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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鬥在開元盛世》第六百一十一章 以律法,不以歲月!
  滿朝文武都懵了!
  李林甫和謝三郎,就站在文武百官之前,兩人之間的一舉一動,都難逃文武百官的觀察。
  李林甫俯身。
  謝三郎上前一步,雙手抬起李林甫的一條胳膊,緩緩用力,竟然將李林甫給“攙”了起來。
  如果再算上剛才謝三郎給李林甫“順氣”……
  那眼前的這一幅場景,就是家族長輩年老體衰,一個沒站穩,要摔倒,身邊的孝子賢孫趕緊上前,一把攙扶住,還不敢用猛勁兒,只能緩緩加力,幫助家族長輩慢慢地穩住身形……
  說句實話,這都是能進的畫面了……
  但是!
  是那麽回事嗎!?
  兩人在金殿之上,兩人是“政敵”!謝三郎剛剛正是彈劾,還要對李林甫喊打喊殺的,他能那麽好心?
  滿朝文武混跡朝堂多年,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李林甫俯身、向天子行禮,那就是避重就輕、以退為進。
  你說低級官員的推薦,是走了我府上管家的路子……
  好!我認!
  我就是禦下不嚴、道聽途說,輕信了身邊管家的言語,這才推薦了孫員外郎……
  這個罪過,我認下了!
  不過呢,這個罪過,能有多大?
  誰家還沒有個三親倆好的,幫著說句話,怎了?
  以我李林甫堂堂大唐首相的身份地位,主動認下了這樣的過錯,誰又能奈我何?就算是天子聽了,最多也不過是訓斥兩句、罰銅半年而已……所謂“一事不二罰”,既然天子開金口給出了“處置方案”,誰還好意思薅著這件事沒完沒了的?
  這就是避重就輕、以退為進!
  事實上,這是大唐朝堂上經常使用的招數,不知道有多少犯了錯的官員,都愛用這一招,認小錯,躲大錯,一路官運亨通。
  說實話,這樣的招呼,在大唐朝堂上都屢見不鮮了。
  只不過,今天情況不太一樣。
  往常時候,都是其他官員避重就輕、以退為進,都是向著天子和大唐首相李林甫使用……
  今天,竟然是謝三郎逼得李林甫避重就輕、以退為進……
  這就已經夠驚人的了……
  誰能想到,更為驚人的,還在後面!
  謝三郎,竟然硬生生地把李林甫給攙起來了!
  那可是獨掌大唐相權一十八年的大唐首相!
  所謂“居移氣養移體”,人家好歹也是大唐首相,自有無形官威籠罩,就算每天小小呵呵的,誰敢沒事往人家面前湊?一個不留神,指不定那句話就得罪了這位大唐首相,人家城府深重,自然開口說話跟嘴上抹了蜜一樣,但是一旦出手,必定是暗箭傷人!到了那時候,你讓人家給賣了,說不定還得幫著數錢呢……
  反正滿朝文武都在金鑾殿上站著呢,每一個人捫心自問,自己沒這種膽量……
  唯有謝三郎!
  真硬氣!
  什麽口腹蜜劍、暗箭傷人,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滿朝文武在最初的驚愕之後,有機靈的,頓時想明白了謝三郎為什麽要這麽做。
  以退為進、避重就輕,你得真正的“退”了那一步,才有以後。
  具體到朝堂,或者直接具體到李林甫保舉孫員外郎這件事情上。
  李林甫得真正的俯身為禮,先天子請罪,才能說“禦下不嚴”,之後才是認下“禦下不嚴”的小錯,躲避開“親手保舉孫員外郎”的大錯。
  結果。
  謝三郎這麽一托,讓李林甫根本俯身不下去,他還怎麽想天子請罪!?
  不能請罪,就沒有“禦下不嚴”。
  沒有“禦下不嚴”,就得認下“親手保舉孫員外郎”的過失……
  怪不得謝三郎剛才正式彈劾的時候喊打喊殺的,原來,他真的一點活路都不想給李林甫留啊!
  謝直把李林甫托起來之後,展顏一笑。
  “李相,莫急!謝某的話還沒有說完,你怎麽就著急請罪呢?
  剛才不是說了嘛,時間!
