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越野車是在一瞬間啟動往前開的。

年輕人專注地駕駛著越野車，以防過大的車身，會撞擊到這條步行街上擺放的攤位——由於步行街本來就是專門為了旅客步行設計的，寬度恰好與一輛越野車的寬度一致。雖說今天不幸中的萬幸是，步行街上人很少，但也有擺放在上面的攤位。此時，越野車以極快的車速往前疾衝，那些攤位的老板都驚呼著開始逃避。

“你怎麽樣?！”年輕人問道。

領隊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但是他無助腰部的手，已經被鮮血沾染了。

“有外套！你先披上！我來不及給你做緊急處理！”

領隊笑了一聲，從後面拿了一件外套，套在了外面:“問題不大，子彈沒有打中我的大血管，不會有什麽事。對了，你怎麽來了?”

年輕人罵了一聲，急速打了把方向盤。

越野車“聽話”地跟隨著方向盤的打動，進行了一次急轉彎。

越野車衝上了正常的馬路，年輕人立刻踩下了油門踏板，伴隨著轟的一聲發動機轟鳴，它急速往前。

“到底怎麽回事?你一個人去幹嘛了?他是什麽人?”

面對接連的問題，領隊只是搖了搖頭:“別急，一個一個來。”

年輕人仍舊注視著前方:“很好。他是什麽人?你的孩子?”

領隊說道:“都這個時候了，就別打岔了。他的名字叫五一，他就是我告訴你的那個特別的孩子。”

“哦?就是他?你先前說，存在著一個特別的孩子，可以成為夢境世界的希望。我當時也只是聽過算過，既然你現在都把本尊給帶出來了，說說看吧，到底怎麽回事?”

“我之前……咳咳，不是和你說，實際上我們做夢夢到的夢境世界，正在遭遇一場前所未有的變故嗎?後來，單一禪……你應該知道他，他告訴我，根據在夢境世界裡獲得的信息，有一個孩子，被夢境世界裡產生的一個新個體寄生了……”

“打住打住。”年輕人嘖了一聲，騰出一隻手，做了個稍等的動作:“這都什麽跟什麽?寄生?我怎麽感覺你是在做夢呢?”

領隊說道:“別打岔。我知道這件事情聽起來……就特麽好像是一個神棍嘴巴裡說出來的，對吧?但現在是你要我說的。”

“得得得，你說你說，我聽著就是了。”

“具是這個孩子，他被確定為是那個夢境世界裡的生命個體寄存的人。同時，也有一群人，正打算從夢境世界為突破口，用現有的人員和技術，佔領夢境世界。我和單一禪暫且稱他們為X。這些X，目的就是用佔領夢境世界的方式，來瓦解當前的現實世界。”

“OK。我算是聽明白了。”年輕人吹了聲口哨:“黑客帝國唄。”

領隊點點頭:“差不多個意思。不過，X要做的，遠比黑客帝國裡的反派更加陰險。你知道，如果正常的人類，一旦失去了夢境，意味著什麽嗎?”

“你就別和我打馬虎眼了，神棍先生。”

對於年輕人戲稱自己的綽號，領隊倒是一點都不在乎:“人類的夜晚，將會變得異常可怕。你應該知道那個俄羅斯的實驗，那些喪心病狂的科學家，召集了一般志願者，以高額的獎金為代價，讓他們堅持不睡覺。按照常理來說，一天不睡、兩天不睡，那都是人類身體可以承受的住的，但是三天、四天，甚至是一個星期，一個月呢?科學家們就是想要搞清楚，人類對於睡眠的極限是在哪裡?”

“慢著慢著，怎麽說著說著就說到睡眠上了?”年輕人再一次打斷:“領隊，

夢境是要做夢才會產生的，有的人可以睡一天，都不帶做一個夢的。”“我當然知道，先別急，聽我說下去。”領隊繼續說:“後來，那些志願者已經堅持不住了，他們放棄了金錢，主動離開了實驗。但是有一些卻要堅持下來。在過了一個星期的不眠之後，他們當中的一個，出現了變異。這種變異，和我們理解上的變異……恩……打個比方，就像是恐怖片裡的變異僵屍，那是從物質上，也就是細胞的變異產生的。但是不睡覺，卻直接影響到了他們的神經系統。處於長時間的工作之後，他們的神經系統得不到睡眠的休息，因此直接罷工了，開始產生了比細胞變異更加可怕的副作用。簡而言之，就是我們所認知的瘋子。”

“但是實驗到那個階段，卻沒有被叫停，相反卻繼續了下去。 具體延續了多少時間，已經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了，只知道，最後剩下來的，已經是幾個完全沒有了人性的怪物了。他們從瘋子，直接跨越成了怪物。最終，開始互相殘殺。”

“你知道我說那麽多是為了什麽嗎?”

年輕人切了一聲:“為了體現你的涉獵面廣。”

“不是。你剛才所說的，夢境確實不代表睡眠。但睡眠，卻代表了夢境。”

年輕人咦了一聲，顯然沒有搞懂，領隊要說的是什麽。

“人在睡眠的時候，必然會進入到夢境之中。夢境可以分為兩個不同的情況，第一個，是絢麗的夢境世界，在那裡，人類可以直接動用自己的意識和魂介，來構造出一個不同於現實世界裡的世界。第二個，就是和你所說的一樣，黑暗，只有漆黑的黑暗。但是，黑暗，也就是夢境存在的一種形態。”

這一次，年輕人沒有再說話。

“所以，如果讓X直接控制了夢境的話，那等於全世界的人類，都要遭受一場沒有時間盡頭的末日。我們沒有辦法繼續睡覺，因為夢境對於我們的接納，已經**壟斷了。我們會一個接著一個瘋掉，然後變成啃食自己朋友、家人的怪物。整個世界，就會亂套。”

“慢著。”年輕人仔細地想了想:“照你這麽說，那X豈不是也沒有夢境了嗎?他們也是人，對吧?”

領隊咳嗽了兩聲，說道:“錯了。他們有。他們掌握了夢境，就可以隨意地威脅人們。只要人們願意聽從他們，就會被接納，相反，就會被踢出。這是一種清除計劃，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