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開尋思著尋思著,眼神悄然變得有些玩味起來。
不僅是因為眼前的三人中有著一位絕美之人,還因為那男子手的長物有一種讓他頗為相熟的感覺。
胡梅笑呵兩聲,雙目直視著金開目無他人,手不緊不慢地不知從哪掏出一個牌子。
一邊輕輕晃了晃,一邊朝他說道:“老身究竟是誰,該你識得就一定識得。”
胡梅說的模棱兩可,讓人聽不出裡面的意思是好壞,是否別有一層意思。
金開還在一臉好奇的盯著她手中的令牌,在回憶自己是否見過此物。
緊接著就聽她繼續道:“不過你在問話之前,怎麽也該掂量掂量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吧,呵,一條魏無垠養的狗,也配知道這麽多?”
胡梅看不起金開,同時也看不起魏無垠。
即便是在魏無垠眼前時,她私下也不會給魏無垠留多少臉面。
關於這一點,胡梅早就揪準了魏無垠的心思。
他之所以被自己幾次三番頂撞,甚至直接違抗他的命令也從不為此動怒,就是想借自己的存在來約束白素生。
山有二虎,才能給猴子可乘之機。
胡梅知道魏無垠定然不是把自己比作猴子,但他心中的想法定然就是這個意思了。
大殿之,金開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罵了。
偏偏他還真如對方所說,根本不識得她手中之物究竟是什麽。
憤怒歸憤怒,金開還是從那一枚令牌的工藝、雕紋看出它多少和魏無垠有幾分關系。
其雖然沒有明明白白的寫著‘一品帶刀官客’或和它相關的字樣,但金開不得不承認,對方手中的令牌確實不是什麽尋常之物。
既然是魏無垠的人,那就是半個自己人了。
金開憤怒著憤怒著,就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的散了怒意。
金開,很慫。
外人隻知金開是個惡人,亂匪們隻道金開是他們的英雄,唯有與他真正接觸過的人才清楚,金開究竟有多麽怕死。
胡梅也是偶爾從魏無垠口中聽說,聽他說自己之所以留著金開是想利用他幫自己存個小金庫。
因為金開這人渾身下有著無數缺點,其中最致命的一點就是貪生怕死。
別人是為了變強才成為武客,他是為了長生才成為武客,這一點和早年的魏無垠自己有著幾分相像,所以魏無垠一見到金開就能看出他心裡在想什麽。
他想高高在,那就讓他高高在,最好是能一直平安無事,被人養的肥肥。
到那時,魏無垠再隨便發幾句話好好威脅一番,他準要把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一切拱手相讓。
一邊撈著百姓們的稅收,一邊從百姓們身擄掠,魏無垠從一開始就和亂匪有著密切關聯。
哪怕他還像模像樣的推行了不少屆百門試煉,受牽連的也都是和他不通氣的別家亂匪。
胡梅心裡清楚,魏無垠裝作無意的樣子把什麽告訴她不行,偏偏要把這些事情告訴自己,就是在暗示自己那一天到來後,她要代替金開坐下亂匪頭頭的位子。
無論是實力還是忠誠度,金開的表現都未免不盡人意了些。
眼看著升雲國正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發展著,魏無垠急需一支信得過又能用得的勢力幫他做些什麽。
讓胡梅扮黑臉兒,這一套法子準行。
魏無垠至今也還這般自大的想當然著。
金開凜冽著臉,身氣勢不加掩飾的散發著。
哪怕他心裡嘀咕個不停,巴不得對方只是來打聲招呼立馬就要走,也要時刻保持著這股“霸道”之意,用威嚴掩蓋心虛。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麽做的。
所以才會使得下面的人對他如此敬仰,所以才會在諸如赤眼猴這般的親信眼中,形象雄偉、高大。
然而,他欲蓋彌彰的行為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但凡是個對狂流之悟了解到一定程度的武客,都能看出金開的行為不過是出塵期的境界至今都沒有鞏固好的情況罷了。
幾句話的功夫,大殿裡先後湧進數十人。
他們都是金開的親信,都是因為擔心金開的安危而來,同時也無一例外都是狂流期的武客。
偏偏就是這麽多狂流期的武客,除了肖雲鋒一行人,包括金開自己都不曉得他是出塵期的境界還沒有鞏固好才造成這般“氣場”。
他令人感到佩服,令人感到信心爆棚的氣勢……
實則令人笑掉大牙。
“都給我該幹嘛幹嘛去,少來我這礙眼。”
金開憋了半天,最終還是先對自己人發了火。
饒是如此,一群人也只在心裡覺得自家主子真厲害!
他之所以這麽說,定是因為來者太弱,根本不需要他們插手!
一個個屁顛屁顛的,當真該幹嘛幹嘛去了……
轉眼功夫,殿內包括肖雲鋒一行人和金開在內就只剩下五人。
金開質疑著“嗯”了一聲,歪頭看了看赤眼猴,其眼中的意思大抵是在質問她:你怎麽還在這?
從肖雲鋒等人到來,一直到現在。
赤眼猴一直都在離金開不遠處的地方,蓄勢待發。
她貓著身子,瞪著眼,又細又長的四肢直直扒在地,當真如下面給她起的綽號般和怒極的猴子有著幾分相像。
此時,她感受到金開威嚴的目光。
臉十分不放心的張嘴說了一大串話,卻因為嗓子已經嚴重受損不能準確發聲,最終導致一番話說完金開一個字也沒聽清。
“算了。”
金開略顯煩躁地,不想再聽她廢話。
他一點兒也不好奇赤眼猴咿呀哇呀半天到底是在說什麽, 他隻想知道眼前這三名不速之客什麽時候走!
一連串事情過罷,其實也沒過多少時間。
就連對方罵自己是狗的話,至今還聲猶在耳。
金開沉吟一聲,用他自以為很有威懾力的目光將對方三人從到下審視。
下一刻,還未等他在心裡想好要開口說些什麽。
就已經聽那老婦人自顧自道:“既然閑雜人等都不在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開始?
開始什麽?
金開心裡一怔,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
直到他意識到自己一直都在被人牽著鼻子走,被人幾次三番的挑戰底線。
這才動怒道:“你想挑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