  天寶五年這個時間還沒說怎麽有意思呢……”
  謝三郎僅僅盯著李林甫的雙眼,看著他眼神中的慌亂,嘿嘿一笑,繼續說道:
  “李相是開元二十二年封相進入政事堂的吧?
  到天寶五年的時候,也執掌大唐相權十多年了……
  天子對你李相那是相當的信任啊,朝野之事,一言可決,就連科考、選官等事,也悉數委托……
  不過呢,常規科考,自然是你李相和禮部說了算……
  天子製科,那就必須是天子說了算了。
  天寶五年,我皇下詔,開軍國大才科,只需天子舉子製藝一篇即可。
  當時被您李相給攔下來了。
  您李相是怎麽說的來著,天下舉子多有濫竽充數之輩,恐怕胡言亂語蒙蔽聖聰嗎,再說,僅憑一篇製藝,難以選拔出真正的軍國大才,不如讓各郡縣長官甄選一番,擇優送京。
  這些舉子被送到長安之後,你李相不顧天子曾有明旨,僅考製藝一篇,反而考以詩、賦、論各一篇!
  然後,據說還在判卷的時候動了手腳……
  結果,這些舉子,竟然全部落榜!
  當時天子都驚了,問你李相,天下四百郡治,千五縣治,竟然連一個軍國大才都選拔不出來嗎?
  你李相當時怎麽說的?
  野無遺賢!”
  謝三郎的聲音清越,說得也不快,能夠保證言語中的沒一個字,都清晰地送到滿朝文武的耳邊。
  語氣也溫和,不像是剛才還喊打喊殺的正式彈劾,卻像是跟李林甫在拉家常。
  但是,言語之中的內容,卻讓滿朝文武聽了,都臉色為之一變。
  這件事,誰不知道!?
  野無遺賢!?
  狗屁的野無遺賢!
  那分明是李林甫怕在這一次製科選拔之中,天下舉子將李林甫“權傾朝野、一手遮天”的事實進獻到天子面前!
  這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判了多有舉子都不合格,沒有讓任何一份指責他李林甫的言語落入李老三的耳朵裡。
  要說什麽蒙蔽聖聰,這才是真正的蒙蔽聖聰!
  說實話,李老三當時都感覺出來不對了,不過也不知道是基於什麽考慮,還就真認下了李林甫的這個“野無遺賢”,這就沒辦法了,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李林甫這就是在糊弄李老三,結果人家李老三還就吃下了這份“糊弄”,這誰有轍!?
  事實上,也正是這一次的“野無遺賢”,讓全天下都知道了,如今的朝堂,就是李林甫在一手遮天!
  想當官?
  找李林甫吧……
  天子又不管這些事情了,找天子也沒用啊……
  低等級官職,找李府的管家……
  高等級官職,直接找李林甫……
  反正你不管怎麽著吧,總歸是有一個當官的渠道……
  至於這麽行事對不對、好不好?誰管!
  和光同塵懂嗎!?
  此乃為官之第一要義!
  本來吧,這一切都挺好的,誰想到,今天,在金鑾殿上,被謝三郎一語叫破了!
  這就等於將整個朝廷的遮羞布,一把給掀開了!
  想裝傻!?
  朝臣,首相,甚至天子,都想裝傻是吧?
  問過我謝三郎同意了嗎!?
  滿朝文武不由得面面相覷,一個個都有些訕訕,還有機靈點的,偷眼看了看龍椅之上的天子,發現李老三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啊……
  謝直卻不管這些,依舊如同拉家常一樣說道:
  “李相年紀大了,很多事情都記得不清楚了……
  沒事,謝某來給李相提醒一聲。
  野無遺賢,正是在天寶五載!
  至於剛才提到的保舉孫員外郎出任兵部庫部員外郎,也是天寶五載……
  這可不是一句‘禦下不嚴’就能交代得過去的!
  哈哈……
  李相,您不會以為膽敢盜賣長安武庫之中武備的孫員外郎,就是軍國賢才吧?”
  李林甫面對謝三郎的揶揄,無言以對。
  謝直卻還沒準備放過他。
  “對了,還想起來一件事,天寶五載,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吉溫!
  以讖圖之說,羅織楊慎矜,最後冤死了這位弘農郡公。
  隨後,李相你就保薦了吉溫出任侍禦史,沒錯吧?
  李相,你總不能說吉溫這個左膀右臂在天寶年間官運亨通,不是您李相的保薦吧?”
