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就到了開工的時間!
手上輕輕一撐,向前蹦了蹦,抬手拍拍屁股,再舒舒服服的打個飽嗝。
裘雨芳隨性自然著,讓人看了就發自內心的喜歡。
她一副悠然模樣,似乎眼前這一名亂匪根本不足以被她放在眼裡。
平民們人人都知道境界分有入境期、氣定期、狂流期什麽的,但真正有本領分辨出來的,千百人裡也抓不出一個。
大家一見裘雨芳如此反應,心裡想也不想的就總結出兩個結論:
一,有恃無恐。
二,初生牛犢。
兩種猜想的比例哪個更高一些?
他們只是一介平民,沒有評頭論足的資格。
不過從其他幾位百山門前輩的反應來看……似乎有恃無恐更靠譜一些?
正想著,眼前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已經大步走上前。
她看了看地上的鏈刃,又看了看身前這位頭髮屠了一半,半個膀子袒露在外,腿還似是有一條瘸了的“開胃菜”。
俏皮的表情突然一變,換做一副頭疼模樣。
開口為難道:“我先說好嘍,不是我挑的你,而是你自己撞上來,所以等下你手腳斷掉之時,可千萬不能怪我哦!爛~瘸~子~”
明明長的比誰都可愛,偏偏就只有長的可愛。
裘雨芳特有的外表,使得在場的成千上萬平民看了也不忍心對她發起恨來。
一邊期待她把亂匪們斬盡殺絕,一邊又擔心她會成為下一個大魔頭。
種種違和之感悄然冒出在心頭,讓他們忘了什麽叫緊張,也忘了什麽叫呐喊、加油。
這邊寂靜如湖,那邊罵聲如潮。
亂匪們大聲叫嚷著,滿嘴汙言穢語地催促兩人趕緊動手別磨嘰。
而被裘雨芳叫做“爛瘸子”的亂匪,已經怒極反笑,猙獰滿目,氣到根本說不出話!
隨著“錚”的一聲脆響,嵌在地裡的刃尖被他拽回了身邊。
裘雨芳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武器。
以環環相扣的鐵索為鏈,以巴掌大的刃片為刀。
其揮耍起來形同繩標一般讓人眼花繚亂,性質本身也和繩標頗為相似,只不過繩標是主要靠瞄準一個地方射出,而它則是主要靠揮舞進行劈砍、切割。
一道勁風呼嘯,巴掌大的鏈刃眨眼間就劃過裘雨芳臉頰。
她一動不動的樣子在瘸子和平民們看來,根本就是嚇傻了。
而在場萬千人中,只有嬴悅、王一仙還有山一那些人心裡清楚,裘雨芳是從一開始就看出對方只是在故意嚇她,所以連躲都懶得去躲。
見到如此一幕,嬴悅再次顰眉沉思。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裘雨芳和一個人極其相似。
不同於性格,也不同於外表、身形,僅僅是在某一瞬間,會給她一種頗為熟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異樣感覺。
又是錚的一聲脆響。
鏈刃斜斜挨著裘雨芳的一側,再次嵌入地面。
瘸子頗為得意地輕輕一哼,歪頭看向已經“嚇傻了”的裘雨芳。
卻不想她臉上竟然浮現一抹狡黠的笑,正頷首挑眉道:“哎呀,打歪了呢。”
瘸子咬了咬牙,手上再次一扯,又把刃尖拽了回來。
明明就是個小姑娘,明明就是連吃相都還跟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一樣……
她到底有什麽好得意的?
非要逼自己把她打的哭喊求饒才行?
他堂堂一名狂流期大圓滿,實力就算不是整個昌元城裡最高,也能排上前十之數。
真以為自己是個女娃娃就不會跟你動手?
那你也太天真了!
鏈鎖響動之際,鋒利、厚重的刃尖左右飛旋。
瘸子死死盯著裘雨芳,視線中除了她的身影還有自己手中的鏈刃在飛速舞動。
他想要折磨她,想讓她感到恐懼,想讓她為所有對自己的不敬受到應有的懲罰。
所以他極力展現著自己的“可怕”,不斷揮舞著讓人看到就膽戰心寒的鏈刃。
恐懼吧!
趕緊求饒吧!
如果你現在和我求饒的話,我就不會把你可愛的臉蛋劃破。
興許我們還能做一場交易,只要你願意老老實實伺候我幾年,等我玩夠了便還你自由。
瘸子瘋狂遐想著,滿目貪淫中又誇張地張大了嘴。
兩排扭曲、發黃的牙齒上牽連著又粘又臭的涎液,粗大肥厚的舌尖也跟著一番攪動。
他想讓裘雨芳感到害怕。
恭喜他,他做到了。
只可惜……
裘雨芳所害怕的並不是他手中的鏈刃,而是在擔心他愚蠢又醜惡的嘴臉,千萬不要傳染給她才是。
眾目睽睽下。
裘雨芳身形忽然一晃,眨眼便瞬閃到一旁。
她抬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虛空猛地一踢。
一聲噗的悶響,從昌元大街的中心四散爆開,其腳尖被她踢去的石子四分五裂著,下一瞬,已然到了瘸子身前。
同是狂流期境界,瘸子大圓滿的境界還比裘雨芳的初期境界高出老些。
即便裘雨芳的動作在常人看來很快, 快到難以捕捉,但他還是迅速將其身影鎖定,並很快集中精神為此做好了提防。
飛射而來的碎石,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連她的腳都能輕易踢碎的小石子,用自己手中的鏈刃去擋,還不是一碰即碎?
身形微微一側,分裂成數塊的碎石頓時被疾甩成面的鏈刃攪成粉末。
隨著裘雨芳的第一次反擊出現,瘸子也收了自己“憐香惜玉”的心思。
他面目猙獰著,快速把手中鏈刃甩了出去。
整整兩丈長的距離,在鏈刃面前顯得就如同是在面對面一般。
他甚至都已經在腦海中想象出對方驚呼、痛喊的的模樣,如此大面積的橫掃,他不信這一次對方還能淡定如常的無動於衷!
果不其然,裘雨芳迅速躲開了。
她輕輕向後一跳,真的就是很輕、很輕的那種跳。
甚至還是雙腳一起蹦,像是在和人玩遊戲般一如既往的淡定如此。
偏偏就是這樣隨意的舉動,竟然再一次成功把對方甩來的鏈刃躲過。
平民們看不清過程,也看不懂過程。
他們只是清楚看到裘雨芳站的位置好像比剛才靠後了一些,且眼前呼啦閃過的鏈子也什麽都沒有碰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