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元城發生了何事,胡源尚不知曉。
他騎在馬上與范憎比肩同行,兩人迎著月光一路笑談,彼此相處甚歡。
到了距離平元城大約兩百裡的地方,眼前忽現一隊兵客,他們一進入己方視線,就向自己快速奔來。
見狀,胡源扭頭看向范憎,眼下之意是在詢問:這也是你們的人馬?
范憎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曉,定睛看向遠處,神情莊肅。
待到兩軍漸近,胡源一眼便認出了對方的服飾,先前滅了狂刀門隊伍的那批人身上,所穿著的就是這種款式。
未等對方靠近,范憎忽然厲聲道:“來者何人,為何假扮成庸平王的部下在這阻攔!”
聲音借著內力層層傳遞,一浪接著一浪向遠處翻滾出去。
對方被他這麽一喝,頓時停了下來,身影停留在百米開外,不再前進。
胡源若有所思的看向他們,沒有吭聲,這才知道先前那批人竟然是庸平王的人,難怪如此厲害!
眼前,兩軍隔著百米互相觀望。
范憎遲遲不見對方有所回應,似是擺明了在挑釁自己,冷哼一聲,朝身旁揮了下手。
見狀,一名兵客從隊中大步走出。
他先是拿出一張符籙,快速讀了口訣,隨著手上微光一閃,這才一路小跑著迎了上去。
還沒剛邁幾步,胡源驚聲道:“小心!”
話音一落,一道火箭劃破夜空。
它拖著長長的尾巴從人群中飛出,似箭似弩,轉瞬百米!
面對突然飛出的火箭,兵客神色一定,絲毫也不慌張。
眼睛敏銳地捕捉到箭影,腳上猛然發力將身影拔高數米,竟是在眾目睽睽下主動把自己送了上去!
當!
空中發出一聲脆響。
清脆的聲音在夜空下快速傳遞,很快便回應到身前的不明隊伍中,引起一陣慌亂。
見到那名兵客完好無損的落在地上,胡源一臉地驚訝很快便轉變成一臉喜色。
范憎朝他輕笑,對這樣的結局毫不意外,符籙的威力他一直都清楚,不然也不會與白素生打這麽多年交道。
回首,再次厲聲道:“還不速速報上身份,非要讓本官下令動手不成?”
這時,遠處的隊伍往裡縮了縮,眾人正猶豫他們是在做什麽,下一刻等到的,卻是數十道拖著長尾的火箭!
這一下,范憎真的怒了。
大手一揮,將身後三千軍盡數派出,自己坐在馬上冷冷觀望,已如同是看一群死人。
見他們向自己衝來,庸雲弱的隊伍再也不敢亂來。
立刻向一旁退去,想要與最近出的另一隻隊伍進行匯合。
途中,有人放飛一隻信鴿。
胡源身影一閃瞬間從馬上飛了出去,手上彈出一道內力射向空中,未等信鴿開始發力,便將它擊落下來。
取了信鴿身上的密信,掀開一看。
只是一張紅紙。
回到范憎身邊,將紅紙交由對方查看,希望憑借對方的閱歷,能夠看出一絲端倪。
然而,范憎也不是無事不知無施不曉的,他只看了一眼便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兩人騎馬追上先行的隊伍,一路不急不緩,如先前趕路時一樣。
到了眾人身前,那隻來歷不明的隊伍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有符籙加持,他們遠遠不是自己人的對手,全力以赴下,眨眨眼就把對方攔住了。
范憎看向一人,問道:“說,你們是何人,為何假冒成庸平王的人馬,在此阻攔我等?”
那兵客狠狠瞪著他,卻是閉口不言。
直到范憎命人撬開他的嘴巴,要看看他是否還有舌頭,這才被他趁機扯了官刀自刎在眾人面前。
突如其來的一幕,使得眾人驚了一跳,這也太直接了吧?
目光轉到其他幾人身上,見他們各個都是一副怒氣衝衝的表情,堅定的眼神一如既往,絲毫不因眼前同伴的死去有所觸動。
無奈,范憎搖了搖頭,下令全殺。
跟這群人廢話簡直就是浪費時間,等到正事忙完,再逐步盤查便是。
眾人手起刀落,很快便了結了他們。
正欲離開,忽然聽胡源說道:“前面死去的那些,可有一一檢查過?”
眾人疑惑著,抬頭看向范憎,他們身為范憎的手下,自然要向范憎請示在先。
范憎看向胡源,略有不滿道:“怎麽,胡小友認為本官的符籙千士,連幾個小嘍囉也除不成?”
聽出范憎的不滿語氣,胡源也不介意。
輕笑道:“符籙千士的本領,胡源早已領教,自然是打心底的有所欽佩。只不過,兵不厭詐,不怕事多,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聞言,范憎也不好多說什麽。
語氣略微有些不耐煩道:“既然胡小友這麽說了,那我就下令讓他們再檢查一番吧。”
胡源拱手:“多謝范總管。”
上面下了令,眾人便不再猶豫, 紛紛拎起刀具一個一個補上幾刀,等他們死的不能再死了才換下一個。
正如胡源所說,這裡面果真有幾隻漏網之魚,對方臨死反拚,竟然重傷了一人。
范憎氣極,直接一掌拍去。
連著那名重傷的兵客,一同拍成肉泥。
胡源頷首輕笑,沒有多言,但其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再出發時,隊伍的氣氛也不再歡快。
眾位兵客垂著腦袋,跟在二人身後,心驚膽戰的快速前行。
一路下來,類似的隊伍竟然多達近十支!
他們先前還會像第一支隊伍那樣采取主動挑釁的方式,可隨著胡源和其隊伍的深入,越接近平元城,對方越狡猾敏銳起來,一見到他們就迅速撤離。
漸漸的,身前所要面對的不再是一兩百人的小隊伍,三千符籙千士一臉正色,面對不死不休的兵客拿出了全部實力。
五百、一千、兩千、三千,當這些前仆後繼的兵客發現自己即便和對方有著同等人數也不敵對方時,這才完全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
至此,范憎的臉色已經黑到了極點!
三千符籙千士只剩下兩千不到,身上所攜帶的符籙也用去了半數以上,到底是什麽人在跟自己做對,真當他是軟柿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