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現實當中,你就算給五一十萬個膽子,在有降落傘的情況下,他還得酌情考慮考慮。
但現在是在夢境裡……
五一特麽也得考慮啊。
這高度,下方的土地被升騰起來的雲霧遮擋起來,只能依稀地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
真要從這裡跳下去?
那也是最後一條路。
五一轉過身去,開始仔細地檢查起身後這段仍舊往上“攀爬”的岩壁。
上面遍布著一層沙黃色的岩土,再往裡面就是一塊接壤著一塊、相互擁擠在一起的巨大岩石。五一順勢都摸了一圈,這才拍了拍腦袋,想起來自己居然忘記了用魂介去探索周圍。
“真笨啊……”
他動用全身的魂介,朝四周圍擴散開去,形成一張與眾不同的視線網。
這一次,周圍原先的景物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特別的畫面。
是魂介的殘留。
他順著這股飄散在空中的魂介,蹲下去,仔細地查看霖面上。
“看樣子,析曾經在這裡逗留過一段時間,”他用手摸了摸殘留在地上的、屬於析的魂介:“很微弱,但是確實存在過。我靠,這是什麽?”
他摸著摸著,撣開了積壓在地上的灰塵。
當灰塵被他的手撣開之後,露出了下面的一灘血跡。
血跡已經乾涸了,但仍舊留有大致的樣子。
析受傷了!
他站起來,心中壓迫下來的石頭此時又往下壓了一壓,讓他感覺到由內而外的擔心。
從地上積攢起來魂介,在空中繞了一個圈,徑直朝著遠處的蒼穹飛去……
五一細細地“品味”——沒錯,這個詞是他從老胡那邊學來的,品味,細細地品嘗魂介當中所蘊含的信息——找到了一條軌跡是從他身後的岩土邊緣傳遞而出的魂介。
這股魂介一開始隱藏的很好,以至於如果不是五一用“品味”這種細致的方式,肯定不會覺察到這股魂介的存在。
這股魂介,與析留下的魂介有明顯的不同。
邪氣。
五一能清楚地感受到這一點。
兩股魂介的軌跡基本一致,不過有先後。
邪惡的魂介在追蹤析的魂介。
五一抬起頭。
面對著這片蒼穹,看樣子,如果想要知道最後析去了哪裡,就必須要追蹤這兩股魂介。
他深吸了一口氣,確保自己體內的魂介可以支撐自己抵達遠在數百米、甚至數千米之外的空當鄭做好了準備之後,他雙腳用力一踏,在炸裂開來的岩土當中,躥向了空。
原本彌漫開來的白色雲氣,在此時已經被他甩在了身後。
前方的景象,足以讓任何一本拍攝雜志裡的照片都相形見絀。
湛藍色的蒼穹就好像是一幅油畫一般舒展開來,在五一眼前蔓延開去。一朵朵白色的雲,點綴在其中,為這抹特別的藍色加上了獨一無二的感官體驗。五一迅速往上飛,呼嘯而過的風,在他耳邊唰唰掠過。
追蹤魂介並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首先他必須要讓自己體內的魂介,以自己的身體為圓心,向四周圍——沒有任何死角的——蔓延開去,形成一張如同雷達一般的網。他必須時時刻刻地注意著這兩股魂介的走向,不能出錯,更不能丟失目標。
其次,人畢竟是人,即便是在夢境裡擁有了魂介之後,也不可能像是本身就是由魂介組成的夢境生命一樣,變成一個任何都不懼怕的超人。在逐漸遠離霖面之後,稀薄的空氣便成為了五一最大的敵人。
他一邊運用適當的魂介繼續跟蹤,一邊還要適時地使用剩下的魂介,讓自己不斷往上飛。
如此一段時間之後,他已經來到了空的中間。
往下,地面上的景物早已經變得模糊,只能看出一些大概輪廓來。
這兩股往上飛躥的魂介,也終於交織在了一起。
五一辨別出來,想必在這裡,屬於析的魂介,已經和邪惡的魂介產生了一場戰鬥。戰鬥的時間很短暫,以至於並沒有留下多余的魂介,殘存在空氣裡。
繼續往上……
在這個過程中,邪惡的魂介在一個終點突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往下墜落的痕跡。
五一稍微松了口氣。
當他已經抵達了一個不能夠再往上的臨界點時,前方,位於藍色的蒼穹之中,赫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裂痕之外,是一片黑暗。
五一飛過去,發現這道裂痕更像是一把鋒利的武器,穿梭而過留,才留下的痕跡。
他感覺屬於析的魂介,已經穿過了這條裂縫,往裡面飛了進去。
是從這裡穿出去的嗎?
五一撓了撓頭髮,在看見這一個裂縫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做好了打算。
既然屬於析的魂介, 從這裡穿了出去,那自己可沒有就此止步的道理。
於是,他也跟著魂介,穿過了這條裂口。
這是一個十分奇妙的過程。
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魂介,在穿過裂縫的一瞬間,就被全部調動了起來。但並不是戰鬥時的那種沸騰的樣子,而是一種被某樣東西吸引過去的模樣。而他的身體,好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壓縮機給碾壓了一般,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和不適,就這樣穿過了裂縫。
緊接著出現的,是一道如同下水管道一般的空間。
位於五一周圍的,是一幅幅和幻燈片一樣被一閃而過的圖畫,接連在一起,形成一種獨一無二的畫面。
當這種神奇的感覺消失之後,五一整個人被這條將兩個不同的夢境相互串聯在一起的通道給“吐”了出去。
他一下子沒有穩住腳跟,在空中來回翻了幾個圈,這才停下來。
可當他剛恢復行動自由的時候,在他眼前不到幾厘米的位置,突然出現了一把懸停在空中的利刃,只需要再往前動上一點,利刃就會直接穿透過五一的腦門。
五一也不知道這把劍是誰的,只能舉起雙手:“哇偶,好奇特的歡迎方式。”
這時,距離他腦門咫尺的利劍,飛旋了一圈,落到霖上,重新回到了它的主人手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