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間,肖雲鋒、西玉月二人已在升仙台中度過了半個月。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相較一開始時彼此之間雖然未有熟悉多少,更是未有做過任何親密舉動,但總歸是更加信任對方一些,各自看向對方時也不再顯得過於戒備和冷漠。
“這是千家的家主,也是一名狂流期的武客,之前比武大會時他就坐在我身旁不遠處,想不到也……”
看著地上的屍體,西玉月主動為肖雲鋒介紹著。
隨著兩人在升仙台裡呆的越久,一路上也時不時就能看到一兩具屍體,大都是蒙坎國的武客居多,偶爾才有一個外來人士,也是二人所不識得。
肖雲鋒來到這位姓千的家主身前,蹲下身子伸手把他查探。
其與先前遇到的那些人不同,並不是因為升仙令的不足,或其他原因無奈死在升仙台,而是明顯受到了什麽人的襲擊才不得已隕落在此,在他的背後有兩個對稱的尺長傷痕,像是被人用雙劍同時刺進挑開,深可見骨。
肖雲鋒用手丈量了一下,又用手掰開他的傷口進一步查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站起身。
西玉月直直盯著千家家主身上的可怖傷口,略顯擔憂地小聲朝肖雲鋒道:“怎麽樣,看出什麽了嗎?”
肖雲鋒搖搖頭,並不是很確定道:“由於死了有些時間,傷口受環境的影響已經有些變化,初步看來可能不是人為,不像是利器斬開,不夠鋒利。”
“不是人為?”
聞言,西玉月臉上的擔憂更加明顯幾分。
若是人做的,她還不至於這麽害怕,雖然她的本領不強,也不是很擅長打鬥,可她能說會道啊,興許動動嘴皮子就能化險為夷呢?
可如果不是人的話,那難不成是跟先前遇到的不知名巨牛一樣,也是這般凶狠的生物?
想著,再一低頭看向千家家主的面龐。
其臉上的表情可不就是驚恐萬分,顯然是被什麽盯上又追逐著,在瘋狂的逃跑,但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一劫,葬身在此。
連狂流期的千家家主都敵不過的生物,那是什麽?
“走吧,去看看。”
肖雲鋒定了定神,眼睛看向某一個方向。
雖然千家家主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可他在逃亡過程中留下來的痕跡還是被肖雲鋒捕捉到了一些。
托升仙台濃霧的福,肖雲鋒感受到身前有一塊區域的濃霧要比其他地方稀薄一些。
那是因為有升仙令的原因,被迫消散的部分,也就是說那一塊區域很有可能就是千家家主曾經呆過的地方,不然就是另有他人還在那裡了。
一手拎著鱗籠意,一手拎著這些天要攢下來的食物,肖雲鋒輕輕吐了一口氣,緊接著便要走去。
這一走,腰間又被狠狠扯了一下。
“能不去嗎?”
西玉月站在原地耷拉著腦袋,表情有些怯怯。
肖雲鋒看看她,又看看身後那塊令他也十分好奇的地方。
想了想,反問道:“來了這麽久,天天都在漫無目的的四處走動,吃,睡,好不容易有些新鮮事,你就不想去看看?”
“不想!”
西玉月斬釘截鐵的接了話,說罷又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激烈了,再次低下腦袋:“萬一對方很厲害的話,你們大打出手後倉促之下保護不了我怎麽辦……”
肖雲鋒眯了眯眼,稍稍沉吟了一會兒。
手上鱗籠意隨手一插,立在了身旁的土地裡。
然後一邊解著身上的系帶,一邊無情道:“那你在這裡等著好了,我反正要去看看。”
聽他這麽一說,西玉月更慌了。
不等肖雲鋒繼續把兩人之間的系帶解開,直接一步衝上去,按住肖雲鋒的手。
幾乎是帶著哭腔委屈道:“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說到底,都是實力弱惹的禍。
總是西玉月從進升仙台之前就想到升仙台裡定然會很危險,且西洺江也鄭重提醒過她,可她真正到了升仙台後才知道,她所要注意的危險根本不是人與人之間的爭奪,什麽毒物、沼澤,她最先要面對的就是這裡的本土居民,一隻隻強壯到令人發指的奇異野獸!
她就是因為害怕遇到這些,所以才不想讓肖雲鋒帶著自己去冒險,可肖雲鋒這家夥,竟然寧願丟自己在這裡,也不願放棄去冒險的機會!
西玉月暗自恨著肖雲鋒的無情,同時又低頭看到自己還在握著他的手……
“啊!”
下一刻,兩人的腰間又是猛地一緊,隨後,肖雲鋒手上沒解完的系帶也被西玉月硬生生掙開了。
退避的太快,又因為系帶忽然松開,西玉月十分不體面的一屁股跌倒在地。
她鼓嘴看著肖雲鋒,氣憤他竟然眼睜睜看著自己摔倒,不過來扶自己一把。
肖雲鋒看出她眼睛裡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在遵守事先約好的事情,所以請不要再用這種眼神看我。”
“那不一樣!”
西玉月大聲狡辯著, 乾脆盤腿坐在了地上賴著不起來:“身為一個男人,當你看到一個女人需要幫助,怎麽可以坐視不管?”
肖雲鋒聳聳肩:“我沒有坐著,我是站著的。”
“你!”
西玉月瞪大著眼,想不通這男人怎麽無情到如此地步。
再一想到肖雲鋒都已經從一開始的時不時還會看自己兩眼,到如今的視自己為空氣,除了說話之時都不會與自己有任何交際。
更感到一種莫名的挫敗感:“總之你……下次不能這樣。”
說到最後,西玉月的聲音都已經快要小到讓人聽不見。
肖雲鋒靜靜看著她,下意識回想起兩人的認識,西玉月而的轉變,以及來到升仙台後兩人一同相處的一切。
不知不覺間,又覺得心境有些松動。
只是這種松動有些奇異,奇異到讓肖雲鋒分不清是有東西要進去,還是有什麽要出來,心裡極為不踏實。
當即不敢在想下去,上前一把拎起西玉月,又利利索索的重新纏好了系帶。
他拿起鱗籠意,手上用力握了握,握得緊緊。
一個呼吸後,才勉強把狀態調整一些。
冷聲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