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兩人的對話,肖雲鋒反而不解道:“事情都交給他來做了,我又要做什麽呢?”
庸雲弱偏過頭來,朝他神秘一笑。
反問道:“難道你一直以為立國之初時,身為大使司的伯母會做這些事嗎?”
聞言,肖雲鋒搖了搖頭。
憑他對母親的了解,這般小心翼翼的行為絕對不合她的作風,她每到一個地方就開始結交一批新的朋友,完全是靠自己的個人魅力在拉攏各方勢力。
但話又說回來,立國之初的情形與現在又有很多差別,正因為母親要顧慮的事情不如現在這般多和麻煩,所以她才可以放開手腳的大膽去做,一直高調行事下去。
對此,庸雲弱的解釋是:“立國之初時,大家所想的是能有一個國,能有一個名義上更大更強的家,所以才會紛紛附和,會願意和曾經的朋友或敵人站在同一陣線。”
“雖然這其中也包含了很多湊熱鬧的成分,但我們不得不承認,確實有很多個勢力是真心想把一個國家建設完好的。”
“可現在不一樣,人心不古,時代變遷……”
“他們已經在無垠國的基礎上吃了一次大虧,又如何會心甘情願地和你坦誠相待呢?”
“我交給余方左的事,絕對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危險和繁瑣。”
“很多時候,他都要融入到對方的勢力中才能打聽到各方面的機密,說白了就是粗人和粗人之間的較量,這很難,但這也是他本身就有所擅長的。”
點了點頭,肖雲鋒完全明白了庸雲弱的意思。
其主旨與自己的顧慮基本一致,只是在此顧慮的基礎上又更加深入了一些。
“這麽說來,我要做的工作就是和上層的那些人打交道了?”肖雲鋒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試探道,“同時還要與余方左保持聯系,交換彼此獲得的情報,並以此來推斷對方是否可信?”
“是這樣。”庸雲弱笑著,輕輕點了點頭。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有些話他只要簡單點到,對方就可以自行想到後面要做的工作。
肖雲鋒是如此,彰帆、余方左等人也是如此,他們有很強的獨立行動能力,無需自己刻意去安排、指畫,平日裡會顧慮很多完全是因為在擔心會影響到自己的整體部署規劃,這才會常常顯得小心謹慎,畏手畏腳。
然而事實上,他們已經很優秀了。
只是升雲國還很幼小,經不起大規模的折騰,庸雲弱身為升雲國的最高領導者,不得不限制他們的行動權利,以此確保升雲國的各方各面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從桌案旁走開,庸雲弱來到一旁的書架上,拿出了兩個外表相似的竹筒,裡面裝有更詳細的輿圖和其相關資料,是庸雲弱早就為二人準備好的。
親自把它們遞給肖雲鋒和余方左,庸雲弱語重心長道:“說了這麽多,我只是按照自己一貫的思維方式來提醒你們。”
“具體的工作該怎麽做,到時候會有羽將和茗夜樓的成員來協助你們進行,你們可以根據從她們那裡獲得的更詳細的情報,來決定自己使用什麽樣的手段和方式。”
“在此期間,我允許你們擁有絕對的權利,可以調動一切可以使用的人脈和資源。”
“但同時我也對你們有一個特殊要求:務必注意安全,小心行事。”
庸雲弱一臉凝重地看著他們二人,直到肖雲鋒和余方左都重重點了頭,確保他們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後,這才臉色一輕,回復到了平常狀態。
隨後大手一揮,將桌案上的輿圖收了起來。
朝彰帆問道:“是不驚城的事嗎?”
旁觀了許久的彰帆,終於等到他們把話說完。
此時見到庸雲弱向自己問話,內心不禁有些興奮道:“不驚城上上下下,一切正常,屬下此次前來乃是為了追焰少俠和螭骨嶺一事。”
“哦?”頗感意外地,饒是庸雲弱也表現出了一臉好奇,“左想右想,怎麽就沒想到他會找上你呢?你倒是說說看,他都跟你提及了什麽?”
老臉羞澀了一瞬,彰帆一臉得意道:“屬下不才,至今也只和追焰少俠就螭骨嶺與升雲國合作一事討論了一宿,只打探到了螭骨嶺的整體建設發展以及風土人情等方面的事,收獲不算很多。”
眼見一向正經、穩重的彰帆也耍起了滑頭,庸雲弱不禁多看了余方左幾眼,一臉若有所思。
隨後才笑罵道:“好的不學學壞的,你都跟他討論一宿了,還叫收獲不算很多?”
嘿嘿一笑。
彰帆把自己是如何給追焰灌輸新的思想,又是如何以此來結合螭骨嶺的發展事項套對方的話,以及他是如何一點一點扭轉追焰的原本思想,讓他願意從升雲國的角度來考慮螭骨嶺的事,再到最後又如何把這些工作都算在了螭骨嶺的頭上,讓追焰打心底的意識到這一切全是螭骨嶺的過錯,等等過程全部簡述了下來。
其過程洋洋灑灑至少上千字,還只是單方面的概括,不包含兩人具體的對話和學習過程。
余方左站在一旁,聽的那叫一個目瞪口呆,至此才明白什麽叫:文化人的事,怎麽能叫“坑”呢?
這根本不是“坑”,這是“大坑”、“特坑”、“超級坑”啊!
不僅是他,連肖雲鋒和庸雲弱兩人心中也有了同樣反應。
一時間竟有些同情起追焰來,無法想象他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的樣子,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等到彰帆說完,庸雲弱一臉刮目相看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方面的特長,看來我之前只是讓你做個執法組的總管,是埋沒你了?”
“不敢不敢!”就像大家不習慣彰帆和自己開玩笑一樣,此時的彰帆也完全不習慣庸雲弱和他開玩笑。
隻連忙道:“屬下能做個總管就已經很知足了,都是些紙上談兵的本事,根本不值一提,庸王倘若真要讓我接手其他方面的事,屬下定會為不驚城徒增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