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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李猜在彭城與小區裡的三姑六婆說到誰家悲慘事時,也隻感慨世事無常,並無多余的心情來惋惜別人。
然而面對與自己有過交集的江一羽時,心裡十分替這位小青年扼腕。
她懷著沉重的心走回宿舍,想將這件事告訴韓易,但……
韓易會在宿舍嗎?
輕輕地打開門,李猜躡手躡腳地走進屋。
門口的鞋櫃處並無韓易換下來的鞋。
他不在……
看來自己想多了,韓易怎麽可能回來住呢?
李猜換了鞋,放下包,轉頭去燒水。
水壺咕嚕咕嚕地冒泡時,李猜守在了水壺旁,準備給自己衝一杯速溶咖啡。
她一心三用,一隻手倒著咖啡,一隻手提著水壺,目光還望著陽台外……
“啊——”的一聲驚呼,緊接著一聲脆響聲,擱在桌上的水杯華麗麗地落在了地上。
李猜也顧不著灑在地上的咖啡漬和破碎的瓷杯,跳到洗漱間裡用涼水衝著腳背。
腳背被燙得火辣辣得疼,涼水衝著還好,一旦離開水,難以忍受得疼。
“你幹什麽呢,要拆屋子似的。”
李猜放著水,根本沒有聽見韓易的聲音。
而韓易站在門邊時聞到了一股香味,再看見地上的碎片及水漬,差不多已經猜到事情的發展經過了。
他輕歎一聲,走到洗漱間,看著李猜用涼水衝的腳,忍不住道:“你怎麽一回事,倒杯水……”
李猜真以為韓易沒在宿舍,這時看見韓易出現在她身後,也不知為什麽覺得腳更疼了,“你能不能別說我了,我都燙到了。”
韓易:“……”他這是為她好,要是不讓她長記性,下次倒水還可能被燙著。
但看著李猜委屈的樣子――帶著眼淚,韓易還真忍不下心說她了。
李猜看見韓易轉身出洗漱間,心裡堵得發慌,就不能關心她一下麽?
她再也不要自我找虐了。
就在李猜自憐自艾時,韓的聲音又從背後響起,“坐著這衝。”
李猜頓時就像沒有思考能力的木偶一般,被韓易扶著坐在凳子上,“你、你不生氣了?”
韓易覺得李猜燙的不是腳,而是腦子。
他說:“我為什麽要生氣,我又沒毛病”
“哦!你不生氣,因為傷著的是我,跟你無關緊要是吧!”
韓易:“……”他真想揭開李猜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得是不是豆腐渣。
話一出口,李猜也發現自己說了屁話。
“對不起,我就是腳疼,然後心裡有點煩。”
她真是很煩。
——韓易說她,她覺得韓易不關心她;韓易不說她,她也覺得韓易不關心她,總之李猜也覺得自己腦子有坑。
“你還煩,你沒事瞎煩個屁啊,”韓易問,“衝了多久的涼水了?”
“十分鍾還沒到呢。”
“那你就繼續弄。我出去把碎片收拾了。”
等韓易再次進洗漱間時,他接過李猜手中的噴頭,關了水,“現在怎麽樣,感覺好點沒。”
李猜看著自己紅色的皮膚,說:“不知道。”
“……”韓易皺著眉頭,“怎麽不知道呢,現在是很疼還是可以忍受得疼?”
“那應該好點了,沒之前那麽火辣辣的了。”
韓易點點頭,“能走過去嗎?要不要我抱你出去?”
這種送命題的選項還用問嗎?
李猜說:“沒法走,你如果方便的話……”
她話還沒說完,韓易就抱起李猜,走到外面將她放在了沙發上。
然後又從冰箱裡取出一塊冰袋遞給她說:“好好敷著,別燙傷後又凍著了。”
“哦。”李猜接過直接放在了腳背上,“這樣子感覺好多了。”
心裡舒坦了,腳傷也不怎麽疼了。
“你下午回來就在宿舍睡覺?”
韓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不然我還能去哪裡?”
李猜瞟了一眼門口鞋櫃,是了,只有她每次進出門才不會將鞋子放進鞋櫃。
“吵醒你……”
“嗯。你那麽吵。”
“你就不能說好聽點,說沒關系,不礙事嗎?”
韓易敲敲李猜的腦袋,“男人這麽說不是對你有企圖,就是準備有企圖,你不要被甜言蜜語哄騙了。”
“那反過來呢?”
“嗯?”韓易一怔,“什麽反過來,先哄騙再企圖?”
李猜搖搖頭說,“我的意思是女人要怎麽做才能哄騙住男人。”
“我怎麽知道,”韓易忽然間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你是不是又對誰有想法了,李越過後你這麽快就有目標了?!不是肖海洋吧!”
李猜抬手扶額,如果她有武力值,真想揍一拳韓易。
“我沒有,”李猜說,“我就是跟你探討一下,你馬上三十了,你姨母好像很擔心你的個人問題。對了,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韓易撇嘴一笑,“那還用說,男人都喜歡身材好的,長得漂亮的,脾氣溫柔的,性格獨立的,不會沒事找事的人。”
李猜不可思議地看著韓易,真是句句扎心啊!她好像沒一條符合韓易的標準。
“充滿智慧的人不在你的擇偶標準裡面嗎?”李猜搖搖頭,鄙夷地對韓易說,“你還真是膚淺。”
“我膚淺,你才膚淺,你不是也喜歡小鮮肉嗎,有本事你喜歡一個我看看?!”
李猜:“……”他剛才是說的他“自己”吧?這是在隱喻嗎!那我要不要試著問問看?
李猜望著韓易,目光閃躲,言語也吞吞吐吐的,“如果這……這是你的願……願望,我、我可以試哈。”
說到最後李猜的普通話都變成了錦城話。
“看把你嚇得,話都抖不清楚了,”韓易說,“你放一百個心,你一點都不符合我的審美標準,我還看不上你呢!”
李猜臉刹那間黑了,“韓易,你就是一個大傻/逼。”她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口的。
看不上她……有必要說得這麽清楚明白嗎?!
連希望都不給她?
不對, 連暗戀的機會都不給嗎?
就像皇太后一樣,要扼殺她全部的信念。
“你才傻,”韓易說,“你不傻,你怎麽把腳燙著的?”
李猜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韓易,你現在要是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還有,你走開,我要睡覺。”
“生氣了?”韓易見李猜眼淚都流出來了,聲音也變哽了,也不好意思再逗她,“你凡是不要那麽在意嗎?太在意了你就變成了一條褲衩,總覺得什麽都是臭的。”
叫她不要太在意?故意說難聽的話還叫她不在意……
這是反話吧!
李猜瞪著韓易,忽然說,“我知道你跟我說這些的意圖了,原來你是這想法,行,我就依著你,我全部都按照你的意思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