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五一睡得很熟,沒有做夢。
一開始他還在擔心,萬一自己睡著了之後,又進入到了奇怪的夢境裡該怎麽辦,但事實情況比他所想的要好很多。
迷迷糊糊之間,他感覺一股溫熱且粘稠的液體,正在自己臉上蔓延開來。
“我去!”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析正在舔自己。
“我餓了。”析的聲音從小奶狗的嘴巴裡發出來。
“你瘋了啊!”五一一下子跳起來,發現寧正睡熟在靠牆的小床上。
析滿不在乎地說:“她睡著了,所以我來叫你。這女人很不錯啊,對我特別好。”
五一說道:“你別不知臉皮了,多大的一個老男人了,還用這副樣子去騙純情少女的愛心了。”
“要你管啊!”析切了一聲。
“行,你自己去弄吃的!”
“別別別,我又不知道你們現在吃什麽,最好挑點肉吧。”
五一揉了揉雞窩般的頭髮,嘀咕了一句“要求這麽多”,就開始在廚房搗鼓了起來。一直一個人生活的他,對於掌握的廚藝到還是有點信心的——建立在和第一次做飯的自己的對比上。
在他燒早飯的同時,寧也醒過來了。
“哎呀,麻煩你了。”她走到廚房,看著五一說道。
五一擺了擺手:“沒事沒事,去刷牙吧,一會就好了。”
三碗粥,一碗榨菜,還有幾個煎雞蛋,成為了他們三個在一起吃的第一頓早飯。
寧哎了一聲:“小狗不是不能吃人吃的東西嗎?不然這些毛會變色的,眼淚會多的。”
五一說:“沒事啊,他又不是小狗。”說完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錯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現在就給他買點狗糧!”
析正準備湊上來舔稀飯,但寧的速度更快,已經伸手將盛著稀飯的碗從他面前拿走了:“你打算怎麽買?網上買?那他現在吃什麽?我吃完飯就帶他去寵物店,稍微買點。”
析朝五一投來“我好餓”的眼神。
五一擺了擺手:“這事怎麽能讓你來做呢,我現在就帶他去。”
說著,一把抱起了析,然後奪門而出,根本沒有給寧一點機會。
“乾得好!兄弟!帶我去吃早飯!我要吃肉!”
五一看了他一眼,說:“不得不說,你這聲音和這身板著實太違和了,你怎麽想的,弄條大一點的不行嘛?”
析歎了口氣,窩在五一的懷裡:“唉,不說了,都是淚。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從生源劍裡出來之後,我就莫名其妙地到了它的身上……不過你別說,它本來就已經不行了,我算是救了它一命。”
五一拍了拍小奶狗的肚子:“啊,我替它謝謝你。”
不過,帶析去吃早飯這事,成為了五一一早上就遇到的難題。
析此時的樣子是一隻小奶狗,一般的早餐店沒有辦法帶他去。
結果,你就可以看見這一幕畫面:在路邊攤,一張便攜式的塑料桌子邊,一個頂著雞窩頭髮的男人,抱著一隻土黃色的小奶狗,正在吃著雞肉炒年糕。五一用筷子在年糕裡挑著少的可憐的雞肉,吹一吹,送到了小奶狗嘴巴裡,後者吧唧吧唧地吃著,津津有味。
吃完了之後,五一想到了一件事,問道:“對了,我還有事情沒問你。當時從領隊的身體裡出現的,是什麽東西?”
析的雙眼轉了轉,說:“啊,你說起這個,我倒是也忘記了。我需要去一趟圖書館,你帶我去。”
“喂,大哥!”五一把木筷子放到桌子上:“你別忘記了,你現在是一條狗的樣子,你怎去圖書館!”
析切了一聲:“我體積那麽小,你把我裝到衣服裡不行啊。”
五一嘀咕道:“說說是老家夥了,明明知道圖書館這個概念……”
析回應:“你閉嘴吧,張嘴閉嘴老東西,我還沒那麽老。圖書館的事情,我還是聽一個學生說過,他說那裡什麽書都有,你想要的、不想看的,都有。所以,我覺得有必要去一趟。”
五一問:“你要找什麽?”
析打了個哈欠:“當然是有關那個藍光球的事情!”
這一人一狗沿著馬路往前走。
一人,正在心裡盤算著該怎麽帶這狗進到圖書館裡;
一狗,則聞到了路邊攤上炸肉串的香味,開始不住地流哈喇子。
“你夠了啊!”五一按住他的狗頭,抱著他往距離這裡最近的市圖書館走。
到門口之後,五一擔心地看著那道安檢門:“你估計過不去了。”
析也探出腦袋,看了看,又縮了回去:“哎呀,那是什麽東西?”
“安檢的機器,總之很厲害就是了。”五一說道:“你不能來這種地方,到時候肯定會被抓走。我想想看……”
這時,位於五一懷裡的析突然輕微地叫了一聲。
“怎麽了……”五一奇怪道。
還未等析回答,五一就感覺到身後襲來一陣陰風。
單一禪正站在他的身後,仍舊穿著先前的那件白色的長袍。
“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單一禪呵呵一笑。
“你!”五一捏緊了拳頭,原本已經被壓下去的憤怒,如火山爆發一般,在見到單一禪的同時轟然出現。
析製止他:“五一,不要動怒!”
單一禪眯了眯眼睛,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吾也沒有料到這一切會變成這樣,但請你相信,吾是站在你們這一邊的。”
五一怒喝道:“瞎扯什麽蛋!就是你!就是你留在夢境裡的那個意識,殺死領隊!”
周圍的人聽到他的聲音,紛紛轉過身來,投來異樣的眼神。
“五一,這事交給我。”析說著,從五一的懷裡掙扎著,跳到了地上,他扭動著短小肥碩的身體,一步一步挪到了單一禪的面前,抬起頭問:“你究竟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把生源劍給他?”
單一禪哦了一聲,低下頭,說:“析,沒料到你居然還活著。”
“說重點!”
單一禪甩了甩寬大的袖子,說:“因為他天生便擁有判夢的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