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農戶家出來,騎士和教士們擠擠挨挨的站在蘭斯身後,誰也沒敢上前和他搭話。
看著又一日的夕陽將被晚霞送走,蘭斯湛藍的眸色一片冰冷,像結了冰的海洋一樣。
在教士們察覺不著時,有黑氣隱隱自眼底溢出,圍著藍色的眼眸流轉了一圈又一圈,而後又慢慢被壓製下去。
蘭斯望著太陽落山的方向,慢慢出聲道:“下令騎士團和軍隊一路往西,追捕約瑟夫。他們是要去雷爾撒,沿路通知下去,留意每一座城池和小鎮。”
原來的騎士長和副騎士長相繼獲罪,剛被提拔擔任騎士團的新騎士長喬治上前一步,問蘭斯:“那陛下……”
蘭斯說:“隱下陛下的事,偷偷的追查,找到後,也偷偷的帶回王城。”
喬治忙道:“是!”
蘭斯沉默了下,又說:“喬治,管理好騎士團的人,如果有竄通罪犯者,就地正法。”
喬治一秒猶豫也沒有,即刻答是。
蘭斯不再說什麽,抬手做了個手勢,喬治不再停頓,立馬指揮騎士團的人一路往西。
騎士團在喬治的帶領下很快離開,蘭斯又對身後的親信教士說:“女王陛下失蹤的消息,堅決不得傳出去。”
親信立馬道明白。
蘭斯便不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親信問他:“大人,現在回去嗎?”
蘭斯沉默了很久,才回他:“回去。”
親信暗暗松了口氣,傳達回去的命令。
農戶一家四口直到外邊的人走完許久後,才生出一股劫後余生的虛脫感。
投宿在小鎮上的寧黛和約瑟夫並不知道追兵已經在身後,不過他們比追兵出發的早,等追兵抵達小鎮開始盤查時,他們已經離開了小鎮。
約瑟夫起早買了兩匹馬和需要的物品,又為寧黛帶回來兩身乾淨的新衣裳和兜帽鬥篷。
雖然他們昨天出發時問農戶女主人購買了兩身衣服,但約瑟夫事後想了想還是不願意怠慢寧黛。女王陛下怎好穿別人的舊衣呢?
所以他重新買了新衣,女主人那兩身衣服也不要了。
至於兜帽鬥篷,是為了掩蓋住寧黛那一頭漂亮黑發和面容的。
黑發在王國中極其少數,再加上女王的美貌,這兩者曝光在人前,目標實在太明顯了,所以必須得遮住。
置辦妥這些後,他便與包覆的嚴實的寧黛騎馬離開了小鎮,向夏爾郡出發。
寧黛雖然包裹的像個阿拉伯人,但她心情很好,偶爾和約瑟夫搭話說一說路邊的風景,偶爾問他什麽能到夏爾郡。
約瑟夫想了想說:“按照我們現在的速度,半個月後能到夏爾郡。”
寧黛點點頭,但隨即反應過來,現在她整個人縮在兜帽裡,約瑟夫根本看不見她的動作,隻好出聲說:“好希望能早點到夏爾郡。”
約瑟夫咧嘴笑了笑,胡子包裹的中央露出一排白牙,形象真不怎麽滴。
他的絡腮胡已經初具規模,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頹廢的老大叔似的。
雖然這位大兄弟不過三十一枝花的年紀,但在寧黛的審美裡,任何人一留起絡腮胡,都能年長起好幾歲。
三十歲也像四十來歲一樣。
和個老大叔一同亡命天涯,這是寧黛從不曾想過的事兒。
以至於,她腦子裡虔誠的不得了,再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思想,滿滿都是正能量。
就跟要去西天取真經的唐僧一樣。
他們是直到五天后,才知道身後有追兵的事情。
而這時候,追兵已經與他們同在同一座小鎮上。
他們剛投完宿,寧黛正站在房間的窗邊看街上的景況,然後便發現一隊騎士打扮的人正從東邊而來,挨家挨戶的尋找著什麽。
雖然不清楚他們到底在尋找什麽,但第六感告訴她,一定不是什麽好情況。
因為就在這時候,就連愛國也出聲提醒她:“帶魚姐,那些騎士正在搜捕約瑟夫和你哦。你要小心哦~他們是認得你的哦~”
寧黛眉頭一皺,連忙離開窗邊,往門邊走,打算去旁邊房間找約瑟夫。
門剛開打,約瑟夫正站在門口,抬著手做敲門狀,一見門開,寧黛站在門後,他立忙進了房間,將房門一關,徑自走到窗邊,一邊觀察街上的情況,一邊對寧黛說:“陛下,那些騎士恐怕是衝著我們來的。”
寧黛嗯了聲,很直接問他:“現在怎麽做,能把我藏起來嗎?還是我們現在開溜?”
她比較傾向於先藏起來,然後再開溜的話,因為現在街上人太少了,目標太明顯,直接開溜的話可能會被攔下來盤查。
約瑟夫也是打算先藏起來的,不但寧黛要藏起來,他自己也得藏起來,因為那些是騎士團的人,他不確定那些騎士們是不是熟悉他,他也不敢冒險對方會不會放過自己。
而投宿的這個地方,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只有一處。
當約瑟夫領她過去時,寧黛一臉的生無可戀。
她就知道,藏人的地方會是在馬廄。
因為電視裡都是這麽演的。
至於為什麽要藏身在馬廄裡?
因為這裡很臭啊!
馬糞的味道已經衝鼻難聞至極, 還有各種各樣其他的問題,聞多了簡直令人作嘔。
約瑟夫知道這個地方很委屈寧黛,但也沒有辦法了,只能滿面抱歉的說:“陛下,只能委屈您了。”
寧黛忍不住的翻白眼。
愛國也冒出來勸她:“不藏好被抓到,你就玩完了哦。想想你給oss發的誓?”
寧黛一點都不想她給oss發了什麽誓,反正她根本就不是認真的。
她不禁跟愛國抱怨:“早知道就發誓說不得好死呢。”
最可怕的誓言並不是發誓說自己不得好死,而是發誓說了根本沒什麽內容的誓言,因為未知,所以更危險。
時間無法給予寧黛太多發牢騷的機會,約瑟夫正催促著她,面上也露出了急色。
寧黛最終橫下心,踏入了馬廄。
一踏入潮濕的馬廄後,寧黛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忍不住在內心裡咆哮著:為什麽這個時代的女人要穿裙子!!!
她的米色裙子一進馬廄就沾上了汙穢,等她蹲進牆角的遮掩物後,內心的咆哮更是到達頂峰。
因為牆角的地方恰好是一處低窪,於是,汙水瞬間順著她的鞋子和裙角向上攀延。
“愛國,我要回家,嗚哇~()”