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夢者小隊 ()”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羅伯特是在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疼之下蘇醒過來的。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確認自己右側的身軀。疼痛,就是從那裡傳遞而來的。
記憶當中關於那個黑色東西的攻擊,如同是洶湧的海水一般,一下子撲了上來。他記起來了,自己正是因為那個東西的攻擊,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右側的皮肉,雖然已經有了愈合的趨勢,但仍舊是一副讓人難以接受的樣子。皮肉完全消失了,傷口的邊緣處更像是被高強度的火焰給燒灼了之後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毛骨悚然……更何況這是出現在羅伯特自己身上。
他疼的大喊起來。
但是立刻就有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很疼,對吧?但總比沒有知覺的要好。”
羅伯特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隨即就從疼痛當中脫離出來,用所剩無幾的魂介控制住傷口傳來出來的刺疼,轉過頭去,這才將注意力放在此時四周圍的情況上。這裡已經不再是熟悉的那座鋼鐵城市內部,相反,卻是一個充滿了原始氣息的洞穴。整個洞穴,大致的形狀是漏鬥的樣子,上面大,下面小,此刻,和他一樣,槍俠他們三個人也睡在地上,看樣子身上的傷口都已經經過了特殊的處理,暫時沒有什麽大礙。
而剛才發出聲音的,則是一個全身穿著長袍、腦袋上戴著兜帽的男人。
他將自己的面容、身體隱藏的很好,所以羅伯特到現在都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究竟長什麽樣子。但是對方說話的聲音,卻讓羅伯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可僅僅是在熟悉的層面上,真的要他想,這聲音究竟來自於誰,無從考證。
“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男人說道。
“你是誰?”
但很顯然,就和預料的一樣,這個問題是得不到任何的回答的。
“不過看起來,你恢復的倒是不錯。你是他們的隊長嗎?我之前一直在注意著你的狀態,不錯,竟然能夠在全身被吞噬的惡劣情況下,還想出用物理辦法,刺激自己的身體,以此來脫離被控制的狀態。”男人的這段話,在羅伯特聽起來,絲毫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愉悅,相反,他一直保持著對男人足夠的戒備。
第一,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麽身份?
第二,他不知道他們為何要被帶出來?如果他們繼續留在那裡,必然是必死的結局。
第三,男人對他們做了什麽?
“行了,我就直接說吧,我不是你們的敵人,也不要在你心裡光是依靠想象,就把我想成一個窮凶極惡、心懷鬼胎之人。我從你的眼神裡看到了慌張和緊張。哦對了,你的朋友們,傷勢都比較嚴重,不過我用了自己的魂介,對他們進行簡單的救助,我想他們應該沒有生命的危險。”
羅伯特倒吸了口冷氣,身上傳遞出來的疼痛,此刻正在以螞蟻噬咬一般,蔓延出無限的疼痛。他必須緊皺起眉頭,緊咬住牙齒,不斷地用魂介進行衝擊,才可以承受住這般的疼痛。至於眼前這個男人,他心中尚有很多的疑問,但仍舊存在的理智告訴他:哪怕是對方存在著敵意,以他現在的狀態,也不可能進行有效的反擊,更不用說保護住自己和其他人了。
男人也坐了下來。
他保持了無聲的寂靜,但是羅伯特可以感受到,對方的眼神卻一直留在自己的身上。
他在觀察什麽?
整個過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羅伯特在這個過程裡,不止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身上、來自於那個男人的魂介。
看的出來,男人所說的並不假,他在最初的時候就用自己的力量,暫時修複了他們幾個身上最為嚴重的傷害,所以才不會讓他們失去生命。而且,這股力量也著實有趣。這並不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它更像是一層薄紗,輕柔地蓋在了羅伯特的身上,讓他能夠在極為需要的必要時刻,讓這股力量“混入”到自己的魂介當中,作為一種彌補,以此來修複他身上的傷口。最終,羅伯特深吸了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男人的目光依舊落在他身上。
“你為什麽要救我們?”這是羅伯特的第二個問題。
男人輕笑了一聲:“關於這個問題,說起來就有很多故事了。不過,從簡單而且最為直接的原因,那就是我必須要幫你們。”
這是個什麽奇奇怪怪的回答?
必須?
在這個錯綜複雜的夢境世界裡, 應該說,沒有任何一件事、或者一個人,是應該去做的。即便像是五一這樣的判夢官身份,也不存在應該去做。沒有規則、沒有規矩,更不用說在這樣一個武力至尚的世界了。
“很奇怪,對吧?”男人笑了一聲,繼續說:“有趣的是,對於我本人來說,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會來到這裡,然後幫助你們這些人。說實話,在我看來,你們的這種實力,與那七個變態戰鬥的話,無疑是一種以卵擊石的自殺性行為。不過呢,話又說回來,明知道自己的實力與其有著天壤地別的差距,還一個勁地不怕死的往前衝,對於你們的勇氣,我還是很佩服的。”
羅伯特抓住了男人這段話裡的重點,驚訝地問:“七個?”
男人反問:“不是吧?你們都還不知道情況?”
羅伯特搖了搖頭。他們對於出現在眼前的黑色東西,所掌握的信息,為零。除了從正面對抗中獲得的教訓之外,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它又有什麽目的?其本身擁有的力量又到底有多麽恐怖?而且,根據男人所說的,這種可怕的黑色東西,居然會有七個?!
男人明顯看見了來自於羅伯特臉上的不敢置信,說道:“行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們來處理了。在我看來,你們原本就是替五一在做事,如今能夠英勇地往前衝,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好好休息。”說完之後,他便從地上站了起來,留下羅伯特,不知道該上去製止,還是繼續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