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
覺得……
應該……
眾人陰沉著臉,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誰讓在場的所有人裡就只有裴月君一人清楚騰蛇果的底細,他們想要反駁也沒有什麽底氣。
余方左狠狠瞪了裴月君一眼,隨口就聽到他口中的響聲更加清脆起來。
看來他也覺得裴月君此時是在借機逗弄他,其實騰蛇果的籽吃不吃根本無所謂!
咕噥。
啊~
眾人站在余方左的一側,眼睜睜看著有一團什麽東西順著它的嗓子直直沉了下去。
就在眾人還在糾結騰蛇果的籽究竟能吃還是不能吃時,肖雲鋒忽然輕聲一笑,無奈搖了搖頭。
步入出塵期境界後,他已經不需要進入冥想之界也能看到一些天地之勢的流動。
但他如果還像原來一樣閉著眼睛步入冥想之界的話,就能比之前看到更多、更清楚的天地之勢。
順著余方左的喉嚨、腸道慢慢流入到腹中,那一團籽所蘊含的天地之勢,遠比余方左最先吞咽下去的水要濃厚的多。
當兩者互相結合,它們之間的天地之勢也隨之變得躁動。
裴月君讓余方左吞下的東西確實是籽沒錯,但它的真實作用絕對不是裴月君說的那般隨意。
它是很重要的部分。
眾人視線中,感受到腹中異樣的余方左連連變換著表情。
他略顯黝黑的臉上和皮膚上已經悄然泛起一層火紅,像是燒著了一樣。
如同鯉魚躍龍門的火燒鯉魚尾般,很快就自眾目睽睽中變成了一個“火人”。
通體火紅,卻不含幾分熱量。
眾人眼看著余方左都已經變得只剩下眼睛還能保持著原樣,心裡皆是又好奇,又擔心。
就在這時,一道拳影忽然落在了余方左的臉上。
眾人驚跳著眉毛,親眼看到裴月君一拳把余方左打飛了好幾丈。
心裡下意識就嘀咕著:這也是必須條件之一?
待到余方左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眾人一眼便看到余方左被拳頭集中的腮幫子處變成了一副黑炭色。
隨著余方左有些懵懵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黑炭色的皮膚也好似灰塵般散落在地,露出了屬於余方左原本的,卻又好似比以前稍稍淡了一些的黝黑皮膚。
下一刻,火紅再至。
裴月君故作正經地朝他招呼道:“還愣著幹嘛,快過來啊,再晚就要被它燒死了!”
縱使心裡疑惑萬千,余方左也說什麽都不敢冒險。
他硬著頭皮走回去,任由裴月君的拳頭如雨點般擊打在他的身上。
隨著裴月君打的越多,心中的怒意也逐漸平息。
因為他發現裴月君除了第一拳背後肯定是有著什麽個人心思在裡面,之後的每一拳都精準無比的打在各個穴位上。
先是疼痛,後是瘙癢,最終變為舒暢。
余方左清除感覺到自己正在通過這種方法來加速藥效的吸收,進而也就說明裴月君確實是在幫他。
可以打人,並且被打之人不能還手,這種事相信很多人都會來之不拒。
但如果在這一基礎上再加上必須要控制力道,必須反覆打在某幾十上百個指定位置上,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自討苦吃了。
眼下,裴月君就處在這麽一個情形中。
他圍繞著余方左手上拳頭揮個不止,又因為余方左的塊頭比他大出許多,一些較高的地方還要微微跳起才能打到,腳上不僅要反覆繞著余方左走,還要時不時上躥下跳。
挨打的不好受,打人的也不見得就輕松。
裴月君的衣衫很快就被汗水浸透。
他的拳法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一個速度,哪怕他已經感到些許疲累,甚至都變得有些粗喘,他也一點兒都不敢大意的,全神貫注幫著余方左。
正如他心裡所在意,余方左無論是根骨還是年齡都已經不再適合為這種事冒險。
他老化的經脈已經不足以憑借自身去消化騰蛇果,他拙劣的資質也無法承受騰蛇果所蘊含的全部藥力。
正常情況下,服用騰蛇果後可不會出現眼前這種“奇觀”。
平常人頂多也就是四肢和胸口會有些零零散散的火紅斑點,不可能像他這樣全身上下連耳朵都跟著變得通體火紅。
“這家夥的資質,到底有多差啊!”
裴月君暗自吐槽著,心想他身上的火紅怎麽還沒有完全退去。
再一看余方左從他第一圈之後就如山般沉穩,死死扎在原地一動不動,心裡也著實佩服余方左的過人膽識和忍耐力。
資質這麽差,還能在一眾兵客中混出這麽響亮的名頭。
余方左後天之努力,可想而知……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日落,月升。
圍繞在余方左身旁的人悄然換了一批又一批,每每有人路過都要駐足看上幾眼才緩緩離去。
薑人人手捧一杯熱茶,躡手躡腳的從遠處走到肖雲鋒身旁。
看著他盤坐在一旁,默默等候著余方左的身影,。
身子一矮,輕聲關心道:“我看夜裡挺涼的就給你泡了杯藥茶,小心燙。”
肖雲鋒輕嗯一聲伸手接過了茶杯,依舊閉目不語。
薑人人小心、乖巧地蹲在他身旁。
雙手撐著腦袋,眼睛眨啊眨的,實在不知道眼前的余方左究竟有什麽好看。
周圍靜悄悄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裴月君都說了接下來只要等余方左自己運功把剩下的藥效消耗掉就好,肖雲鋒還在這裡守著幹嘛呢?
過了一會兒,又過了一會兒。
薑人人眼見肖雲鋒一直閉著眼,卻又能感受到他並沒有在睡覺,而是在用他獨特的本領去感應余方左的變化。
深感無趣地想要自己先回去休息。
卻是剛一起身,又被肖雲鋒拉住了手臂。
突如其來的舉動,驚的薑人人差點叫了出來!
她小心看了眼四周,發覺依舊沒有什麽人在,羞著臉撒謊道:“我……我就是去拿個毯子。”
一句話說完,肖雲鋒依舊沒有什麽回應。
薑人人被他拉地久了,更覺的心裡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隻好動作輕輕地再次回到肖雲鋒身旁。
肖雲鋒盤腿坐著,她也盤腿坐著。
肖雲鋒閉著眼睛,她也閉著眼睛。
兩人的手從這一刻開始由拉變成了握,他們十指緊扣著,皆是在等待世間再無枷鎖的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