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黛到前院接客堂時,沈宴河派來送信的士兵正站在廳堂中間。
從楊家來之前何副官耳提面命的交代,信一定要送到本人手上,所以士兵到了寧府後一定要見當家人,下人們見是位軍爺,也不敢怠慢。
“軍爺,這是我家姑奶奶。”易白跟在寧黛身邊,進了客堂後率先出聲對士兵說:“如今府裡由我姑奶奶主事。”
士兵雖然奇怪家裡當家做主的怎麽是個年輕姑娘,但既然人家家裡人這麽說了,他也沒什麽好置喙的,從懷裡摸出信交給寧黛。
“這是我們大帥的親筆信,還煩請寧家幾位大師傅隨我一起去趟葉鎮楊家。”
果然是楊家啊。
寧黛挑了下眉,當場便拆開了信。
將信紙展開,信裡內容還未過目,寧黛先欣賞起了沈大帥的筆跡。
“哎呀,這筆跡遒勁有力,整篇入眼簡潔利落,看來這位沈大帥字如其人啊。”寧黛對愛國說。
愛國說:“帶魚姐好厲害,連這個都能看出來。”不管怎麽樣,尬吹吧!
“因為我瞎說的。”
愛國:“……”
信裡大致提了楊府的情況,另點明了需要幾位風水大師一起去一趟楊府的事情。
寧黛將信裡內容看完,複又將信折好放入信封裡,這才一臉遺憾的歎氣:“信裡提及,想要家父和祖父一同去楊府,可實在不巧,家父和祖父外出遠遊,歸期不定,怕是不能成行啊。”
士兵一聽,心裡咯噔一下,面色也白了。
人不在,那他該怎麽交差?豈不是要落下辦事不利的罪名?
“遠遊?可能聯系上?”士兵不死心的問。
寧黛遺憾的搖頭:“家父和祖父是尋訪仙友去了,具體去了何處,我也不知道,所以實在無法。還望軍爺回去代我向沈大帥告一聲罪了。”
士兵懵了會兒,但好在還沒傻,記起交代過,寧家是三個人,最後一個寧家姑奶奶,可不就是面前這位,忙是跟寧黛點明,另兩位去不了,她得去!
寧黛心說不好糊弄啊,面上笑道:“當然,當然。”
頓了一下後,一轉話題,詢問起楊府的情況。
士兵想著寧黛是這方面的專家,被請去就是為了對付楊府的怪事,所以也沒有隱瞞,將知道的內容都告訴了寧黛。
寧黛聽到羅三炮還待在楊府,要幫著一起兒對付楊府的邪祟,不由得大翻白眼,心裡把羅三炮翻來覆去罵了個遍,讓她家給他養閨女,自己在楊府湊熱鬧!可以,這很不要臉!
聽完想要知道的事後,寧黛送走了士兵,讓他先回楊府複命,至於她,容她收拾下再出發。
士兵也覺得該早點回去匯報寧家兩位老爺不在的事情,是以也不要求寧黛立馬隨他去葉鎮,先走一步。
將人送走後,寧黛一轉身還是該幹嘛幹嘛,半點沒有要收拾東西奔赴葉鎮的打算。
愛國看的奇怪:“帶魚姐,做任務的機會都遞到你手上了,你怎麽不抓緊啊?”
“急什麽?”寧黛沒好氣的說:“這麽早趕過去,被鬼嚇的屁滾尿流啊?”
愛國無語:可被嚇的屁滾尿流不就是你的任務目的嗎?
“我先等一等,等其他人先到楊府。”
畢竟大人物都是晚出場的嘛。
於是當別個大師風風火火趕去葉鎮楊家的時候,寧黛還在家裡後花園,陪著羅三炮的閨女玩捉迷藏。
小姑娘玩的滿頭大汗,可把寧夫人給擔心的,就怕小姑娘歇下來會受涼。
就在寧夫人幫忙妞妞擦汗的時候,易白湊到寧黛身邊匯報:“姑奶奶,楊府找的風水師基本都到了,還有兩個也已經過了雁鎮。我們是不是也該啟程了?”
“哦?那咱就準備準備,晚上動身吧。”
“是。”
易白下去準備。
既然晚上動身,要走夜路,這馬車可得好好張羅一下。既得確保姑奶奶坐著舒坦,也得防止夜裡的邪祟不開眼撞上來擾了姑奶奶。
楊府這頭。
其他六位風水師們都入府之後,明靜道長問:“寧家的那位還沒來嗎?”
楊府的管事搖頭。
明靜道長緊了緊眉頭:“看來還得熬一熬,等人齊。”
一聽還要熬,楊家人裡有不耐的抱怨:“還要熬?這幾日一夜好覺都睡不得!二爺已經停靈快要七日,再不入殮,可不得臭了!”
楊府的邪祟未除,明靜道長示意不能入殮,於是楊家二爺的屍身便一直停在家中,為防止屍變,又是朱砂黃符,又是大塊的冰填著,每日法事不斷,一大家子人,輪流守夜不算,還不敢入睡,這麽幾日消磨下來,各個臉上疲態盡出,現在隻想著早點了結這事。
可眼看人也該齊全了,偏偏少一個!
有人附和說:“那寧家的是到底怎麽回事?沈大帥親筆信過去的,到今日還不來,難不成是故意的不肯來嗎?連大帥的面子也不願給?”
提到不給面子,沈宴河和何蔚錦不約而同的想到雁鎮鎮口的事。
難不成那位寧家姑奶奶,是因為記掛著鎮口的事,所以真的不給面子?
若真是如此,沈宴河想來想去,大約只能送寧家姑奶奶兩顆子彈做賠禮了。
有人帶頭之後,楊家發聲的人越來越多,句句都在說寧家不給面子。
沈宴河聽多了覺得煩,轉頭對何蔚錦說:“你帶一隊人去雁鎮,將那位寧家姑奶奶請過來!”
何蔚錦頷首:“是!”
路上。
寧黛坐在馬車裡,突然一陣鼻癢,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易青憂心道:“姑奶奶可是著涼了?”
寧黛擺擺手:“不是著涼。 ”
不是著涼,那是啥?
一定是有人在說她壞話!她對這方面可敏感了。一定是!
別讓她知道是誰,不然一定要人好看!
……
何蔚錦帶著人剛到葉鎮鎮口,恰好迎面遇上了寧黛的馬車,更是一眼就認出了跟車的易白。
示意身後的士兵停下,他等馬車走近後出聲問:“是寧府的姑奶奶?”
何蔚錦認出了易白,易白也認出了他,忙是回道:“正是。”
“來的正巧。”何蔚錦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我奉大帥之命,特來接寧家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