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妹妹啊，這朵花是什麽顏色的?”
  紅花從他手中一把奪過去，戴在自己的頭髮上:“紅色的！”
  “這朵花象征著你。”
  “我?為什麽?”
  “因為你也紅花啊。”
  “不信，”紅花撇過嘴:“不能因為我的名字，就我和它一樣！花是花，人是人！”
  灰坐在懸崖邊，海風吹襲著他的臉頰，讓他一頭顯得十分特別的灰色頭髮飛揚起來。如今已經過去了十年，紅花嘴巴裡的“灰哥哥”也已經長大成人了，此刻更是玉樹臨風，如果不把他的灰色頭髮算進去的話，他必然已經成為了女人嘴巴裡的“帥哥”的樣子。
  “紅花，有時候人還真的不如這朵花。”
  “為什麽?”
  “因為我們沒有它堅強，沒有它的勇氣。你看它，即便是生長在這種懸崖峭壁之上，即便周圍沒有任何的陪襯，它依然生長了出來，和其他地方的鮮花一樣，到了一定的時候綻放自己，露出它美麗的紅色。你它這樣綻放是為了什麽?”
  紅花歪了歪頭:“當然是為了自己啊。這是它的使命，就和灰哥哥的一樣，它根本沒有考慮周圍的環境，它開花，就是為了自己！”
  灰沉默地看著遠處。
  “不，我覺得它是為了這個世界。”
  紅花不明白他的意思。
  “它想用自己的紅色，鮮豔的紅色，來點綴這個灰暗的世界。”
  ……
  回到住處之後，灰便被皇上叫了去。
  “朕聽了，鮮豔的紅，點綴這個灰暗的世界。”這位身材魁梧到不像人樣的皇上，此刻正坐在一張與之氣質相符的龍椅上，眯著眼睛看著灰。
  灰被嚇了一跳。
  他知道皇上會用眼線，也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會被監視，但因為這樣一句話?皇上卻開口就將自己的“罪”定下來了。
  “朕問你，這個世界在你眼裡是灰暗的嗎?”
  灰不敢回答。
  “朕，”皇上的話音裡已經帶著怒火了:“在問你話！”
  灰跪倒下來:“不敢。”
  “有何不敢?”
  “不敢再這麽了。”
  “哦?”皇上笑了一聲，是那種獨特的冷笑:“朕只不過是問你了一個問題，何來的不敢之?難道在你眼裡，朕就是這麽一個獨裁者?”
  灰當然不敢回答。
  “聽你對你的紅花妹妹十分疼愛啊。”
  灰聽聞，抬起了頭。  “如果你繼續用這種眼神看著朕，朕會派人挖掉你的眼珠！”
  “皇上，紅花妹妹和我，自幼便是好朋友，況且自從被皇上從屠殺當中救下，我也只有這麽一個至親了。雖然她並不是我的親妹妹，但勝似親妹妹。”
  皇上聽聞，點點頭:“你也已經成年了，當年的誓言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
  灰楞了一下，準確來，是他的腦袋文一聲響。
  “劉公公，看樣子朕的這位朋友，已經忘記了，你來提醒提醒他。”
  劉公公從皇帝身邊的陰影裡走出來:“我將這條命交給陛下，如果在需要的時候，我將獻上我的生命，只求保紅花妹妹一條生路。”
  “沒錯，一字不差，劉公公的記憶果然好。”
  劉公公聽聞，畢恭畢敬地回復:“朕笑了。”
  “現在就是你要獻出生命的時候了。”
  灰深吸了一口氣。
  他早就知道會有那麽一，只不過他不知道，這一會離的那麽近。在他從生長的那個村落被鐵蹄踐踏、被士兵屠殺的時候，他其實早就已經死了。原本所謂的狗屁理想，想要考取功名，來換回一個更加美好的生活，也被鐵蹄踐踏地失去了生命。活下去，是他那個時候最大的願望，和紅花一起活下去。
  “什麽時候?”灰接連深吸了好幾口氣，問。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算了，朕不和你開玩笑了。朕還不想現在就用掉你的誓言。劉公公，帶她上來。”
  誰?
  他要帶誰上來?
  劉公公打了個響指，身後立刻傳來了腳步聲。
  灰轉過頭，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
  為什麽?
  為什麽他會有種預感，被帶上來的會是……
  當他看見兩個士兵架著紅花從樓梯上走上來時，終於繃不住了。
  皇上指著被抬上來的紅花，笑著:“朕現在想要的，是她的性命。”
  灰捏緊拳頭:“陛下，你答應過我……”
  皇上的笑聲更響亮了:“你知道朕是誰嗎?朕是統治這個世界的主宰！朕想要做的事情，難道需要和你商量?劉公公。”
  他那最後一聲叫，劉公公立刻走上前來。
  一個巴掌。
  “朕其實要的，也並不是她的生命。朕可以讓她活，但是朕要讓她改變一下。”
  灰的眼睛裡滿是怒火。
  是啊，這位居高臨下的，可是統治這個世界的王者！他的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細的動作，都可以引起一波類似於颶風一般可怕的連鎖反應！
  但是……
  為什麽?！

  為什麽會是紅花??
  皇上仍舊是眯著眼睛， 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既有一種對灰的嘲笑，又有一種怒火。
  “你有何話要?”
  面對皇上的問題，灰卻只能強壓住內心的憤怒，用一種充滿了殺意的眼神緊盯著他。
  皇上呵呵輕聲笑了一聲，卻伸出了一隻拳頭，重重地砸在椅子的扶手上面，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一旁的劉公公明顯被嚇了一跳，趕緊跪倒下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
  “朕……在問你話。”
  灰看著被隨意扔到地上的紅花，終於鼓起勇氣:“我以為我的誓言……”
  “哈哈哈！”皇上此刻就好像是喜怒善變的演員一般，發出一陣笑聲:“在朕的面前，你的誓言算什麽?”
  “我以為……”灰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這是第一次，捏著拳頭，全身憤怒地發抖著和這位高高在上的子話:“我以為你不會殺了她！我以為我可以救她！”
  接下去是一段沉默。
  十幾秒鍾之後，皇上才開口:“當然，你可以救她，只不過你會變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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