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知到坑裡彌漫出來的那股水精之氣之後，陳墨頓時心情大好。

眼看下方袁奇還在慢悠悠地挖土，他也有些不耐煩了，大聲喊道。

“好了，你不用挖了，上來！”

“嗯?”

袁奇驚疑不定地抬頭，但還是連忙從已經深達四五丈的坑裡爬了出來。

“黃公子……”

“你閃開，我來！”

不等袁奇把話說完，陳墨直接奪過他手中的長劍，然後縱身跳進了坑裡。

隨著進到坑中，那股水精之氣也變得愈加濃鬱。

當然，實際上依舊難以察覺，至少袁奇就什麽也沒發現。

陳墨落入坑底之後，神念透體而出，將整個深坑籠罩起來，細細探查。

很快，他就眼前一亮，抬頭看向了上方一丈多遠的地方。

水精之氣就是從那個地方冒出來的！

袁奇這沙雕，都挖過頭了。

如果不是陳墨察覺到了水精之氣，他只會越挖越遠，最終一無所獲。

陳墨緊握長劍，縱身躍起，真氣奔湧之間劍氣瞬間傾瀉而出。

“唰唰唰……”

刺耳的破空聲不斷響起，密密麻麻的劍氣很快就在坑壁上橫著挖出來一條通道。

陳墨朝著水精之氣用來的方向，不斷催動劍氣破開土石，很快就在地底下前進了三丈多遠。

而這時，他發現水精之氣的來向開始往下移了。

想了想之後，陳墨沿著通道離開，回到了地面上。

“來，現在又換你挖！”

對於陳墨的這波操作，袁奇是完全看不懂的。

在接過長劍之後，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道。

“黃公子，你確定是沿著你挖出來的那個方向嗎?”

聽到他的話，陳墨眉頭微皺，定定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時間一長，袁奇也不由得冷汗直冒，身體僵硬。

就在他準備慫一波，給陳墨賠罪道歉的時候，陳墨冷聲開口。

“現在你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打洞工具，我讓你往哪兒挖你就往哪兒挖，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老朽明白……”袁奇松了口氣，連聲應道。

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之後，他跳進坑中，然後沿著陳墨之前挖出來的通道走了進去。

而這一次，陳墨並未在上面等著，而是同樣跟了上去。

因為越往深處挖，要想繼續把土石運出來就會越麻煩。

更何況這水精之氣湧來的路線還不是條直線，需要陳墨隨時給袁奇確定方向。

接下來的路程，只要不斷把前面的土石堆到後面，保證足夠兩人站立的空間就夠了。

於是當陳墨跟著袁奇進到通道之中，並且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袁奇當場懵逼。

因為如果這樣挖下去的話，要是能找到龍脈還好。

因為潛龍一般都會有一條與龍脈相合的地底通道，只有這樣才能讓龍脈“活”起來。

只要能找到龍脈，兩人進入地底通道之中，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甚至還能直達龍首，進入地宮秘境。

可如果找不到龍脈，就他們這種挖法，最終的結果就是……

把自己活埋在地底深處！

別說是先天武者了，就算是宗師強者跑來做這種事情，也完全是在作死。

倒不是會窒息而亡，因為地底之中其實也是有較少的氧氣的。

對先天武者而言，這些氧氣就已經足夠他們的生命活動了。

甚至於都不需要用鼻子和嘴巴，可以直接利用身體的毛孔進行呼吸。

就像陳墨之前被老虎吃進肚子裡，過了那麽多天都沒有被憋死。

如果修煉的本質是生命層次的躍遷，

那麽從後天到先天，便是一個較小的分水嶺。從先天開始，武者就已經漸漸脫離“人類”這個范疇了。

不過就算是先天武者，也不能長期處於這樣的狀態之中，時間久了照樣會死。

而且氧氣不夠倒還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在地底深處，沒有食物，沒有水源，靈氣更是極為稀薄。

當武者體內真氣耗盡，體力也耗盡之後，那就只能在黑暗的地底深處等待死亡的降臨。

如果在明確龍脈所在的情況下，袁奇自然不會害怕，直接全力打洞。

可現在不僅龍脈所在尚未完全確定，而且這條路還是陳墨找出來的。

他精通風水，又還查閱諸多古籍，和申明鋒等人調查了小半年，這才大致確定龍腹所在。

陳墨這個看上去才十多歲的少年，而且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他能知道個什麽?

如果他指引的方向與龍脈偏移，那麽他們就是在親手為自己挖出一條死路。

看到袁奇眼中的驚恐，陳墨淡淡的笑了笑。

“挖，可能會死，不挖，絕對會死，你選哪一個?”

“我……”

看著陳墨那冰冷的笑意，袁奇欲哭無淚，最終只能選擇挖。

於是接下來，在陳墨的指引下，袁奇開始在地底不斷打洞前進。

好在先天武者實力強大，真氣渾厚，換做後天武者來還真吃不消。

不過就算如此，還是將袁奇累得夠嗆。

因為途中挖著挖著，陳墨就會突然改變方向。

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一會兒往上，一會兒往下……

袁奇感覺陳墨完全就是在亂指方向。

而且他們已經深入地底很遠了，不斷改變方向之下，袁奇早就已經迷失了方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距離地面有多遠。

這種沒有目標和方向的未知，讓他心中不由得籠罩上了一層恐懼。

心理上的疲憊，往往比身體上的疲憊，更容易將人擊垮。

其實就算過去這麽長時間，袁奇體內的真氣也還剩下大半，體力更是十分充沛。

但他卻是滿頭大汗，氣息加重，一副就快不行了的樣子。

與他相反，陳墨從頭到尾都神情淡然，十分冷靜。

而且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他眼中的興奮之意越來越強。

因為隨著不斷前進，那股水精之氣也越來越濃鬱。

如果袁奇不是因為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疲憊，再加上還被恐懼籠罩，導致整個人精神都有些混亂。

不然的話，就連他都能過隱約察覺到一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