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人人歪頭看了眼胡梅。
輕聲道:“讓我說的話,我覺得婆婆當初並沒有料到你我能直接發展到這種地步,她的本意應該是想通過此法促進我們之間的關系,生怕你我太過於拘謹,誰也不主動。”
聽了薑人人為自己辯護的話,胡梅臉上的表情又寬慰又滿足。
不管怎麽說,這丫頭心裡總算還有著自己,知曉她能有這番心意,胡梅就已經知足了。
接著,又聽她與肖雲鋒深情道:“你能為我著想,我真的很開心。不管我們是從哪裡開始,不管我們過去怎樣,只要你能自始而忠的一直對我好下去,我就別無他求了。”
情到至深處,言語已不足以表達,肖雲鋒笑著抬起手,輕輕捧住她的精致臉頰。
感情這種東西,總是讓人難以捉摸。
明明兩人之前也沒有什麽交際,明明一切都是外物所引,當事情發生罷,兩人不得不接受已經發生的事實。
接下來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全部變得理所當然。
看著兩人這般情深,胡梅滿是欣慰地笑著點了點頭。
一直以來,她都十分珍惜薑人人,不僅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孫女,同時也把她當作心中所夢寐以求的自己。
無論是薑人人的內在,還是薑人人的外在。
既然她已經天生就擁有著世間最讓人羨慕的存在,胡梅無論如何也希望她在其它方面也能處處優於他人。
由於胡梅經歷過感情創傷,還是十分嚴重、永遠都無法彌補的創傷,所以她心中最擔心的就是薑人人在感情方面的點點滴滴。
限制她與人來往,不讓她拋頭露面。
胡梅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能為她做些什麽,隻得不斷用話語旁敲側擊著,看看這丫頭究竟喜歡怎樣的男人。
如今,總算是把心事了卻。
胡梅笑著笑著,就隱隱覺得一股悲意被無限放大:她的時日不多了。
胡梅輕咳兩聲,打斷了情深、忘我的新人。
眼睛在兩人身上久久停留罷,才開口道:“人兒,胡七,你們走過來些。”
兩人相視一眼,十指緊扣著走到胡梅身前,又考慮到胡梅的身體狀況,還頗為心細地蹲了下來。
胡梅眼中滿是憐愛的把二人深深注視。
隨著兩隻枯瘦如柴的手掌從鬥笠中伸出,並分別搭在二人手上。
胡梅語重心長道:“你們都是好孩子,都是會在心中關心他人的至善之人,生在這個世上,身為一名武客,婆婆能在你們身上看到這些,真是由心的感到欣慰。”
“婆婆年齡大了,已經基本沒有什麽念想了,如今最放心不下的事也可以安心了,婆婆謝謝你們。”
薑人人聽著聽著,總感覺胡梅是不是話裡有話。
牽著肖雲鋒的手也顧不得繼續牽下去,一上一下的把胡梅的枯手小心捧住。
滿懷感激道:“婆婆您千萬別這麽說,人兒能遇到您才是人兒三生修來的福分,倘若不是您把我收養,將我時刻呵護著,僅憑人兒的愚鈍又怎能長久安然無恙。”
聞言,胡梅再次開心的笑了。
她能看出來,薑人人所言所語皆是發自肺腑。
因為人的眼睛只有兩種。
一種是一直在騙人的,例如同為狂刀門出身的胡源。
一種是偶爾會騙人的,絕大多數的人都是這種。
很顯然,薑人人的眼睛屬於第二種,即便她時刻小心翼翼著,時刻乖巧著,胡梅也能憑借她所修的“本心”之法,敏銳察覺到她的心理變化。
生而為人,誰還不會有些心事不想讓他人知道,一些無關緊要的謊言胡梅根本不會在意,她對人嚴厲的同時也時刻有著自己的一套原則。
“胡七。”
見到胡梅向自己看來,肖雲鋒應聲道:“婆婆您說。”
“從今往後,我就把人兒托付給你了。”胡梅語氣重重地,依稀能聽出幾分不舍。
未等肖雲鋒接話,又轉而道:“不過為了你自己也為了能守護住身邊的人,婆婆希望你不要把心思放在男女之事上,也要珍惜你自身的天賦,刻苦研習武學,爭取早日突破狂流期成為出塵期高手才是重中之重。”
她話說的直白,說的兩人一臉窘迫。
偏偏在胡梅看來,這就是非說不可的事!
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能乾柴遇上烈火的燒了起來,饒是胡梅再豁達,也覺得兩人有些太把感情當作兒戲了。
即便是關系再好的夫妻,也會有互相感到發膩的時候。
兩人才剛剛走到一起,胡梅不忍心直接一盆冷水潑下,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為他施以重擔,讓他不要隻專注某一方面……
然而,就肖雲鋒的性格而言,他是想不到這一點的。
剛想開口解釋一番, 就被薑人人一個搶先道:“婆婆放心,人兒一定會好好督促他,助他早日突破境界。”
胡梅看看她,又看看她拚命護著的另一人。
心裡忽然就覺得:胡七是不是太耿直了點?
原本她還覺得胡七的性子簡單,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像其他的年輕人那般毛毛糙糙。
如果能把人兒托付於他,日後兩人相處起來,人兒也不易受他欺負。
可胡梅與對方相處久了,才發覺這人是個死腦袋。
盡管他依舊善良著,沒有表現出任何自私自利、自以為是,但即便如此,也讓她下意識覺得這是胡七的一個致命缺點。
再一看人兒的態度,自始至終都在不斷維護著,所以才會在幾人剛剛對話時略微有些不滿。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能總讓女人出面維護自己呢?
男人還是要雷厲風行一些,才能做到單以氣勢就足以威震一方,這才是胡梅所期盼的。
好在肖雲鋒雖然在某方面有些愚鈍,但也不是真傻。
知曉眼前氣氛如何的他,當即開口保證道:“人兒一日是我的人,一生都是我的人,只要我還活在這世上,就不會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肖雲鋒說話時,句句都是用的“我”,他之所以不像薑人人一樣,沒有在胡梅面前自稱胡七,就是生怕薑人人會誤會,誤會他只在做胡七時才會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