  說到這裡,謝直自己都笑了,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其實看看吉溫在天寶年間的升官圖,就能知道你李相為了獨柄相權,是如何排除異己的了……
  吉溫,初入朝堂,不過新豐縣丞。
  先幫著您李相排擠政事堂李適之相公,擢升京兆府士曹,乃是您李相的保舉。
  後來以圖讖之說攀誣楊慎矜,擢升戶部侍郎、侍禦史,也是您李相的保舉。
  隨後……”
  “夠了!”
  謝直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林甫粗暴地打斷了。
  “李適之也好,楊慎矜也罷,是非對錯,自有朝堂公論!
  謝中丞既然當時沒在朝堂之中,就不必多言了!
  即便你謝中丞號稱大唐辦案第一能手,也要看過人證、物證之後才好說話吧?要不然,豈不就是浪言?”
  李林甫畢竟獨柄相權一十八年,一旦放下了臉上的笑容,出言之時,自有一番威嚴在彌漫。
  整個朝堂,甚至為之一靜。
  但是,李林甫能夠嚇唬得了別人,可嚇唬不了謝直。
  謝三郎聽了他的話,頓時眉毛一挑。
  “哦?有意思!
  但不知,李相可敢讓謝某人看看這兩個案子的卷宗?”
  一句話,就把李林甫給噎回去了!
  他哪敢!?
  那兩個案子,都是他設計攀誣的,之所以能夠辦下來,全是靠吉溫、羅希奭這“左膀右臂”屈打成招,把這樣的案子交給謝三郎,真當人家“大唐辦案第一能手”的名頭是吹出來的?說不定三下五除二就給翻了案!
  李林甫不敢接著話,無奈之下,搖頭苦笑,問道:
  “謝中丞,十八年來,你第一次返京,今天,也是你的第一次大朝會……
  你汜水侯果然威勢盡顯!
  如果你想立威的話,我想,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你有何苦對李某人苦苦相逼?”
  說到這裡,李林甫一聲長歎。
  “李某年歲大了,身體也不好,剛才要不是你謝三郎幫我順了那一口氣,說不定李某人今天就會咳死在金殿之上……
  我已然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了,就算這個大唐首相的位置,李某又能做上幾天?
  汜水侯,你是想進入政事堂嗎?
  以你對大唐財政的貢獻,以你在律法之上的造詣,以你這些年的功績,大唐政事堂必然有你一席之地!
  但是,別急!
  你畢竟剛剛回到長安城,朝野之中,還有很多事情沒有……”
  “哈哈哈哈……”
  李林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狂笑打斷了。
  謝直笑得前仰後合,聲震寰宇。
  良久之後,才慢慢地收住了笑聲。
  謝直收住笑聲之後,臉上的笑容已然完全消失,只剩下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
  “李相,你莫不是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是官迷吧?
  政事堂!?
  我進去幹什麽?
  跟你一樣, 為了權傾朝野,不惜蒙蔽聖聰嗎?
  對不住!
  恕謝直謝新竹還多少有些忠敬之心,真乾不出你那樣的事情來!”
  再看李林甫,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謝直卻不以為意,依舊死死盯著李林甫的雙眼,再也不掩飾眼神之中的冰冷,說道:
  “剛才,李相你差點咳死在金殿之上,是我謝某人為你順了一口氣……
  你在氣順之後,問了一句,為什麽。
  謝某沒有作答,現在,倒是可以告訴李相了……”
  李林甫一愣,說實話,他現在也是沒有想明白到底為啥,現在聽了謝直舊事重提,不由得順嘴問了一句。
  “為什麽?”
  謝直開口,言語像就由寒風一般凜冽。
  “我殺李林甫,以律法,不以歲月!”
  李林甫猛然一驚。
  滿朝文武,又是一片大嘩。
  就連端坐在龍椅之上的李老三,聽了這話,都嚇了一跳!
  謝直卻不管這些,直接轉向李老三。
  “啟稟陛下,李林甫名為國相,實為國賊!
  任人唯親,賣爵鬻官,禍亂大唐!
  為保手中相權,不惜蒙蔽聖聰,更是以攀誣、構陷之方式排除異己,其罪惡行徑,簡直罄竹難書!
  臣,禦史中丞,汜水謝直,請斬李林甫,以正視聽,好還我大唐一個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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