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此刻正坐在一家咖啡店裡。
在他的左前方,也是一桌客人。
一人,一狗,一老頭。
他可以聽見五一的說話,又不至於被發現,這個位置,簡直就是獨天得厚的竊聽點。
他先是端起一杯咖啡,送入口中,便仔細地觀察著這個名為五一的男人。
該死。
原本他以為,讓五一一個人進入領隊的夢境,無疑是讓五一進去自殺。但沒有料到,即便是這樣凶險的夢境,也沒有要了五一的命,反而讓他積累起了一種力量。
呵呵。
想必這家夥還不知道,其實存在於夢境中的魂介,也可以在現實中被探查到吧。
秋風一開始也不知道這一點,但逐漸在夢境中吸收了一部分的魂介之後,他的力量已經比最初有了顯著的提升。現如今,一般的夢境裡存在的惡靈,他根本不需要出什麽力氣,就可以讓它們灰飛煙滅。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能知道,領隊究竟是遭遇了什麽。
想到這裡,他將咖啡放到桌子上。
那隻狗也有意思。
強大的魂介,從這隻狗的身體裡冒出來。
會是誰?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原來一般的動物,也會擁有如此強大的魂介。
這倒是又多了一點見識。
還有那個老頭。
他從魔障那裡——後來,他為了獲取更多的信息,也與魔障見過幾次面——得知,居然是判夢官。
五一是從哪裡修來的福分,居然可以認識這樣兩位?
秋風咬了咬牙,繼續偷聽。
……
越來越冷的早晨。
秋風跟在五一和單一禪身後,緩慢地行走著。
一直習慣了獨來獨往的他,自然對於現在這種處境沒有任何哀怨。
這是機會!
他知道,五一和單一禪現在是去見某個客戶,而這個客戶,正是因為夢境的困擾才需要他們的幫助。
這是一個好機會。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他已經看出了一個“規律”:單一禪現在已經脫手不幹了,所有的夢境都是讓五一親自去面對的。
如此一來,只需要等到五一進入到夢境之後,使用出魔障交給自己的技巧,就可以進入到和五一同樣的夢境中了。
現在領隊已經死了,執掌人的位置空著,自己必須全力以赴!
秋風捏了捏拳頭,繼續緊跟著他們。
……
此時,五一已經躺好。
應了真善沬的要求,五一被單一禪安排著立刻進入到真有乾的夢境裡。
五一深吸了一口氣,問:“這麽猴急幹什麽?我連最基本的信息都沒有搞到手。”
單一禪呵呵一笑:“搞什麽搞?你啊,就是跟著領隊幹了那麽長時間,性情也太過於扭捏了。對於判夢官來說,找什麽基本的信息,進到夢境裡再去找啊!”
五一被說的啞口無言。
行行行,你最大,你最牛。
那一邊,真有乾也躺了下去。但五一可以看見,他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似乎特別害怕。真善沬在邊上一直安慰著他的父親。
單一禪拍了拍五一的肩膀,小聲說道:“自己當心點。”
五一恩了一聲:“搞什麽?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麽,這次為什麽提醒我小心一點啊!我很慌啊!”
之前,單一禪從來沒有對五一說過這樣關心的話語。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倒是讓五一感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單一禪呵呵一笑,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喂,你有什麽好隱瞞的!”
單一禪摸了摸胡子,說:“吾只是有種感覺。”
“屁個感覺,你這老家夥肯定嗅到了什麽危險吧!快點告訴我!”
單一禪不緊不慢地說:“實話告訴你,這幾天以來,吾都感受到了來自於身邊的一些奇怪力量,更像是魂介。”
“魂介?”五一驚訝地問。
魂介不是僅存於夢境當中嗎?
由於真善沬仍舊在安慰著自己的父親,來面對即將到來的夢境。
所以此刻,單一禪和五一的對話,只有他們兩個可以相互聽見。
“問題是,魂介不是隻存在於夢境當中嗎?單老頭,你不要騙我啊。”
單一禪哼了一聲:“怎麽,到了這種時候,連吾的稱呼都改掉了?”
五一嘿嘿一笑:“單師傅單師傅,行了吧?”
單一禪這才說:“你傻啊,徒弟,吾不是和你說過了麽,現如今夢境之所以那麽混亂,無非就是有歹人在作祟。而為師之所以那麽著急地想要將你培養起來,也是因為這個。一旦當中的歹人,不斷地利用夢境的弱點,將其擴大開來,就好像就是那種夢境病毒一般,到時候,整個現實世界都會因此遭殃。懂了嗎?”
五一聽聞,仔細想了想,這才點點頭:“明白了, 你是說,如果到時候夢境吞噬了現實,那就根本沒有現實可言了。那時候,所有的世界都會變成夢境。因此,魂介也可以在這裡存在。咦,不對啊,現在這裡仍舊是現實世界,還沒有被夢境吞噬呢!怎麽可能存在魂介?你又是怎麽感應到的?”
單一禪摸了摸胡子:“傻徒弟啊,吾剛才的一番話,不是在證明現實已經被夢境吞噬了,而是在證明這個過程。”
五一說道:“你的意思是,現在已經處於這種被吞噬的狀態了?”
單一禪的雙眼眯了眯,過了幾秒鍾說道:“不僅如此,這些出現在周圍的魂介,讓吾有種擔心。”
“擔心什麽?”
“吾問你,什麽時候才能用魂介?”
五一想也沒想,回答說:“當然是在夢境裡。”
“那如何在現實中使用魂介?”
五一這就不知道了。
單一禪接著自己的問題回答:“將自己的身體獻祭給惡靈。”
五一驚訝地看著他。
“你是認真的嗎?”
“廢話,吾什麽時候騙過你了?”
“還能這麽玩?”
“當然了,任何事物都有可能發生,所以這個世界才會那麽有趣。不是嗎?吾認為,這對於你來說,是個機會。”
五一看了他一眼:“行了啊,你少用這種荒唐的話來搪塞我。”
單一禪摸了摸胡子,呵呵一笑:“等下自然會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