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氣勁宗,對它又愛又恨的還有一人。
她一邊梳著乾糙又帶著一絲異味的長發,一邊回想起某個小女孩對她說的話,心中帶著一絲向往,卻是越想越悲傷。
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著實讓人喜歡,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是加入幻劍門,一個男人也撈不到,也比現在這樣強。
這一天天搞的算個什麽事。
“哎。”
薑人人清清歎了口氣,又想起自己還在給人梳頭,小心從側面觀察了對方的臉色,見他仍是在思索著什麽,這才松了口氣。
狂刀門,果然都是一群瘋子。
……
瘋子!
望著桌上的信鴿和對方來往的書信,氣勁宗弟子隻感到頭皮發麻、後背冒汗,想不到狂刀門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暗中組成了一條通訊路線。
就為了在百門試煉中多摧殘其他隊伍?就為了殘害他們氣勁宗?
實在是可惡!
余方左大手一揮,身後立即走出幾名兵客,將信鴿收了下去。
他站在桌邊,提議道:“肖將軍。屬下認為,鑒於狂刀門與金靈幫之間並不存在誰主動誰被動的聯系方式,我們可以安排人仿照他們之間的通訊習慣派出信鴿,對他們作出一次誤導。”
“這方面的工作,下面很多弟兄們都有專門培訓過,實行起來應該不成問題。”
肖雲鋒面色凝重,心中衡量不定。
他這人還是習慣做保守派,不想冒然與對方進行聯絡。
若是狂刀門這邊能主動再送來一封密信,那是最好不過,可惜這樣的機會不是他們想要就能要,眼下必須作出一個選擇,主動還是被動。
猶豫不決間,肖雲鋒忽然問道:“依你的結論來看,這些信鴿是要飛向中轉站,然後再原路返回,單線來往?”
余方左點點頭,十分肯定道:“不錯。據我所知,每年的百門試煉一開始各自隊伍的初始位置都較往年有所不同,其次這些隊伍是要來回移動,而不是固定在某地。若是由中轉站向各個隊伍傳送消息,憑我對信鴿的認知,它們無法做到。”
眉頭不經意一挑,肖雲鋒心中想到某種熟悉的生物。
家裡的白頭小雀好像就能做這些事,那豈不是說,它們要比信鴿聰明數倍?
它們是母親從哪搞來的?
望見余方左期待的眼神,肖雲鋒正了正心思,暫時不去考慮這些。
又再三確認到:“所以金靈幫的隊伍裡才有多隻信鴿存放著,是為了獨立獲取金靈幫單方面的消息?”
余方左沉思了一瞬,依舊堅定自己的想法:“理應如此。”
肖雲鋒緊盯著他,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麽,他們定要頻繁與對方進行信息互換。在這之間,是否需要什麽暗語、密令?”
“這……按理說,這些肯定是要有的。”余方左微微一怔,倒是沒想到這些。
但他隨即又很不負責任的大大咧咧道:“不過目前看來,就只有以狂刀門為主的一系列的路線存在,除了狂刀門和那些與他保持聯系的隊伍,其他隊伍之間應該不會有這種現象。”
“這樣一來,狂刀門單方面的似乎不需要太過講究。”
“從金靈幫保留著發出去的密信副本和狂刀門傳來的密信原件這一點來看,這樣的行為是非常不安全也是非常忌諱的,但偏偏金靈幫就是將其保留了下來。”
“也就是說,他們極有可能因為過度自信,沒有設定這方面的約束。這一點,從他們字裡行間中都是用的尋常字詞,也能更確定一些。”
余方左的意思,肖雲鋒非常明白。
大致就是說,對方可能過於自大,沒有他想的這麽專業。
其主要意思還是:你別墨跡了,趕緊下令,讓弟兄們大展身手吧!
望著對方焦躁又無奈的眼神,肖雲鋒歎了口氣,終於重重點了頭。
見他同意了,余方左嘿嘿一笑,屁顛屁顛的跑走,隨後就聽到遠處不斷傳來他的聲音,是在安排些什麽。
在余方左走後,肖雲鋒眼前還剩下周克和氣勁宗一行人。
微微撇了一眼周克,就隨意將他放在一旁,目光停留在氣勁宗一行人身上,無從下手。
其實肖雲鋒和這些兵客要立國也好,要謀反也罷,郝瀾等人的態度都不算激烈。
既然臨走前宗主命肖雲鋒作為此次隊伍的主要負責人,那麽很有可能氣勁宗方面也已經有了某些方面的傾向。
不然,單因為肖雲鋒的強橫實力還不至於讓他來做指揮,直接許諾一些重酬讓他多出力不就行了。
想明白了這些,郝瀾主動道:“不要多想了, 你怎麽安排,我們就怎麽做,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眾人點頭,大概都是差不多的態度。
如今能活命,能混到試煉結束就算是好的了,他們才沒必要為了個魏無垠,拿生命開玩笑。
又想到魏無垠發放的那些符籙都是些什麽垃圾,心中都有抽他的衝動。
若不是因為這些符籙太次,氣勁宗的弟子也不會被金靈幫的人打的這麽慘……
肖雲鋒心中苦笑,這說的好像自己要害他們一樣。
但他還是沉思久久,才徐徐道:“只有一個方案。”
眾人正色,等他安排。
心中做好了必要準備,只希望肖雲鋒的要求不會太過分,差不多的他們都能認了。
“卸下氣勁宗的長袍,混入武客隊伍,明面上對外發出消息說氣勁宗的隊伍已經被金靈幫全滅,而我們則是另一隻單獨的隊伍,凌駕於他們之上。”
他看向周克,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問道:“接下來,需要你的表態。”
周克看看他,又看看氣勁宗一行人。
想到金靈幫的人上來就殺了他們的隨性兵客……想到亂匪還沒死幾十個,氣勁宗這邊就死了近一百個……想到屻江城事件裡,為了保護魏無垠死了上百個弟兄……想到彰帆親自找上自己,那無奈卻又不得不為的語氣……
周克的心在不斷動搖,一面是為了自己的責任,一面又在質疑:何為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