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振突然一拍椅子,嚇了韓烈戰一跳,連忙退後幾步與韓振保持了距離。
下一刻,韓振重重悶哼一聲,腦袋一歪,雙手一軟,嘴角流著絲絲黑血,再也沒了動靜。
死了?
小心叫了幾聲,韓烈戰依舊不敢上前,直到他確認韓振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眨眼後,這才確定他已經真真切切的死了。
心中的巨石在這一刻轟然墜落,韓烈戰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有股說不出來的輕松愜意。
臉上掛著笑,一步步退出大廳。
又凜然收了臉上的喜悅,隨便找了個院內的下人問道:“有沒有看見老福?”
下人想了想,好似沒有看到,又轉身去問其他人,皆是沒人看到。
到此,韓烈戰也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隻吩咐這些人在這裡看管好了,不準任何人接近大廳,不然把韓振惹惱了沒有好果子吃。
對於韓振的脾氣大家都是知曉的,一聽韓烈戰如此吩咐,便覺得是這父子倆又鬧了什麽脾氣,各自遠離了大廳一點,老老實實守了起來。
隨後,韓振逐一來到宿舍、皰房、大門外,他將所有老福有可能出現過的地方都一一尋罷,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老福。
他需要老福給他作證,證明韓振不是自己害死的,也需要老福給他坦白,告訴他韓振究竟有多少事情瞞著自己,又私藏了多少東西。
然而老福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整個韓家問下來,竟無一人知道他的去向!
終於,紙還是保不住火。
有人看不慣韓烈戰白天的作風,趁著他在忙著找老福,不顧外面下人的阻攔強行去跟韓振告狀,卻一進屋就見到韓振口吐鮮血、死不瞑目的模樣,頓時嚇的大叫!
緊接著,整個韓家都沸騰了。
韓振死了,還是被人毒死的,他身旁的桌上還放著藥,放著只有老福才有資格給韓振準備的藥!
種種聯系下來,誰都認為是老福害死了韓振,又將韓烈戰四處找老福的舉動與其接連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重要線索。
當即就有人四處散播謠言說:韓振死了,韓烈戰要找老福一起潛逃!
短短一句話連前因後果都沒有,可這話傳在眾人耳裡就是比什麽都真。
韓烈戰是誰,是韓振的大兒子,老福是誰,是跟了韓烈戰大半輩子的忠實管家!
這兩人勾搭在一起,直接就抵過半個韓家,萬一真讓他們跑了,韓家豈不是要完?
逐漸的,尋老福又變成了尋韓烈戰,因為人人都沒見到老福去了哪裡,卻有很多人在不久前看到了韓烈戰!
韓家裡裡外外,一片沸騰,鬧得附近街坊都忍不住開罵,罵這韓家發什麽神經,大晚上的吵得人睡不著覺。
韓家徹底完了。
眾人瘋了一樣的往外搬東西,什麽花瓶、字畫、古玩、硯台等等,不管有沒有用全部搬走了再說,就算它只是個普通物件,那也定比街上小販賣的東西要好上數倍!
廳內,韓振依舊死不瞑目的坐在正位。
其身前的大廳裡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搬走這樣那樣的東西,卻沒有一人上前幫他扶下雙眼,祝他一路走好。
這時,有人看上了韓振的扳指。
他小心翼翼的向韓振走去,眼睛與韓振直直對視,心裡還是對這個常年壓製著自己的老人感到些許恐懼。
就在他將要動手之時,身後忽然有人往他肩上一按!
“算了,給自己積點德吧,死人身上的東西還是不要動了。”
見是自己同伴,那人長長舒了一口氣,眼睛還是戀戀不舍的看了看,最終被同伴拉著走出大廳。
大廳裡的一幕又一幕,皆被一人看在眼裡。
他握緊的雙拳已經把指甲嵌入肉中,厚厚的嘴唇也被他咬得出血,大大的雙眼不住地流著淚水,韓未雨站在密室的機關前,狠狠怒視。
一周前……
“爺爺您找我?”
從狂刀門一路趕回,韓未雨稍稍有點氣喘。
韓振面色緩和的笑了笑,朝他招呼道:“來,未雨,坐下來說話。”
放在平時,韓未雨是沒有這種待遇的,此時突然被韓振邀請入座,他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跟著老福的指引,韓未雨坐在了韓振身旁,那是一把剛剛搬來的椅子,就擺在韓振臉前。
他一坐下,韓振就開口問道:“聽說百門試煉的時間提前到一周後了,是這樣嗎?”
韓未雨老實道:“是的,因為亂匪的原因,無垠君主提前了白百門試練的時間,似乎是想借百門試煉的機會利用天下武客來牽製亂匪的動作。”
“原來是這樣……”韓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而問道,“那這次的百門試煉,你想去嗎?”
韓振猶豫了一瞬,心想:爺爺什麽時候關心起百門試煉的事了,我去不去百門試煉又有什麽問題嗎?
想不通,卻猜到了什麽。
韓未雨小聲問道:“爺爺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未雨去做?”
聞言,韓振一愣:“明明是我問你在前,你倒反問起我來了!”
“好啊,比你爹果斷!”韓振哈哈一笑,抬手朝韓未雨伸去,剛把手伸到他的頭頂,又猶豫著縮了回來。
疼愛道:“長成大孩子了,不能再摸頭了。”
頓了頓,韓振繼續道:“這樣,這次的百門試煉你不要去了,我另有事要安排你。”
果然是這樣!
韓未雨想了想覺得百門試煉也沒什麽好玩的,去不去根本沒什麽差別。
隨即站起身恭敬道:“謹遵爺爺安排。”
擺手示意韓未雨坐下,韓振語重心長道:“這段時間,你父親在外面和狂刀門走的很近,我已經親口訓過他,也動手教訓了他,可他還是和狂刀門不斷來往,糾纏不清。”
“如今,我總有一股預感,我預感你父親要聯合狂刀門對付我,想把我置於死地。”
韓振話鋒轉的急,根本不給韓未雨一點兒準備。
嚇的他當場蹭地站了起來,連連否認道:“這不可能!”
無奈苦笑一聲,韓振再次示意他坐下。
輕聲安撫道:“你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我都說了只是有這種預感,具體會發生什麽事還沒有完全確定。”
“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今日我找上你就是為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