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就這麽想知道真相?”
兩人正說著那些器具,庸雲弱又忽然將話題牽引回來。
“畢竟是我的親生母親。”肖雲鋒苦笑,“若是大哥也同我有一樣的境遇,就知道我此時此刻地感受了。”
庸雲弱頓了一下,沒有急忙接話。
人與人說話時也是頗有講究的。像眼前這種情況,他要留給肖雲鋒足夠的時間給他沉澱思緒,才能讓自己的下一句話顯得更加不經意。
過了兩息,庸雲弱適時道:“若你不便與肖伯父當面詢問,不妨寫一封信托人帶去,正好我也準備去拜訪一下肖伯父,可以幫你走上一趟。”
他說這話時讓人有一種錯覺,就好像他也心急火燎的在幫肖雲鋒想辦法,最後好不容易才想了出來。
肖雲鋒聽他這麽一說,心中也覺得可行。
畢竟父親的性格在那裡放著,與其讓他當面解釋清楚,還不如給他足夠的時間讓他好好組織一下語言。
庸雲弱臨走時,肖雲鋒寫了一封信讓他帶去。
信的內容很是簡單,裡面寥寥十一字:還請告知母親去世之詳情……
庸雲弱很忙,忙到肖雲鋒無法想象。
所以在他見到四處亂跑的武祝時,心中不自覺將二人一對比,莫名感到一絲焦慮。
還有三個月便是百門試煉的日子,到時候將會有上萬武客與數萬亂匪互相抗衡,以刀劍相搏命。
與主動討伐的百門隊伍不同,亂匪不僅佔有絕對的人數優勢,其地利優勢也同樣佔據,再算上對方可能早早的鋪設了陷阱、陣法等等,其中之凶險可想而知。
到了這種時候,武祝本該專心鑽研武藝,為突破氣定期做多手準備。
可偏偏時間越是緊張,武祝就越是成天山上山下地跑,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每天馬不停蹄。
無奈自己要托他幫忙的事也是如此,心虛之下也不好對這個師兄多說什麽。
武祝回到山上時正值飯點,他作為一個貧苦人家的孩子,氣勁宗內有免費的飯吃當然不會在外面亂花錢。
此時聽到肖雲鋒的請求,也著實讓他詫異一番。心疼這些器具之余,一口應了下來。
畢竟他只需幫肖雲鋒挑選一個好的下家再跑上一躺,至於是哪家……
在肖雲鋒提及此事的時候,他的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
庸雲弱返回木牛齋時,腳上趕路的速度比來時快了許多。
尋找多年的天機竟然是自己的結拜兄弟,這樣的消息擺在自己眼前,是問他怎能不感到興奮!
如今,平元城的複建工作已經接近尾聲,木牛齋在認庸雲弱為主後,其內部安置也隨之模樣大變。
原本只有二十多人的冷清地方,被庸雲弱征用之後變得熱鬧非凡。
到處都是接收訊息的情報人員,到處都有專人訓練的信鴿在木牛齋裡裡外外飛來鑽去,連專門清理羽毛的人員都分配了好幾人,通宵達旦、應接不暇。
到了木牛齋後,庸雲弱先是來到其中一角,向負責情報的專人問道:“狂刀門還是沒有動靜?”
“稟告君主,狂刀門目前對門內弟子下了禁令,嚴禁外出,目前只有一些采購日常用品的專員會偶爾下山,其余人皆不曾出現。”
庸雲弱冷哼一聲:“繼續監視,再加一倍人手安排在十二家幫派周圍。還有三個月便是百門試煉的日子,他們定會在此之前密謀商議,
一旦有人隱忍不住,就是我們滲入內部的最佳時機。” “是!”
處理完一系列事件,庸雲弱走在禾樂身前,兩人一同來到木牛齋頂層。
這是與禾天機的臥室所相鄰的一間房,多年來從未有一人有資格入住,如今被庸雲弱佔去,倒也夠格。
庸雲弱將鬥笠卸下,大口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出,以陰臉向禾樂問道:“庸這一日下來,所言所語如何?”
禾樂恭敬道:“庸王天資過人,禾樂挑不出半分差錯。”
“哈哈哈!”
庸雲弱仰面狂笑,又以陽臉相向:“速去安排人手,即刻前往伏雲山!”
……
邵良又來了。
竹院中,肖雲鋒正盤坐於屋內打坐凝神,一心感悟自己的狂流之境,半日下來依舊未找到絲毫頭緒,心知想要突破還得等到“五靈陣”布置完畢之後,再看結果。
這時,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他從中拉出。
一開門,就聽到邵良“好意”道:“一個人修煉多沒意思,不如陪師兄們一起到演武場上,練功時遇到什麽問題也隨時有人為你指點。”
肖雲鋒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地說出這些話,笑道:“是不是又有人找我?”
“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大忙人!”邵良歎了口氣,“走吧走吧,誰讓師兄我的輕功最好呢。 ”
再次來到宗門前,一幹練習武藝的師兄也圍在門口看起熱鬧。
這位肖師弟可謂是個奇人。
前有幻劍門掌門之女來此拜其為師,後有風頭正起的木牛齋弟子與人一同前來拜訪。
如今就連平元城內數一數二的禦金坊,其掌櫃本人潘越然也親自來到山上求見。
真是稀奇。
肖雲鋒看到來者,見他生的一副富貴相,頸上腕上穿金戴銀,微微發福的身上是一套絲綢薄衣,想必就是武祝幫他聯絡的下家所派來的人,且身份地位不低。
上前客氣道:“在下肖雲鋒,不知掌櫃的怎麽稱呼?”
“禦金坊,潘越然。”
潘越然十分接地氣的行了個抱拳禮,眼睛悄悄打量著肖雲鋒,滿面紅光的臉上堆笑不止。
此次買賣本不應是他前來。
他雖與武祝相識,但也只是在店裡見過幾面。
畢竟武祝平時與禦金坊所來往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東西,較多時候都是在與禦金坊下面那些人打交道。
並且武祝又是幫別人跑腿,代人聯絡,也未有帶來什麽讓他信服的實物。
更讓潘越然覺得對方欠缺了幾分誠意,莫不是把禦金坊看低了?
最後,若不是聽他那不爭氣的兒子說肖雲鋒是什麽“氣勁宗新起之秀”,又“大敗狂刀門胡泉”,還有“十六歲氣定期第一人”等等名頭,他才不會親自爬這麽高的山,累自己一趟。
如今親眼所見之後,心中晦氣頓時一掃而空。
果然氣宇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