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人武藝,斷人兵器!
武神台下,眾人嘩然!
江湖比武,敗人武藝乃必然結局,但是斷人兵器卻是江湖比武之大忌,何況那是聲名赫赫的化血刀,代表的更是狂刀門的臉面招牌,就算它是一把邪器也不能隨意破壞!
同一時刻,狂刀門弟子迅速分為兩撥,一部分上前扶起胡泉,一部分持刀對上這一幕的始作俑者肖雲鋒,眼中的怒火幾乎要點燃整個武神台。
連台下的看客都深知化血刀在狂刀門中的重要地位,他們身為狂刀門的弟子,更是將化血刀奉若聖物,此時心中之怒火可想而知。
事態嚴峻,氣勁宗眾位師兄師姐二話不說,紛紛登上武神台為氣勁宗一方增添底氣,手上兵器一一亮相,雙方劍拔弩張,均不退讓!
胡泉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推開身前狂刀門弟子,聲音低沉:“你們這是幹什麽,壞了武鬥的規矩不止,還要與我狂刀門宣戰嗎?”
此話一出,台下又是一片嘩然。
氣勁宗與狂刀門,一個是平元城第一,一個是平元城第三,這兩家若真的打起來,必將牽扯到平元城上上下下,到時候扎根在平元成區域內的上百個門派、幫會必會借此時機大動乾戈,結局便是平元城武客陣營全面重新洗牌!
有人擔驚受怕,也有人嗤之以鼻,都是江湖大派,不過幾個小輩鬧了點問題還不至於讓兩個門派互相宣戰。這第一、第三的位子,他們各自都坐了上百年,若真有心思宣戰,百年下來什麽樣的借口找不到。
果不其然,氣勁宗弟子中走出一人,平靜道:“少門主還是省點力氣的好,技不如人就算了,器不如器的我也懶得提了,至於什麽氣勁宗與狂刀門宣戰之類的兒戲話,我倒想反問少門主一句,你們配嗎?”
那人聲色不變,說話間氣勢向四周緩緩蔓延。
待他說出最後四字後,一身磅礴氣勢如傾盆大雨壓下武神台四周,個別身子弱的武者抵抗不住壓力,只能屈下膝肘勉強站起!
四品境——狂流,十成功力,悍然奉上!
長久以來,胡泉一直活在一種過度的自負之中。
他自認出身高貴,又是三兄弟中資質之最,只要自己勤學苦練再培養一些心計,必然能成為年輕一代的領頭羊,拿定狂刀門的接班人。
所以他總是高調行事,引來眾多糾紛,每每以各種手段解決掉對方,都能讓自己成長幾分。
至於挫折,他從來不怕挫折。狂刀門講究的便是一個「狂」字,越挫越勇,越戰越狂,狂妄是狂,瘋狂也是狂,只有不停的挑釁四方才能變得更強。
同狂刀門數千名弟子一樣,胡泉一直以此為自己的生存法則。
也正是如此,才引發了他與武祝之間的恩怨,那是胡泉第一次將自己的魔爪伸向深淵:殘害氣勁宗弟子一十九人。
胡泉一直以為這是個美麗的開始,卻不想這麽快就有人讓他看到了結局。
“你們配嗎!”程飛抬起壯碩右臂,食指對向武神山頂,再次質問。
小臂上青色綁帶繃地緊緊,仿佛活過來一般躁動著想要炸開,渾厚的氣勢一浪接一浪,不停迫使眾人折服於他。
胡泉煞白著臉,先前內傷引起的潮紅和焚血魔王訣的陰晦黑氣散去後,臉色如同一名病入膏肓的廢人一般,不帶絲毫血色。
他握緊拳頭,指甲嵌入肉中。
“你們怎敢……竟然……簡直……”心中怒火滔天之際,
一名剛入門的狂刀門弟子忽然不堪負重,猛然屈膝矮在胡泉身前。 胡泉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手上用力之大攥地布衣都發出“咯吱”聲來。
布滿血絲的雙眼對上狂刀門弟子羞愧又不甘的眼神,胡泉身上氣勢一放,不顧身上傷勢強行運轉起焚血魔王訣,喉嚨卡著鮮血一聲低喝:“走!”
有胡泉幫忙抵禦,苦苦硬撐的狂刀門弟子們頓覺輕松幾分,抬步走路已不成問題。
台下數百人見到如此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他們誰也沒想到,這場自己看過不止一遍的鬧劇,因為一名少年的突然加入而扭轉結局,最終變作狂刀門一方落荒而逃……
薑人人的身軀,從茶樓欄杆上縮回到茶樓內,側倚半躺。
手中的紫砂小壺被她有規律地把玩轉動,其中的茶水不曾灑落出一滴,也不曾發出一絲聲響,卻早已轉涼。
眼前這場武鬥,讓她對肖雲鋒的感觀又提高一個台階。
先前薑人人隻當肖雲鋒是剛剛步入氣定期,兩人差距明顯但也不是完全無力追上。
這其中可能有肖雲鋒僥幸突破的成分,也可能是服用了過多的天材地寶,通過極端的手段,人工催成。
如果不是看到今天這場武鬥,薑人人定然還會這麽覺得,畢竟她怎麽也想不到, 對方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竟然已是氣定期中期的實力。
輕功過人、武藝過人、境界過人、功法過人,就連肖雲鋒的師兄們也一個比一個讓人意外,誰能想到隨便上來一個為師弟出頭的年輕人,竟是狂流期的高手?
這已經不是輸在起跑線上的問題,這是各方各面都被人壓製了。
薑人人越想越氣,越想越氣,當初若不是肖雲鋒有意阻攔,又被那些人拖了後腿,自己如今也會是氣勁宗的弟子,以後不曉得有多風光。
最起碼人家氣勁宗上上下下,單是形象和風度上就是一股大家風范,哪像狂刀門這群瘋子,門派製式服裝弄成像殺手一樣的緊身服,裡裡外外一副凶神惡煞模樣。
真是被坑慘了!
手腕一搭,茶碗內慢慢漲上茶水,再輕輕端起遞向口邊卻恍然發覺茶水早已冰涼。
“唉……”薑人人放下茶碗,忍不住歎出一口長氣,心想:“薑人人啊薑人人,你再不想點什麽辦法,就要像這茶水一般涼涼啦!
“木牛齋,禾樂。”
清朗的聲音從薑人人側身發出,緊接著一道身著灰色古樸道袍的身影兀自坐在她身前,笑容可掬。
這人腳步疾而輕,走路帶風,經過少女一旁時不經意帶動起對方的純白紗笠,使原本躲藏著的細長粉頸若隱若現,看的一乾茶客口水直流,大呼被人搶佔了先機,後悔不已。
禾樂將手掌按於桌上,又緩緩翻開,臉上笑容不變,露出三枚錢幣橫放在中間。
“願為姑娘解惑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