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並未對五一的建議提出什麽疑問,他幫助五一修複了肩膀上的傷口,接著開始在四周圍尋找起是什麽。
五一看著析的背影,知道這家夥雖然放下了心裡的戒備,但是從當前的舉動就可以看出來,他還在思考著什麽。他在思考什麽?析肯定在思考,為什麽五一身體裡會有不屬於夢境世界的力量,又可能在思考,自己為什麽不知道?所以,歸根結底,是因為五一沒有將事情的本源告訴他。
五一站起來。
位於“真空區域”之外的紅色楓葉,仍舊在不停地飛舞起來。它們形成了兩股“龍卷風”,本身移動起來的速度很快。在清理完這片區域之前,紅色的楓葉只是按照平常的狀態,堆疊在地上、飛翔在空中,但不知道為什麽,五一選擇清理了之後,這些紅色楓葉就已經開始以一種誇張的方式進行改變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意外的情況。
這時候,析輕聲喊了一句。
五一順著他的喊叫,轉過身,卻驚訝地看見,在這片“真空區域”之外,也就是被飛舞起來的紅色楓葉佔據到的區域當中,竟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他佝僂著身體,整個背部彎曲了起來,在數量龐大的紅色楓葉掩蓋之下,根本無法辨別清楚,這人到底是人,還是一個喪屍。
“沒完沒了了?”五一罵了一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握著生源劍,隨時注意著這個身影的動態。
析也已經走到了五一的身邊,兩個人站在同一條平行線上,看著前方。
如果說,紅色楓葉飛舞起來的畫面足夠美麗的話,那麽,行走在其中的、佝僂著背部的人影,就足以將這幅美麗的畫面破壞掉,加入了一種透露出來的恐怖感。
當人影走的足夠近了之後,五一和析兩個人驚訝地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麽喪屍,而是一個老頭。只見他滿是皺紋的臉上看起來,大概年齡已經上了七十歲的樣子。他之所以佝僂著背部,形成一種極度彎曲的狀態,是因為在他的背上,出現了一個圓形的、黑色的物體,光是從外形上來看的話,就好像是一塊重量極重的鐵塊一般,壓在他的背上,用自己可怕的重量,硬生生地將老頭的背部壓成了至少六十度的角度。老頭身穿著一件很破舊的衣服,行走起來的步伐也因為背部的重物壓製,變成了一種十分詭異的狀態。但是他的速度卻不慢,此刻已經在五一和析的雙重注視之下,走到了“真空地帶”的邊緣上。
析問:“他是人是喪屍?”
五一說道:“廢話,看這個樣子,明顯就是一個人。”
看的出來,這個老頭身上根本沒有一具喪屍應該有的樣子,相反,雖然他身上的皮膚上,到處都是歲月留下的皺紋痕跡,但明顯,他是一個正常的人類。
老頭佝僂著背部——或者說是背負著一塊重物——直接穿過了紅色楓葉飛舞與“真空地帶”的邊界線,走到了五一他們的面前。
走近了之後,老頭身上散發出來的年邁感,愈加顯現了出來,好像……讓五一感覺到,似乎自己面前出現的並不是一個老頭,而是一個記載著歲月和時間的聚集體。
“咳咳……”老頭停下了腳步,他深深地喘了幾口氣,看起來十分疲憊了——不過在背負著如此重的鐵塊之下,任何人都不可能表現出很輕松的樣子——他看著五一,眼神在五一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最終用沙啞無比的聲音——似乎已經經歷了很長時間的缺水狀態——說道:“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五一和析對視了一眼,心中不禁產生咯噔一聲。
他就是在石板上寫下求救信號的人?
但是為什麽,老頭會出現在這片紅楓葉的包裹之下?
他是從哪裡過來的?
在這紅色楓葉覆蓋的區域後,難道會是一條全新的通道,通往全新的區域?不然的話,怎麽解釋這個老頭的出現?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的背上雖然背著一塊讓人看了就覺得不太心安的鐵塊,但整體來說是沒有什麽危險的,他為什麽要在石板上寫下求救的話,而他當初拿來寫字的石板,究竟與出現在地面上的、那塊巨大的石板有什麽關聯?
“咳咳……你們為什麽不說話?”老頭咳嗽了兩聲,反而用疑惑的眼神繼續打量著五一,似乎對於他來說,五一和析兩個人,才是出現在這裡, 最為奇怪的人。
五一問道:“等會……是你在石板上寫下求助的?”
老頭嘖了一聲,他站在原地,似乎是因為背部的鐵塊實在是太重了,所以他稍微換了個姿勢,繼續站立,整個人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摔倒一樣,搖搖欲墜的:“是我啊,沒錯,就是我寫的。你們就是順著我留下的痕跡找到這裡的?”說到這裡,老頭往後看了看:“這麽說,你們居然有能力,把看守者給殺了。確實讓我刮目相看。”
五一愈加奇怪了:“你說你留下了記號?”
“對啊,沒錯,我在地面上留下了……”說著說著,老頭低下頭,又發出了嘖的一聲,顯然在他的腳下,並未出現和他所說的痕跡:“真是要命,那些東西看起來也不是那麽靠譜啊,居然主動消失了!”
“你到底在說什麽?”
老頭咳嗽了兩聲,直起了身子——當然,對於他來說,也沒有挺胸抬頭一說,在後背上的巨大鐵塊壓製之下,直起身子,就是比剛才低下頭要稍微好一點——介紹道:“你們可以叫我鐵石爺爺,至少……在我被困在這裡之前,他們都是這樣叫我的。我是因為沒有辦法從看守者的看守之下離開這裡,才想了這麽一個辦法,希望其他人可以看見我留下的痕跡,順著痕跡來救我。真是沒想到……居然會是你們兩個年輕人最終找到了我。”
五一和析對視了一眼。
雖然老頭已經將大致的經過描述了一遍,但五一仍舊覺得,他所說的話裡有很多最關鍵的信息給隱去了。如果想要搞清楚這一切的話,就有必要繼續讓老頭多說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