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老季的家人,每個人眼裡,都露出了一種希望。
析仔細地觀察著這些人的神色,總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推開門進去,裡面是一個大概擁有五十來個平方的房間。房間被布置的很簡單,卻異常溫馨。在門口的靠裡位置,貼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如您家一般溫暖”。
房間裡擺放著一張寬闊的床,老季正躺在床上,插著呼吸機,看樣子比之前更加脆弱了。
值得注意的是,那個坐在床邊的女人。
她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轉過身來,冷靜地看著他們。
析和單一禪都不認識這個女人。
女人大概是個混血兒,這從她那副更傾向於歐美風格的長相中體現出來。她留著一頭烏黑的卷發,臉上畫著淡妝——恰恰是這一點,讓她原本就出眾的長相顯得更加美麗了——身穿一件同樣出眾的長裙。從她手裡拿著的筆記本和筆來看,在析和單一禪到這裡之前,她正在進行某種形式的記錄。
記錄什麽?
單一禪眯了眯眼睛,轉身對身邊的曾主管說:“謝謝你帶我們過來。”
曾主管見的人多了,遇到的事情自然也多了,聽出了這句感謝當中的意思,擺了擺手:“老板的朋友嘛。那我先走了。有事可以叫我。”
期間,女人就這樣盯著他們,沒有說話。
當門被曾主管重新關上的時候,女人用一種和相貌符合的甜美聲音說:“你們是誰?”
單一禪將懷裡的析放到地上:“這正是吾想要問你的。”
女人站起來,由於腳上踩著一雙高跟鞋的關系,修長的身材和單一禪差不多高:“先來後到。第一,我先到的這裡,第二,我先問的問題。看在你是老年人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
說著,她就準備離開。
單一禪伸出一隻手,攔住了她的去路:“女士,恐怕你不能就這麽離開。”
也許是這個女人的脾氣好,倒也沒有生氣,站定在原地:“哦?你是怕我把老季遇到的事情說出去?想在這裡攔下我?”
單一禪眯了眯眼睛:“這到不是。”
這個回答,讓女人也感覺到了奇怪。她嘿了一聲,晃了晃手裡的筆記本:“你們是什麽部門的嗎?真的以為依靠消息封鎖的辦法,就可以讓這個可憐的老人順利渡過難關?我不知道你們的良心在哪裡,大概早已經被狗吃了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瞄了一眼在地上的析。
析在心裡罵了句,心想:老子真是躺著中槍。
單一禪呵呵一笑:“你是記者?”
女人倒也不躲避這個問題,直截了當地將兜裡的工作證拿了出來:“沒錯。”
單一禪看著牌子上寫著的“XX電視台記者證,瓊雲。”
“瓊記者,這麽說吧。”單一禪放下手,說道:“這座康復醫院的人肯定不希望有記者混到這件事情當中,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辦法混進來,但肯定不會是老季的家人同意像你這樣的記者進來采訪的。更何況,你可知道,站在外面的那些老季的家人,他們的期望嗎?”
瓊雲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但是現在老季可不光光需要躺在這裡,他需要的是對症下藥。”
“對症下藥。”單一禪重複了這四個字:“吾並不是什麽單位的人,吾是來幫助老季的人。如你所見,老季的情況不容樂觀,吾覺得,這時候就要站在一起,共同面對困境,不是嗎?”
聽到這句話,瓊雲奇怪地皺起了眉頭——這個表情,在析看起來,實際上甚至已經比一般的女人美多了——,問:“你能幫助老季?”
單一禪點點頭。
“好吧。”瓊雲進行了妥協:“如果你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麽,可以和我說說嗎?”
她說著,便翻開了筆記本,準備記錄。
單一禪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她:“瓊記者,吾幫助老季是分內之事,但這件事情的起因和結果,不能告訴你。”
瓊雲看著單一禪,眼睛裡充滿了疑惑。
不過過了幾秒鍾之後,瓊雲收起了筆記本:“我也是因為看見老季可憐,但更可恨的是,那些想要封殺這個消息的人。他們的無動於衷,甚至可以說是一種間接的殺人。”
單一禪走過去,站定在老季的床前:“瓊記者,人心險惡,吾沒有辦法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撼動整個世界的運轉規則,但吾可以盡自己一臂之力,讓老季脫離險境。這才是小人物應該做的。”
瓊雲笑了一下。
“既然你已經在這裡了,那吾也得提個醒, 接下去發生的事情,或許會超出你的理解能力,但吾這麽做,並不是那種故弄玄虛的騙子。”
“你要做什麽?”
單一禪直言不諱:“老季之所以會出現這種症狀,是因為在他的夢境裡,出現了不同尋常的異變。”
瓊雲張了張嘴巴:“夢境?難道你是獵夢者?”
單一禪哦了一聲:“你知道?”
瓊雲呵呵一笑:“當然,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麽工作的。”
“既然如此,就更好辦了。”
單一禪點點頭,不再和瓊雲進行對話,而是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老季的身上。
他的樣子,和真有乾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以想到的是,現在緊閉著雙眼的老季,肯定是深陷在了夢境當中,至於在夢境裡發生了什麽,那只有親身經歷了才知道。
析從門口跳到了單一禪身邊,他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難受。
有一個外人在這裡——雖然瓊雲知道獵夢者的事情,但她肯定接受不了一隻狗說人話的事情——他都沒辦法用言語來對話了。所以目前析只能靠一些肢體語言來告訴單一禪:這個夢,讓我來吧。
單一禪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接著,他和瓊雲說道:“瓊記者,在哪裡發生的事情要去哪裡解決。所以希望你可以理解,吾現在需要進入到老季的夢裡。”
瓊雲說知道獵夢者的事情,那自然對單一禪的話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