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提醒道:“那十二家幫會方面呢?
說道這,庸雲弱面色一緩:“嶽將與裘將已在路上,想必過不了多久,就能收到捷報了。”
……
夜,一如既往的圓。
只是那空氣中不時飄來的血腥味,使得雲霧都好似變得鮮紅起來。
今日本是中秋,正是各家團圓、各弟子之間相互聚餐的好日子。
可魏無垠忽然將百門試煉的日期提前,這才導致眾人在如此一個節日裡既不能歸家,又不能外出,隻好在平元城裡簡單打發。
這,本就很令人不滿了,偏偏又鬧出了今天這樣的事。
聽聞戰事突起的消息時,各大幫派的弟子幾乎是從飯桌上滾下來的,他們有的人已經早早飲了酒,變成了軟腳蝦,實在是沒想到平元城裡會發生這樣的事,毫無防備。
要說哪幫、哪派此時表現的最好。
狂刀門手下二十二家幫會中,除去已經被清理乾淨的十家,唯幫內擁有出塵期高手坐鎮的金靈幫當選最佳幫會。
然而,此時的金靈幫也遇到了大麻煩,全幫弟子,傾巢而出。
葛平波站在演武場中,手持丈長尖槍。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將一身銀甲照耀,銀甲散發著幽幽熒光,連他手中的長槍也跟著發亮,在夜色下十分奪目。
身後,一千多名弟子同樣持槍而立。
他們默默站在遠處,咬牙切齒,恨不得自己能上去拚命,為幫主求得一線生機。
眼神中更多的是不甘、羞辱,還有憤怒。
他們身前,只有兩個敵人。
葛平波深吐一口悶氣,將身心盡量平靜,想不到一向以沉穩著稱的他也因為對方的到來變得有些心慌。
剛毅的臉上飄著幾縷長發,隨風而動的同時不時拂過他的眼睛,卻無論它們怎麽飛舞,也絲毫撩不動那逼人的眼神。
良久,葛平波沉聲道:“庸王、幻劍門,如果葛某沒有記錯的話,兩位及其身後的勢力與金靈幫之間,似乎沒有衝突。不知二位連夜造訪,是要切磋武藝,還是另有所謀?”
“幻劍門也是庸王的人,記住了。”回應他的,是嶽千秋同樣低沉的聲音。
距離葛平波十丈開外的他,有著同葛平波一樣高大如山丘的身軀,身旁,也赫然立著另一把長槍!
相比葛平波的純金屬長槍,嶽千秋的長槍又粗又短,其身長不過八尺八寸,隻比嶽千秋本人高了一些,比起葛平波單槍身就已經過三丈的長槍,少了不止一點半點。
聽到這樣的回復,葛平波有些意外。
據他所知,裘天海的高傲程度絲毫不低於自己,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以一個“瘋”字著稱,如此豪烈之人怎會甘心連同幻劍門一同被庸王收入麾下?
目光逐漸定格在裘天海身上,葛平波借著冷冷的月光看清那個環手抱劍的男人。
對方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臉上也沒有因為嶽千秋的話語有所觸動,他的雙眸緊閉著,形如假寐,身姿卻格外筆直。
深深看了一眼裘天海手中的劍,葛平波心中既興奮又強壓著興奮道:“葛某不知情,先前若有冒犯還請諒解。不過,兩位既然都是庸王的人,那就與葛某的小小家業更沒有什麽關聯了。”
嶽千秋正色道:“葛幫主還是遵從本心的好,繼續這般拐彎抹角的話,恐怕等下要影響發揮。”
聞言,葛平波明眸一瞪,猛地將長槍往身前一點。
問道:“二位莫非真要非打不可?”
“不會打,是殺。”嶽千秋提槍上前一步,再次糾正道,眼神、語氣依舊平穩,絲毫沒有變化。
葛平波回頭看向一眾弟子,暗自咬牙。
一字一字嘣道:“我死便死了,二位能否放他們一命?他們還很年輕,有著大好年華!”
說著,忽然加快了語速:“也可以讓他們加入庸王,做一名兵客,他們都是使用長槍的好手,每一個都本領過人!”
身後,一眾弟子垂首歎息。
向來強勢的葛幫主,什麽時候被人這樣欺辱過,所有人心中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他們的葛幫主憑借出塵期境界、平元城第四的實力,竟然會被人逼到如此地步。
出塵期,到底什麽是出塵期,達到這個境界就可以像對方那樣為所欲為了嗎?
僅僅是兩個出塵期,就能拿下他們上千人的命嗎?
眾人心中恨啊,隻恨自己晚生了幾年,不然再過個十年不、二十年,自己也有可能摸到出塵期的門檻!
他們金靈幫,可是有著其他幫派所沒有的頂級功法,其上限足以達到出塵期大圓滿啊!
“不行。”聽了葛平波的請求,嶽千秋再次語氣冰冷的拒絕了他。
裘天海緩緩睜開眼睛,開口道:“有件事,葛幫主恐怕還不知道吧。金靈幫裡有人借用邪功來刺激血脈,一邊濫殺,一邊修煉,他們雖不是每人都有通過此邪功來增進實力,但大多數人都參與在其中,互相達成了金錢、權益方面的交易。”
葛平波心頭一震!猛然回頭!
他怎麽也沒想到金靈幫的弟子會去做這種事!
厲肅道:“真有此事?”
面對葛平波的質問,眾人紛紛低下了頭,他們有人面帶羞愧,但更多的則是面帶詫異。
早在多年前,這事就已經成了金靈幫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修煉秘訣,大家有錢的就會買些人命,沒錢的就去幫人殺人,他們雖不如新進弟子葛年那般瘋狂,但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會借用一些。
之所以大家都會這樣,一是因為此法沒發現任何副作用,二是因為此法對修煉的助力真的很明顯。
眾人小心嘗試幾次後,發現金靈幫裡並無人管理此事,心中還以為此方法乃是葛平波傳授下來,特意默許眾人這般修煉。
今日看來,此事並不像他們想的那般簡單。
邪功之所以是邪功,一個邪字足以說明一切。
不僅對他人是“邪”,對自己也是“邪”,只是早晚的事,他們還沒有察覺罷了……
見他們如此反應,葛平波常年堅守的本心,終於在這一刻支離破碎……
槍柄用力一砸,碎石四處崩飛!
怒吼道:“滾!”
這一聲怒吼響如驚雷,眾人被他吼的心頭一顫,仿佛自己腳下也因為剛剛那一砸,顫抖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