輕微點頭。“好,老身這就叫人給你字據。”

  拿了字據,王頭領要求家丁前往,三變也要求前往,以便有個照應。於是眾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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