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空間留給他們敘舊,韓未雨來到了薑人人身前。
老實說,韓未雨心裡對薑人人始終有幾分愧疚,當初是他們幾個帶頭搗亂,最後也成功妨礙人家通過氣勁宗的考核,被他們“拐”到了狂刀門。
結果雖然如了自己的意,卻不想狂刀門裡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般好,尤其是對待女弟子方面,簡直一點兒福利都沒有!
尷尬地輕咳一聲,韓未雨主動慰問起薑人人近來狀況如何。
見他這般搭訕,薑人人也沒有刻意防備。一口氣講述了自己從百門試煉開始,到狂刀門遇敵、自己被幻劍門所救,再到如何見到的胡梅,以及最後自己怎麽來到了這裡,全部簡單概括。
之所以告訴他這麽多,是因為兩人本就相熟,又是同一個門派,細說起來甚至可以說是同命相連了……
薑人人注意到二人所擁有的基礎關系的同時,心中也更加在意胡梅和老福之間的關系。她和胡梅是一路,老福和韓未雨是一路,而胡梅和老福又是一路,這般聯系下四人之間不免要再套上一層關系,她身為胡梅的跟班,不好表現的冷漠。
彼此交談了一番,韓未雨這才知道狂刀門派去參加百門試煉的弟子都在外面遭遇了什麽。
對她的經歷,韓未雨也只能表示同情,畢竟他自己的境遇也不算太好,大家都不好過……
正說著,密室外忽然變得噪雜起來。
四人頓時停止了交談,紛紛噤聲。
韓未雨走向牆的一面抬開一道機關,再次打開了密室裡的暗格,那是一條微不足道的縫隙,雖然窄小了一些,卻也足以韓未雨通過它來看清大廳裡正在發生著什麽。
胡梅朝薑人人使了個顏色,用下巴向某個位置頂了頂,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說:那裡有東西。
薑人人會意,上前胡亂摸索一番,很快就在胡梅的指示下摸索到了另一個備置的暗格!
哢嚓。
暗格被人打開,同韓未雨臉前的暗格一樣,也是一條又窄又長的細縫,只不過它的位置比起韓未雨身前的那條,又矮了許多。
胡梅走上前把腦袋往牆上貼近,其佝僂著腰的身高正好與暗格的位置對其齊,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費勁。
薑人人彎下身子好奇的貼在她身旁,視線沿著韓振身下的座椅,可以看清前面那些人的下半身。
這時,廳中傳來一陣哭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害他,不是我害的!”
“閉嘴!”
隨著一聲怒喝,薑人人分明聽見了骨頭敲斷的聲音。
緊接著就看見一人撲到在地,朝著薑人人身前的暗格露出了臉。
那是一張約莫三四十歲的中年人面孔,其沾了些許灰塵的臉上掛著精細打理過的胡須,被撕的碎爛的衣服也仍舊顯得比其他人更加華貴,他的雙手被人用麻繩捆住,只是草草捆了兩圈,並不是很緊,然而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只是個普通人,至少不是武客。
不知他犯了什麽錯,身旁那群人紛紛對他怒吼著。
由於剛剛被打斷了腿,導致他連站也站不起來,此時正一邊哭喊著,一邊奮力地向前匍匐。
胡梅輕聲問道:“這人是誰?”
看了看韓未雨,見他沒有接話的意思。
老福小聲道:“他叫韓烈戰,是韓老爺子的長子,也是韓未雨的父親……”
聽他稱自己的爹為韓老爺子,胡梅忍不住扭頭看了看他,臉色怪異。
老福悄悄指了指韓未雨,苦笑著搖了搖頭,兩人暗自點了點頭又躲在暗格後面小心觀察起來。
廳內,有人一把抓住韓烈戰的頭,直接將他拖到韓振面前,往地上猛地一摔!
大聲道:“老爺子,我把人給您帶來了!這不孝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連您也敢害,我們今天就當著您的面把他殺了,給您報仇!”
“殺!殺!殺!”
眾人紛紛響應,不斷朝韓烈戰踢上幾腳,眼神裡的怒火真真切切,看樣子是真的引起了眾怒。
韓烈戰一聽他們要殺自己,嚇得魂兒都快沒了。
顧不上那些朝自己踢來的腳,連滾帶爬的抱上了說話那人的大腿。
哭著求饒道:“饒命啊,饒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這藥是老福送的,害死我爹的是老福啊!”
啪!
剛說完,就挨了一記大嘴巴子。
“我呸!”
吐了一口痰,那人恨不爭氣道:“韓烈戰,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算你的小心思,老福是什麽人也是你韓烈戰能比的?我打從娘胎裡出來就知道韓家有個勤勤懇懇了數十年的人,從來沒見他貪過一分便宜, 你這種窩囊廢憑什麽栽贓他,有什麽資格栽贓他?”
韓烈戰不死心道:“你們都被騙了,那都是假象,都是假象!不然為何我爹一死,他就消失不見了?你們連我都能找到,怎麽找不到一個小老頭呢?”
聞言,廳內頓時安靜一些。
可人群中還是有人主動為老福辯解道:“行了,別狡辯了,老福是什麽人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比你清楚,你一個整天結交狐朋狗友的敗家子能知道什麽?”
其余人接話道:“就是,我們相信老福的為人,這事絕對不可能是老福做的!”
見他們如此護著老福,卻沒一人護著自己,韓烈戰心裡更慌張了。
心裡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韓家的種,是與韓家血肉相連的人,你們為何要幫一個外人說話?
嘴中憤憤道:“那你們說老福去哪了?真有本事就去把老福找到,讓我跟他當面對質,看他敢不敢親口承認說這事不是他做的?你看他敢不敢!”
密室裡,老福聽到他們這番話語,嘴上忍不住心痛地歎了口氣。
韓未雨知道事實的真相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心裡雖然難過自己有這樣的父親,卻還是十分成熟的拍了拍老福的肩膀。
見韓未雨如此年紀就已經表現出男子漢應有的擔當,一點兒也不像他父親,一個怪異的念頭頓時從胡梅心中閃過,驚的她不斷眯了眯眼。
當即便開口問道:“這人真是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